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芹立刻就明白,换了鞋,一脸淡漠地走到沙发上坐下,等他们三堂会审。
覃唯亭冷声问,“刚刚那男生是谁?”
他将门打开一条缝,听到了他们的谈话,那男生满嘴荤话,虽然没看到什么样子,但就给人油腔滑调不是好人的感觉。
没想到这个一向乖巧成绩好的女儿会认识这样的男生。
“我男朋友。”覃芹淡漠地答,看都没看他。
覃唯亭咬牙问,“你才多大,就谈男朋友,不知道现在是重要时期,你还有一年就高考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跟我妈从高一就谈了吧。”覃芹冷漠打断,贾钰脸色顿时就变了,恨恨地瞪着覃唯亭。
覃唯亭老脸一红,她居然顶嘴,还将他军,顿时觉得丢了面子,恼羞成怒,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
屋里顿时安静的落针可闻。
打完覃唯亭自己也后悔了,他看着自己的巴掌,神色有些慌。
女儿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打她,他还记得小时候他有多疼爱她,那时候她可爱听话,从不会像现在这样顶撞他对人冷冷淡淡的样子,怎么父女俩就变成了这样。
覃逸小兽一样扑上来,推了下覃唯亭,将他推的往后一趔,怒吼。
“你凭什么打我姐,我姐早恋怎么了,她成绩又没拉下来。”他姐谁都不能欺负。
覃唯亭怒道,“这里没你的事,你给我滚楼上!”
覃芹没动也没说话,平静的让人害怕。
覃雪在一边的得意笑,贾钰淡定的看电视,唇角勾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幅度,典型的幸灾乐祸。
覃唯亭说,“你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跟慕城谈的好好的吗?怎么又认识了一个不三不四的人,慕城知道吗?”
覃芹笑出声。
原来他担心的并不是她早恋,而是担心他的早恋对象不是慕城,不是慕家少爷。
爸爸啊,你曾经自视清高最恨权贵,现在也跪舔权贵的脚趾了。
覃唯亭见她笑,觉得有些陌生,那一瞬间他感觉仿佛从来都没真正了解过这个女儿。
“我跟慕城什么关系都没有,你也不用巴着我跟他有什么关系。”
被说中心事覃唯亭老脸更红,还想打她,但还是收住了,咆哮道,“我知道在你心中我不是合格的父亲,是,我出轨我找小三是我对不起你妈,但她就没责任吗?我在外面拼死拼活的挣钱,回到家她还拿家里鸡毛蒜皮的小事烦我,就算没有你贾阿姨我也会跟她离婚,我也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你没有资格反对你也反对不了。你在别扭什么?我少了你吃还是少了你喝,我对你不好吗,你贾阿姨对你不好吗?你一天到晚见不到人,小小年纪谈男朋友,刚刚你们在外面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都听到了,你怎么变坏成这样子,你对的起我和你妈吗?”
覃芹直视着他,脸上的五指印还没消下去,心中的理智也因为这些话消失殆尽,这些年她过得生活是什么样子?他以为他对她很好吗?真是可笑。
“你搞清楚,我的生活费我的学费甚至包括小逸的都是我妈给的,你给了我们什么?这些年我们花了你多少钱你心里有数,别在我面前说你辛苦,都是你自找的,要不是你受这个狐狸精的迷惑我妈怎么会跟你离……”一个婚字还没说出来,脸上又挨了一巴掌。
覃唯亭气的理智全无,如果可以杀人,他恨不能杀了这个女儿,她说的真是字字诛心,不明白可爱的女儿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牙尖嘴利刻薄寡情。
“呵!你打我说明你心虚!”说完,覃芹冷笑一声,就夺门而去了。
覃唯亭想最追出去覃雪忙走上前抱住了他胳膊,假意安慰,“爸,你别气坏了身子,姐姐现在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让她冷静冷静,她会想明白的。”
虚心假意,火上浇油,恶心!
覃逸冷哼一声上了楼,将房间门踹的哐当一声响。
覃唯亭身子发抖,眼睛通红,覃墨宝爬到他腿上乖巧地叫了一声爸爸,覃唯亭怒火才消下去一些,抱着覃雪和覃墨宝说,“好在爸爸还有你们俩,好在有你们俩,你们最听爸爸的话了。”
“那是当然,因为我们爱爸爸呀。”覃雪乖巧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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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已经是深夜十一点,覃芹坐在中心广场的连椅上,看着广场上的人群渐渐离开,最后走的只剩寥寥几人,有人说话有人笑。
她流着眼泪,心口依旧在抽痛。
如果说爸爸的第一个巴掌让她心痛,那第二个巴掌就将她打入了地狱,她已经完全不再肖想他那可怜所剩无几的父爱了。
两个巴掌让她断了对他的所有念想。
望着空旷漆黑的广场,感觉自己的人生也如这般寂寥,看不到一丝希望。
凉风阵阵,她有些冷,拿出手机想打给易峥才发现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今晚怕是要睡大街了。
她自嘲的想着。
刚要躺在长椅上休息,一个声音在叫她。
“是覃芹吗?”
覃芹抬头,隔着微弱的橘黄路灯看到了少年的脸,那张漂亮的像女孩子的一张脸。
“陆冉,你怎么在这里?”
“我家就在附近,我睡不着出来转转,你呢?”他手里提了一瓶矿泉水,还穿着拖鞋,一副出来漫步样子。
“我跟我爸吵架了,跑出来了,手机也没电了,你收留我一晚吧。”覃芹无奈的笑。
十五分钟后,覃芹来到了陆冉的住所,简单的三居室,鞋架上两双男式拖鞋。
覃芹换上拖鞋问,“这是纪雨寒家吧。”
“嗯,我在这里住。”陆冉也换了拖鞋,去厨房给她倒了杯白开。
覃芹也没有很意外,已经知道了他跟纪雨寒的关系,住一起也正常。
“天不早了,你洗洗睡吧,你睡床,我睡沙发。”陆冉没多问,去卧房抱了一床薄被走出来。
“嗯,谢谢你。”
“客气了。”
这一夜覃芹睡的很熟,大概是前一晚哭的太凶。
翌日起床就闻到了煎荷包蛋的香味,陆冉在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