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飘十里】、【回味无穷】作用于汤汁,已经被食客们吃了。
也就是说,只剩下了【玉盘珍馐】。
不让顾客吃盘子,是陈惊最后的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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呲轧。
餐馆的门拉上去。
陈惊露出头。
众人看见了陈惊和母亲,母亲挽着陈惊的手臂,低着头,时不时娇羞地咳嗽一声。
“我们的感情,感人肺腑,麻烦你们都让一让。”母亲低低的道。
“让一让,大家都让一让!”
“谁挡路我跟谁急!”
刷!
人群从两侧分开,如两排列队欢迎的礼仪人员,齐齐注目着老板和老板娘走到巷口,不敢有丝毫的碣越。
直到走到巷口,注目礼仍在。
因为,【回味无穷】还在起作用呢,让他们的智商大大的下降,忠诚度大大的提高,忠诚度一直要到明天才能消失。
【回味无穷】可怕如斯!
食客们跟随着两人,有车的人为他们开道,没车着人叫嚣着路人别挡着路了。
只为了,明天开业的时候,自己能够预定一杯羹。
直到现在,他们满脑子还是那碗汤的香味,那种润滑感,那种嚼劲,简直回味无穷,一辈子也忘不了。
倘若自己做了什么错事,导致明天汤汁没自己的份了,那以后永远都无法原谅今天的自己。
晴裕餐馆门口的动静,自然落在手持望远镜的严恪医生手里。
“你们都准备准备吧。”
在他的身后,五名实习男生女生纷纷弯腰,点头称是,然后轻轻地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在浠水市人民医院,严恪医生的话就是铁令,比院长的话还要管用。
严恪医生站在外科楼顶楼的落地窗前,收起了望远镜,嘴角咧出一丝冰冷的弧度。
“我就说过了,一切都在我掌控之中。”
在他的裤兜里,是一瓶【小病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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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陈惊进了门,众位食客们才不舍得望着眼前的两道身影离去,这是浠水市人民医院,不是病人和病人的家属都不方便进去。
“老板,明天见!”
“老板,记得准时开门营业哦。”
母亲微微点头。
陈惊扯了扯她衣服,让她赶紧进去,心脏的问题可不是小问题,片刻都耽误不了。
刚走进门诊大厅,便有人招呼。
“请问是陈惊先生,母亲女士吗?”
实习小护士眼睛亮了,上前说道。
陈惊微微点头。
“请跟我们上楼吧,浠水市最有名的严恪医生在楼顶等你们呢。”
陈惊咋目,从这句话就可以听出,严恪在浠水市医生圈占据的地位,以及严恪医生在这座医院里的分量。
还好自己带了东西,不然还没法抗衡。
陈惊的目光落在母亲的红色包包上面。
小护士替他们按了电梯楼层,母亲拉了一下陈惊,让他跟上,进入电梯,用身体隔开了陈惊和小护士。
此刻,母亲的包里装满了钱,还有其他的重要东西,紧紧地夹在咯吱窝里。
陈惊打量着这名小护士。
一顶非常小的白色帽子,甚至不能全罩住她的头,白色衣服,白裤子,白球鞋,从上到下都是白,唯一的黑色就是胸前的那支中性笔。
而穿这种衣服的,都是一些身材非常瘦小的女生,看起来弱不禁风,随时都会倒下。
和自己的媳妇比起来,简直两个极端……不想再看护士了。
咚!
电梯停了,母亲拉着陈惊出去,小护士下楼去做别的事情了,另外几名男实习生领着他们继续走。
“两位请,这边请。”
实习生们弯腰指示方向。
经过了两个拐角,到了一个较为宽敞的大厅,那里有一个人伫立在玻璃幕窗之前,已经等待很久了。
那人转过头,正是严恪医生,笑道:“又见面了,尊夫人的身体可好?还有,医药费带了没?”
母亲朝她的红色包包里摸了摸,居然没摸到菜刀,唉,便把钱掏出来,走了两步,放在一个桌子上,道:
“我相公住院的钱都在这里了,你核对账单,咱们两清了。”
严恪的目光落在那叠钱上,似笑非笑的看着母亲道: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呢,你身体可好?心脏部位有没有异常?”
母亲皱眉,一拍桌子,吼道:“我好的不得了!陈惊,我们走。”
一想到昨晚严恪不知对自己做了什么手脚,她不想让陈惊误会,一拉陈惊的手,往外走。
突然间,猛地咳嗽,右手捂着,仔细地一看,手心咳出了血。
一方面是气得,一方面确实是心脏不好。
“啪啪啪!”
严恪鼓掌道:“骨气倒是有,你相公的病治愈了,可你……这点钱……啧啧……恐怕不够啊。”
“你你!”
“又想骗我们家的钱!!”
母亲指着严恪的鼻子骂道。
眼看自家媳妇已经被欺负成啥样了,陈惊再也忍不住,抓住严恪的胳膊。
严恪大惊,自己体内的神秘生物仿佛遇到了天敌一般,诚惶诚恐地要求自己退后,摆脱这个人的手臂。
却发现自己挣扎的力气小得惊人,手臂一下子酥软了。
怎么会这样!
昨晚也是这样!
这跟计划得不太一样啊!
昨晚之前,还没有出现这种现象,昨晚,陈惊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种耗子遇到猫的恐惧感弥漫在严恪的心间!
严恪有心挣脱,却发现自己的手臂如破布般不听使唤!
他是医生,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各方面都没有问题,这应该是一种心理作用。
严恪绝望了,他不知道陈惊会对自己做什么,原计划是,他们来的时候,给两个人都喷一些【小病喷雾】,这样一切就回到正轨了。
陈惊掏出严恪口袋的蓝色药水,道:“这是什么?”
严恪欲说还休,他不能让他知道这喷雾的作用。
可恶!为什么陈惊抓着自己的手臂,自己就没有力气,像个尸体一样,这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
“东西拿出来吧。”
陈惊让母亲拿出红色包包里,他放在底部的那些盘子,这些盘子可都是被陈惊下了【玉盘珍馐】的技能。
啪!
陈惊摔碎一个盘子。
严恪望着地板上的那些碎陶瓷,心中又涌出一股难以抑制的激动。
为什么,今天真是怪事连篇!
“这只是普普通通的盘子啊,为什么我会抑制不住的想要吃掉它,这不科学。”
他却忘了,自己身上的很多事情都不科学。
“叮!【日常任务】刷新!”
“吞掉中级技能【玉盘珍馐】的应用物品,该物品有助于本咸鱼的生长,此次行动奖励99积分。】
严恪直勾勾盯着那块盘子。
他已经忘记上一次体内的神秘生物主动刷新【日常任务】是什么时候了,每天就是治病救人,每次只给一个积分。
有了积分,就能兑换超能力道具,就能为所欲为。
他想起来了,上一次,他在拍卖会上偶然遇到一套华佗的针灸,倾家荡产拍来下了,也因此获得了神技【无影快刀】。
“中级技能,这是中级技能的应用物品吗?“严恪目瞪口呆,难以置信的又注视着陈惊:“你的体内,也是有那种神秘生物对不对?”
“是了,一定是了,昨天晚上,你一定被那种神秘生物入侵了。”
“哈哈哈,原来我不是唯一的一个。”
陈惊一言不发。
“怪不得我体内的神秘生物会恐惧,原来你体内的是中级咸鱼,我的才是初级咸鱼。”
“只要将你生吞活剥,我就能成中级咸鱼,整个天下,还有谁能制衡我!”
如果告诉他,自己不是咸鱼,而是拥有一个宝宝级别的神捕手环,不知道他会不会更惊讶。
即便吃了自己,也对实力没任何帮助。
严恪哽咽了一下喉咙,低头望着地面的那些碎玻璃渣子,再也忍不住,趴在地上,狗吃屎一般,慌忙地往自己嘴里塞。
尽管划破了嘴唇,尽管满嘴流血,但这也敌不过即将拥有一个超能力的诱惑。
他知道传说中有一个技能,叫做“破镜重圆”,能够通过镜子穿越时空。
母亲紧贴陈惊,抬头道:“陈惊,他……他在干什么啊?”
“严恪医生治救治的病人太多,自己疯了,真是可怜啊。”
“晤,好可怜……”母亲也低头同情的看着严恪。
严恪吃碎玻璃渣子,整个嘴都划破了,满嘴是血,几分钟后,站起身来,伸出手道:“还有没有?我还要。”
母亲同情的看着他。
“你得先给她治病。”陈惊把母亲推出来。
母亲吓了一惊,往后挤了挤。
严恪整理了下袖子口,笑道:“这个简单,待会儿我要我们院的心脏病专家来找她,免费给她医治,而且,这桌上的钱我也可以不要,你的医药费我给你垫付了。”
“不,我不要别人,我要你的道具来疗伤。”陈惊不容置疑道。
“好。”严恪回应道。
只见,严恪不知从哪儿掏出来的一颗黑色药丸,道:
“此乃【吊命糖果】,每下吃一颗,可以瞬间回满生命力,对任何伤势都有奇效。”
“需要1000积分兑换这【吊命糖果】,也就是说,我需要治好1000个病人,你欠了我个天大的人情。”
“把你自己……给我吃吧!”
严恪在递出糖果的一瞬间,渴望战胜了恐惧,强压下内心对于陈惊的恐惧,正准备发动【无影快刀】。
“呵……”陈惊对严恪笑道。
噗!
【小病喷雾】的药水朝严恪喷去,严恪想要还手,却不住地打喷嚏,一会仰天长笑,一会痛哭流涕,这是自己中了自己的道具。
他想要发动【回春妙手】和【无影快刀】,体内的神秘生物却在告诉他,再也不能对这个人出手了。
无奈之下,只能兑换【杀毒药丸】,吃下后,症状才缓解。
陈惊把【吊命糖果】,直接塞进母亲的嘴里。
“陈惊……这么草率的吗?”
母亲听不懂两人在说些什么,只见两人说了一大堆话,然后陈惊就接过来一颗黑色的糖果往她嘴里塞了进去。
“这不会是老鼠屎吧。”母亲干呕道。
陈惊又往地上扔了一个盘子,打发严恪医生。
对身边的母亲道:“你身体好了点吧。”
“咦?还真的不疼了。”母亲惊喜道。
“咱们走吧。”
陈惊踢了严恪几脚,关上了门。
至于严恪,又趴在了地上。
严恪有心阻止,但体内的神秘生物却老是和自己作对,为什么自己这么大的神通,却作用不到这个家伙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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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里。
老护士对新来的护士谈论道:
“有些穷人啊,还真是不识趣,没钱还敢来医院。”
“今天上午那台做骨瘤手术的人啊,不听劝,不想核磁共振检验,只拍了个超声波,你说这能行吗?结果发现并不是普通的骨瘤,而是印戒细胞瘤,手术做了一半推出来,说我们医生没良心,术中加钱,没钱就不能把手术先做了!”
“唉,以前啊,我们看着有些人可怜,就给他们先做手术了,你说一人欠两万得欠多少,医院又不是慈善机构,从那个科室漏的,最后都得让科室里所有的医生护士平摊,这一下几个月的工资都没了。”
唉唉。
陈惊和母亲默默地听着。
这俩护士从电梯里出去,陈惊下意识地也跟着出去,被母亲拉了一下。
“这才三楼,等数字是‘1’的时候,我们再出去。”
母亲指着电梯的数字,道:
“嗯嗯。”
初来这人间,对所有的东西还不够熟悉。
又听见。
旁边的老医生,对实习的新医生说:“医生的命苦啊,上学就要五年,规培又要五年,出来第一个月3000块钱出头,以后有孩子啊,千万别让他做医生了。”
“别人都说医生黑心,其实只是把本来该得的工资,以另一种方式得回来了,你说……五加二,白加黑,一个月三千块钱,去餐馆做服务员也不止这些。”
“哦哦。”小实习生连连点头,好奇地问道:“刚才那个护士批评我,说我把药拿错了。”
老医生拍拍他的肩膀,道:
“医生和护士,是不同的体系,你就当她的话是个屁,这是医院两个独立的体系,很多人都误解了。”
随着这两人走出。
母亲说:“要不,我们把钱留下来吧,或许严恪医生挣钱了,但若是我们逃了,这笔钱就得整个科室的人平摊啊。”
“而且我的厨艺好,也不差这俩钱。”
“他们不是以另一种方式得回来了吗,还缺咱们这点钱是不?”
陈惊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