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芹低头，将失落藏进心里，轻轻推开了他，“嗯，易峥，这是你说的，以后我们做普通朋友，你当我哥哥，在学校罩着我，以后那种流氓无赖的话也不许对我说了。”


    因为我会心动会当真还会心痛。


    这几个月以来对他的小心思，那些留恋的暧昧的感动的欣喜的情愫，全都掐死在了他那句做你哥哥上。


    她清楚地记得拉开玻璃窗帘看到少年身影的那一刻，那个清瘦朦胧的影子，即使只是个影子也会让她有种恍然隔世的熟悉感，之后在他院子中看到他英俊淡漠的正脸，冷淡拒人千里之外的气质又莫名的想让人亲近，之后的种种种种，覃芹发觉自己居然比想象的还要喜欢他，喜欢他。


    心口疼，像是有刀子在里面钻，在里面碾，在里面狠狠地戳，血肉模糊，疼的她双腿无力，有些站不稳。


    原来喜欢上一个不喜欢她的人是这么难受，她一直都觉得自己对他只是有点喜欢而已，没想到在听到他说只能做她哥哥的时间，才知道喜欢的有多喜欢，难受的有多难受。


    易峥黑眸望着她，眼神复杂又悲痛。


    “没事，朋友嘛，走吧，我们去堆雪人。”覃芹转身跑开，转头时，泪水狂流。怕被他察觉她也不敢用手擦，任泪狂流，被冷风，被雪水打，任脸颊冰凉的没了知觉。


    易峥插在口袋的手握成拳，望着那抹娇小的身影，他低头，擦去了眼角的泪，摸出烟，点燃，朝那人走过去。


    覃逸没发觉两人的异样，兴高采烈的堆着雪人，还指挥两人怎么堆，发觉两人不在状态恨骂他们是蠢猪，俩人也没说话，默默团着雪球。


    这晚覃芹失眠了，第二天起来眼睛都是肿的，人生第一次暗恋无疾而终，对方还成了她干哥哥，这狗血的剧情，不能接受。


    这晚易峥跟朋友喝到吐，吐了喝喝了又吐。


    吴澄澄觉得他是把自己往死里整，不带这样喝酒的。


    他紧张地问，“峥哥，你怎么了？是不是那东西没有了？”


    南希纪雨寒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立刻把包房的人赶了出去，去翻他裤子口袋，翻到里面有一盒抽了一半的烟，顿时松了口气。


    易峥将烟猛力扔到地上，颓废地窝在沙发里，全身的力气被抽干了般，眼睛通红。


    “我跟她说了，不能喜欢老子，呵，只能做她哥哥……可笑吧，老子最踏马讨厌什么哥哥妹妹的，但……又能怎么办啊……忘不掉离不开，只能做哥哥……老子这辈子就没这么怂过……”


    吴澄澄赶紧将烟捡起来，鼻头也酸了，“峥哥，对不起，都是我们害了你……一定有办法摆脱那东西的……”


    易峥轻笑，“摆脱不了了……那孙子给我下的量越来越多了……我这辈子……就这样了……”闭上眼，一串泪滚落。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那天晚上就算被弄死，他也不会站出来出头，现在的后果就是失去了爱人的资格。


    **


    去了慕家之后，易峥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有了用之不尽的钱，好几张银行卡随便他刷，仿佛怎么也刷不完，没人管他，而他谁的话也不听。


    他买了向往已久的机车，结识了更多朋友，酒吧k厅游戏场，所有夜生活丰富的地方每天晚上都在轮流换着玩，亲身体会到了什么叫纸醉金迷。


    升入初中的时候他已经像脱缰的野马了，身后总是跟着一大串人，走哪儿都是众星捧月人们关注的焦点，身边也是围满了各种各样的女孩子。


    那时候他对女生并不感兴趣，任女生跟在屁股后面也不理睬。


    只是有一次被一个读了高中的哥们请到了夜场，那人找了十几个妹子，在包房跳起了脱衣舞，女人扭着下流的姿势，围观的男生有二十多个，说着下流的话，有些男生直接在包房就跟那些女人玩上了。


    那是易峥第一次亲眼所见这样的场面，表面上很淡定其实心里是很震惊的，他玩，但是并没玩过女人，而且他一直都不喜欢跟人肌肤相触，就是同性，除非很要好的兄弟否则碰他一下衣角他都是不允许的。


    那时候易峥十五岁，不是里面最小的，但却是里面长的最英俊话最少的，一米八的个头，倨傲的眼神，冷淡的气质，特别惹人注目，混夜场的女人什么人没见过，看他穿着和气质加上这么一群人明显是在讨好奉承他，女人就猜到他身份非比寻常。


    一个女人走到他面前，红唇贴在他脸上，“帅哥，让姐姐侍候你舒服好不好？”


    女人化着浓艳的妆，说着老道的话，特别妩媚勾人，但看的出来年龄并不大，最多只比他大两三岁，说来也奇怪，明明做着最下贱的事，但那双眼睛却很清澈明亮，像星又像水，让易峥觉得很熟悉。


    像小芹菜。


    他心里并不舒服，从钱夹里掏出一沓钱扔给她，说了句特别鸡汤的话，“回去上学，没钱我给你。”


    拥有这样一双跟小芹菜相似的眼睛却在这个地方被男人践踏，感觉真的很不好。


    他没多说一句话，拿开女人抓他的手就那样走了，他身体并没有一丝反应。


    从那以后那女人就粘上他了，总是在校门口等他殷勤的给他送好吃的，换成别的女人易峥会给个冷眼让吴澄澄用拳头吓唬一下，她就不敢来了。


    但是遇上女人那双清澈的眼睛他有些不忍心，只当着没看到任她追着。


    “易峥，我叫尤小絮，今年十八岁，我知道你跟他们那些男人不一样，我不是坏女孩，我也是被逼的没办法才在那里上班，我父母离婚了，我爸爸丢下我和两个妹妹还有母亲跟别的女人跑了，我妈身体不好，得了病，我不得辍学去夜场上班，那里挣钱快又多，我做了一个月我妈的病就得到控制我妹妹也都上了学，我听了你的话已经没在那里工作了，我已经做了全身检查，身子现在干干净净的，只要你愿意我想陪在你身边，不做女朋友，情人也行，我不会打扰你生活的，只想跟你在一起……对了，我用你给我的钱上了一所职高，学护士……”


    尤小絮追着他说，神情急切又诚恳，他也不理，吴澄澄几人忍不住憋着笑，这姑娘都追一个月了，每天的话都是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