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洗好了。」
瑟瑟抬起滴着水珠的脚,纤细白皙,光洁如玉,宛如上好的羊脂白玉精心雕琢而成。
好看是好看,但她抬着脚看着他是要做什么?
荀锦楼并不想看懂她眼中的意思,但谁让小色鬼生了一双会说话的眼睛,一眼望去就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想装糊涂都不行。
荀锦楼从他们带的行李箱中翻出了一块毛巾,走到瑟瑟的跟前,半蹲下去,裹起她的双脚快速的擦了一遍。
荀锦楼咬牙道:「小色鬼,我都没给我师父擦过脚,倒给你伺候上了。」
瑟瑟笑道:「这不一样呀。」
荀锦楼抬了抬眼,「哪里不一样?」
瑟瑟想了想很认真的说道:「你师父能像我一样陪你睡觉么?」
荀锦楼的手哆嗦了一下,「你放过我师父吧,他老人家都仙逝多年了,还要被你拉出来。」
荀锦楼一把抱起瑟瑟,把她放到了炕上。
俯身看着她道:「以后少说这些乱七八糟的。」
什么睡不睡的能是她一个小姑娘说的话么。
瑟瑟问他,「哪个是乱七八糟的?和你睡唔唔……」
荀锦楼捂住了她的嘴,「不准再说。」
瑟瑟听话的点头。
荀锦楼松开了手。
瑟瑟欲言又止的看着他。
荀锦楼眯了眯眼,「你要说什么?」
瑟瑟不得不提醒他,「先生,这里就一张床。」
所以他们就是得一起睡。
「我知道。」荀锦楼转身端起木盆走了出去。
等了好一会儿,他才从外面洗漱完回来。
荀锦楼一进屋就看到瑟瑟正在忙活着铺床。
此情此景让他恍惚了一瞬。
瑟瑟听到声音,回过头来对着他笑了一下,「先生,我给你铺好了!」
荀锦楼走了过去,看着上面两个紧紧挨着的枕头,默默的拉着一个枕头往一边拖了过去。
没拖出多远就拖不动了,瑟瑟紧紧地揪着枕头一个劲儿的往回拉。
荀锦楼嘆了口气,松了手。
瑟瑟欢喜的摆了回去。
她笑道:「咱们挨着多好呀。」
荀锦楼心道,这可不是好不好的事。
两个人挨着躺在了床上,荀锦楼盯着屋顶,半天没吱声。
瑟瑟侧过身子看着他道:「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要是白老爷和白夫人知道了,肯定会打断我的腿。」荀锦楼甚至觉得打断腿都是轻的。
瑟瑟笑了,「我爹娘最讲理了。」
荀锦楼看了瑟瑟一眼,心想白老爷和白夫人在其他方面讲不讲理他不清楚,但在她的问题上绝对是不讲理的。
不过也可以理解,若换作是他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那也得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想到这儿,荀锦楼连忙打断了思绪,他为什么会考虑到什么女儿不女儿的,他发誓他绝没有给人当爹的念头。
瑟瑟看着他线条流畅的侧脸,轻声道:「我不会让我爹娘打你的。」
荀锦楼闻言看向了她,「这么护着我?」
瑟瑟抿着嘴笑,「得护着你呀,要不然先生跑了什么办?」
荀锦楼静静地看了她片刻,慢悠悠的说道:「不跑。」
被她抓的死死的,他能跑到哪里去,哪儿都去不了了。
瑟瑟漾起了笑,抬起荀锦楼的胳膊,钻进了他的怀里,仰着头靠近了他的脖颈。
荀锦楼按住她的肩头。
瑟瑟软着声音说道:「再给我闻闻吧,都好几天了。」
「现在还会说谎了是不是,在车上的时候你少闻了,都忘了?」
瑟瑟一口咬定,「忘了。」
荀锦楼按住她不放,淡淡道:「你今晚够精神的了。」
瑟瑟眨了眨眼,疑惑道:「你不说我都没感觉,真的一点都不困了,明明在车上的时候又累又困,怎么现在又精神了呢?」
她想了一下说道:「是不是没熄灯的事呀?」
瑟瑟刚说完这句话,屋里的蜡烛忽然熄灭了,整个屋子陷入了一片漆黑。
「先生。」瑟瑟小声的唤了他一声。
荀锦楼把瑟瑟搂进怀里,「别说话。」
屋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
瑟瑟贴在荀锦楼的胸膛上,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
视线渐渐地适应了黑暗的环境,已经可以隐约的看清一些东西。
四周安静极了。
月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一切都很平静。
或许刚刚熄灭的蜡烛是被风吹灭的。
瑟瑟刚这样想着,忽然一个人影出现在窗户上。
纸糊的窗门,格外透光,今夜的月色很好,将那个影子清楚的投照在上面。
瑟瑟看着那个瘦长佝偻的身影以及残缺不全的头部,一下认出了这是那个在灶房见到的老奶奶。
那道身影忽然趴到了窗户上,似乎是在从缝隙里扒着头往里看。
荀锦楼一手搂着瑟瑟,另一只手的双指夹起了一枚古币。
外面什么声响都没有,瑟瑟看到那个老奶奶以一种十分诡异的姿势,整个身子像壁虎一样趴在了窗户上。
虽然很不合时宜,但瑟瑟还是有点想笑,一大把年纪了,真是难为她了
瑟瑟怕自己笑出声,扭头埋在荀锦楼的颈间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