凌雪捨不得走,没话找话地跟瑟瑟闲聊,想起瑟瑟只说了她的名字,却不提姓氏,便随口问了一句。
她说:「我姓柳。」
凌雪还在思索江湖上有哪个姓柳的家族,谁知又听瑟瑟慢悠悠地补了一句。
「随夫姓。」
凌雪呆住了,她没听错吧?
她是说随夫姓?
凌雪不敢相信地看向瑟瑟,她却只是盈盈而笑。
「嫁、嫁人了?」谁能娶到这样的美人?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瑟瑟垂了垂眸,鸦羽似的眼睫遮着潋滟的眸光,「我在等他。」
……
「不怪他,真的不怪他。」
凌雪双手捧着脸,望着对面的船只,一脸的陶醉,「连我也想一直看着她,更不要说那些臭男人了。」
沈若仪看着不太正常的凌雪,眉头微蹙,失落地问道:「果真如此美么?」
凌雪重重地点头。
瞅见沈若仪的神色,立马安慰道:「若仪,男人不都是这样嘛,见到美人就走不动道。楚英他看两眼就看两眼,我都给你打听好了,人家瑟瑟心里有人了!不会跟你抢楚英的!你就放心吧!」
凌雪想起瑟瑟那时的神色,仿若在人的心上下了一场江南烟雨,令她为之动容,心跟着揪在一起。
唉,她蹙一蹙眉都叫人心疼,是哪个混帐东西捨得让她等的?!
凌雪恨不得替瑟瑟出了这口恶气。
柳?
江湖上到底有哪个姓柳的?
凌雪左思右想。
霹雳手柳惊雷?不可能!凌雪立马否决了,他一个三四十岁的糙汉子,哪配得上瑟瑟。
那还有谁呀?
看着凌雪的样子,沈若仪更加不安了,她担心的不是那位姑娘如何,而是表哥是如何想的。
两艘船同是驶往川州,几乎在水面上并行。
这让凌雪高兴坏了,天天往对面的船上跑。
瑟瑟见她每次都弄得湿淋淋的,便跟她说:「不要从水下游了,你要来便正大光明地来就是了。」
凌雪眼睛一亮,「你愿意让我来?」
瑟瑟「噗嗤」一笑,「愿意得很。」
得到了瑟瑟允许,凌雪也不偷偷摸摸的了。
站在对面的船上就朝瑟瑟喊。
「瑟瑟,我来了!」
说着就腾空而起,直接往船上飞来。
瑟瑟站在甲板上,被她抱了个满怀。
看得唐锐牙根痒痒。
「那个女人搞什么,在她那边呆不住么,往我们的船上飞什么?!」
还抱在一起了,是女人就能瞎抱么?
唐锐皱起了眉,很想上去把那女人的爪子从瑟瑟身上扯下去。
自己气闷了半天,转头一看,孔孟道还在看那些圣贤书。
唐锐问道:「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不可能就他一个人郁闷不已,孔孟道难道就不在乎?
「说什么?」孔孟道头都没抬。
唐锐哼了一声,「你就装吧!」
一开始只是凌雪自己来,后来她又把沈若仪也带了过来。
沈若仪是想见见那个分走表哥心神的女子到底有何不同,可真正见到人了,连她也失了神。
那种感觉甚是奇妙。
看着她,沈若仪生不出一丝敌意,确实如凌雪所言,让人想一直看着她。
瑟瑟对沈若仪笑道:「你可真美。」
沈若仪抬眸去看瑟瑟,她的确是在真心夸赞她,然而在她面前,谁又能称得上美呢?
瑟瑟喜欢一切赏心悦目的东西。
如果她愿意,很容易让人喜欢上她,这个喜欢不仅仅是男女之情。
回到船上后,沈若仪嘆了一声,「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总是往对面跑了。」
凌雪嘻嘻地笑。
唐锐要疯了,一个女人还不够,又来了一个女人!
她们一左一右霸占着瑟瑟,让他连上去说个话的机会都没有!
三个姑娘凑到一起,总有聊不完的话题,即使有时候瑟瑟只是在静静地聆听,可当她那样认真地看着你,没有人能心如止水。
凌雪可算知道为什么会有烽火戏诸侯的荒唐事了,不要说别的,瑟瑟就是不言不语地坐在那儿,她也想绞尽脑汁地讨她欢心。
可惜她手笨,不能像若仪一样绣出令人惊艷的双面绣。
瑟瑟抬起玉手拨动那面小小的屏风,一面绣了白色的山茶花,另一面是憨态可掬的小猫。
「绣得真好,你怎么做到的?」瑟瑟眼中满是赞嘆,爱不释手地轻轻抚着那只小猫,栩栩如生,像活了一样。
「雕虫小技罢了。」沈若仪在武学上没什么天赋,勤勤苦苦地练功,也照样是武功平平,唯独在女红上一点就透。但这种小事根本无法得到父母的称赞,他们更想让她在武艺上有所突破,就像惊鸿仙子一般,不仅是第一美人,也要在武艺上压人一头。
沈若仪一点都不想做第二个惊鸿仙子,她只想做她自己。
瑟瑟摇头,「这怎会是雕虫小技?若仪,你绣得好极了。」
沈若仪心中涌出一股喜悦,同时眼中又有几分酸涩。
「真的好?」
瑟瑟道:「你问凌雪。」
凌雪肯定道:「当然好了!你要送给我,我就当传家宝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