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峥还来不及思考,紧接着又是一枪,车子又是一震,车胎已经爆了两个,方向盘已经不受控制了,易峥抓紧方向盘,对后排的几人说,“系上安全带,低头,抱紧。”
蒋延打开车窗往后看,刚好看到副驾驶露出一个抢头,急问,”他们是什么人?冲你来的吗?”并排的好几辆车,那抢只瞄准他们这一辆,显然是冲他们而来。
“坐好。”易峥俊脸紧绷,又是一枪直接打在了后视镜上,玻璃破碎,易峥偏头躲开,那玻璃才没有溅进眼睛里。
覃逸和蒋浩已经吓哭了。
“姐,发生什么事了,我怕。”俩小只抱着她,吓得身子瑟瑟发抖。
覃芹自己也是慌的一匹,却还在安慰他们,“没事,没事,不要看,我们一定会安全回家的。”
洛歌刚要回头,一枪直接穿透了后面的玻璃,嘭的一声,玻璃在车内炸开,划伤了几人的脸。
这种场面只在好莱坞大片上见过,亲身体验已经吓傻了他们,后排四人抱团惊恐大叫,蒋延到底比他们镇定点,忙指路,“拐弯,将车开到小路,以免殃及到别的车辆。”
前面一个分叉口,通往一片正在施工的工地,易峥立刻打方向盘,只是车胎爆了最前面的两个,方向盘已经不听使唤了,他用了全力,车头还是错了那么一点,蒋延见状,握住他的手,一用力,车子转向了分叉口。
期间枪声连绵不绝,易峥可以肯定后面车里坐了两个人,他们完全可以追上来,但那人故意在后面开抢,给他和车上的人造成恐慌,这感觉就像是在玩猫捉老鼠。
而他就是那只老鼠。
易峥心里明白那人为什么这样做。
车子停下,易峥大喊,“下车,快下车。”
后排四人都系了安全带,又是在如此惊慌的情况下,脑袋空白,手脚已经不听使唤了,安全带硬是扯了好几下也没扯开,覃逸急的大哭。
“姐,姐,我解不开,呜呜呜,我害怕,我手抖。”
“我来,我来。”覃芹也好不到哪里去,她自己的安全带也没解开,立刻去解覃逸的,覃逸和蒋浩绑在一起,咔,安全带解开,两人也重获自由,覃芹连忙打开车门将两人丢了出去,“快跑,往有房子的地方跑。”
蒋浩一不留神摔倒在地上,覃逸拉了他几下都没拉起来,显然是已经吓坏了,覃逸二话不说抱起他就跑。
易峥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他,想让他们停止,只能用来他来转移他们的注意力,易峥往一边跑去,果然枪声跟着他转移,就在他感到庆幸的时候,从黑色面包车里扔出一个东西。
刹那,易峥大脑嗡的一声,像是有什么在里面炸开,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害怕、绝望,他试图伸出手去解那东西,就看到两个人影从车里跑出去,身后的车轰的一声,炸开,火蛇直往天际窜,将傍晚深蓝色天空都染成了血红色,周遭的地面被炸烈,尘土漫天。
青灰色烟雾中他看到一条胳膊,仿佛还有一个头颅……
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
“阿延!。”
“大哥!”
……
易峥看到停在几十米之外的那辆改装面包车掉头离开,驾驶座伸出那支白皙修长的手,对他竖起了中指。
易峥望着滚滚浓烟,摊坐在地上,耳边那道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依旧清晰,女孩和孩子的哭喊声就像是一把弯刀,刺入他心脏,像是要把他的心脏给剜出来,疼的他已经失去了知觉。
男子带笑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说,有时间来玩啊。
短短的几分钟,便是天人两隔。
蒋延因为帮洛歌解安全带耽误了逃跑的时间,被炸的尸骨无存,覃芹炸伤了耳朵,听力受损,需要治疗,洛歌炸烂一条腿成了残疾,要与轮椅拐杖终身为伴。
秦暖得到消息哭晕过去,蒋文宇白发人送黑发人,只在短短的几秒钟苍老成了七十岁老头子,医院里,他靠墙,双手抱头蹲着,身子在颤抖,哭泣却没发出一丝声音,蒋浩蹲在他身边也在哭,口中叫着哥哥哥哥。
洛歌父亲抓住蒋文宇的衣领就是一拳,脸上都是痛失女儿的悲痛,咆哮,“你还我女儿,你还我的小歌,要不是你儿子带他出去玩,我小歌也不会飞来横祸,还我的小歌……”
洛歌妈妈蹲在地上失声痛哭,“我就一个女儿啊,我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女儿啊,残疾,怎么就成了残疾,她不能上学了,不能出息了,以后怎么办?我的小歌怎么办?她那么好强怎么能接受自己是个残疾,以后怎么活啊!”
护士有心上来劝,但见几人哭的一塌糊涂也有些于心不忍,只得将病人安排到其他楼层。
易峥望着这混乱的一幕,思绪都还是飘渺的,仿佛这一切都是梦,多希望这一切都是梦。
一场爆炸毁了两个家庭,活着的更是生不如死。
许久许久,闹声平静了些,他走到洛歌父母身边,低低垂下了下头,“对不起,那群人是冲我来的,以后我会照顾你们。”
洛歌爸爸哭的眼睛通红,听到他这话像是触了麟角的狂暴野兽,抓住他就是一拳,但到底是年龄大了,反而被反弹力给弹倒在地,口中呵斥,“对不起有什么用,你照顾,你算什么东西,我有女儿哪轮的着你来照顾,我只要健康的小歌,你给我健康的小歌啊!”
易峥嘴角被打出血,一声未吭,洛歌父母在哭在大声嚷嚷在咒骂,不知道过了多久,蒋文宇从地上爬起来,步履蹒跚地走到他面前,嘶哑的声音说,“以后别让我看到你。”看都没看他一眼朝门外走。
秦暖红着眼,心情痛苦而复杂,“照顾好小芹。”也跟着离开了。
慕老爷子赶到时就见易峥站在空无一人的走道里,他衣衫破败褴褛,脸上都是灰尘,一双眼睛猩红微肿,狼狈的让人心疼。
吴澄澄南希南珊也赶了过来,爆炸事件已经上了新闻,他们几个人的脸也出现在了电视荧屏上,估计现在走在大街上都能被人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