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瑟瑟这样看着,三个小太监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三个人相互推了推手,一个人站出来支支吾吾说道:「公、公子虽然不在,你也不能这么闲着。」
另外两个小太监直点头,就是,还编起花环了,有哪个宫女像她这样。
「我没闲着。」瑟瑟晃了一下手里的花环,展示她的成果。
三个人同时一滞:「……」
这就是闲的!
大概觉得瑟瑟是朽木不可雕也,三个小太监不管了,她这样的,早晚得摔个大跟头,到时候就知道厉害了。
本着友好相处的原则,瑟瑟主动给他们一人送了一个花环,或许是她编得太好看,三个人竟然帮她折起柳条来了。
事实上,那三个小太监根本不是看中瑟瑟编的花环,而是听瑟瑟说要给端容编一个最好看的,多说了几句,才明白这小宫女为何如此嚣张,那是因为有端公子在后面给她撑腰。
虽然端容的身份也算不上正经主子,但惠阳公主的态度摆在那儿,大家都不敢怠慢了端容。
如此一一算下来,瑟瑟的地位也有了一丝变化,至少在三个小太监眼中是这样的。
端容回来的时候,瑟瑟就在门外等他。
看到他回来,瑟瑟这才笑了起来。
端容加快脚步向她走去。
「给你。」瑟瑟踮起脚把一个花环戴到了他的头上。
用柳条编好后,她又摘了些花装饰了一圈,卖相很是不错。
戴在他的头上更是相得益彰。
瑟瑟弯起眼睛笑道:「好看!」
端容抬起手轻轻地碰了一下头上的花环,牵起了唇角。
他想问,她说的好看,指的是花环,还是戴花环的人?可这问题太难为情,端容没法问出口,即便如此,他依然感到欣喜。
「你编的?」
「嗯。」
得到她的回答,端容心里更是满满涨涨的。
她赠给他花环,他又该送给她什么东西呢?
端容捏着花环上的一片柳叶犯起了愁。
他摸了摸身上,并没有可以赠送的东西。
最后,他沮丧地道:「我没有东西可以送你。」
瑟瑟笑道:「我想给你就给你了,可不是为了图你的东西。再说,这花环又不值什么,用得着还么?」
端容说道:「这是你亲手编的,怎么会不值什么?」
珍贵着呢!
瑟瑟睨着他道:「这么想送我东西?」
端容点头,瑟瑟牵住了他的手,眼里漾着笑意,「好了,我已经收下了。」
端容怔怔地看着她。
手心滚烫,那只被他偷偷擦了一整天的手,忽然觉得也可以要了。
碧绿的柳条随着微风摇摆。
瑟瑟轻声说道:「端容,你听过一句话么?」
端容晕晕乎乎的,像飘在云彩上。
「什么话?」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
瑟瑟缓缓地念着,耳边的发丝抚过白皙的脸颊,她忽然停住,对他笑道:「嗯,下一句是什么来着,我好像想不起来了。」
他小时候听娘亲唱过。
端容看着她,平稳着声线喃喃道:「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哦,原来是这句啊。」瑟瑟抬起眼眸,清凌凌的眸子里映着他的身影。
端容的脸滚烫滚烫的,心快要跳到嗓子眼。
他大着胆子握紧了瑟瑟的手。
瑟瑟没有抽出手,任由他握着。
端容张了张嘴,「瑟瑟,我好像在做梦,你掐我一下。」
瑟瑟抬起手,落在他的耳畔,轻轻地捏了一下他的耳垂,「醒了么?」
第95章
端容不仅没醒,反而更晕了,拉着瑟瑟的手回不过神来,他的眼睛水润明亮,白净的脸上透着红晕,如果是在做梦,那他一辈子都不要醒了。
「你还要握多久?」瑟瑟摇晃了一下他们交握在一起的手。
端容连忙松开手,眼睛却捨不得移开分毫,「瑟瑟……」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惠阳公主派人给端容送来了两盘葡萄。
端容捧起一盘葡萄送到了瑟瑟的面前,「你吃么?都给你。」
「我不要,别人给你的,你给我算怎么回事?」瑟瑟坐到一边,撇开了头。
端容敏感地察觉到瑟瑟有些不高兴,说话的语气都和平日不一样,端容不知道她是怎么了,明明方才还好好的,是他说错什么话了么?
冥思苦想了片刻,端容猜测着问道:「你不喜欢吃葡萄?」
瑟瑟不咸不淡地回道:「还好。」
端容琢磨着,这个还好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
端容捧着一盘新鲜水灵的葡萄犯了难,他瞅一眼瑟瑟,瑟瑟不理他,转过身去做针线。
她低垂着头,露出了一截白皙优美的脖颈,细碎的发丝扫在上面,看得人心里软成了一片。
端容觉得瑟瑟是如此的可怜可爱,教他在面对她时,总有手足无措之感。但这种感觉并不坏,他因她而欢喜,因她而忐忑,这才是活着,不像他之前只知道填饱肚子,其他的事一概不理。
浑浑噩噩地过了十多年,竟仿佛白过了似的。
虽然想不出瑟瑟为何不悦,但端容知道跟他脱不了干系。既然是他的错,那他主动去认错好了,她不能不理他,他心里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