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妞在一楼的厨房里做烧鸡。
陈惊抱着毛毯和谷雨一起蹲在沙发上,两人在下“三打十五”的石子棋,可惜谷雨太累了,缓缓进入了梦乡。
陈惊把烧大公鸡留了一份给谷雨,邀请尾鱼督察也一起吃饭,袁园说别邀请他,这顿咱们付了钱的。其实,也就罢了。
第二天早上还没醒呢,就听见肥妞在楼梯口和住在二楼的尾鱼督察在吵吵闹闹的,陈惊大骂道:“吵什么吵,清晨五六点不让人睡觉吗?”
谷雨醒了,看了看手表,已经十一点了,他拽了拽陈惊的衣角,意思是她想悔棋,却没发现,自己一觉睡到了天亮。
“厨房里有半只鸡,你去吃吧。”
昨天晚上,在陈惊的强烈要求下,四人只吃了半只鸡。
“真好。”谷雨立马朝厨房跑去。
对面三楼传来了肥妞谷雨哭唧唧的声音。
“陈惊救救我吧,督察要带小猫。”肥妞抱着怀中的小猫死活不撒手,可怖的尾鱼督察正一个个的掰开她的手指,肥妞一双求救的目光瞅过来。
陈惊愣了愣。
“阉了才能活得更长。”尾鱼督察严肃道,“到处去沾花惹草,折寿!每天都活蹦乱跳的那得损失多少精力,怏怏不动才好!!”
陈惊觉得尾鱼督察说的似乎有些道理。
“不不不,这样小猫就不完整了,别的猫见了也会瞧不起它的,它会自卑,会被孤立,最终抑郁而终。”肥妞抢过小猫抱在怀里,疼惜地摸着它的头。
袁园心疼李慧珍,便劝阻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生命还有什么意义呢。”
陈惊望向窗外,雨停了,外面的草地上传来青草的芳香味儿,陈惊抬眼望向对面的谷雨,谷雨淡淡道:“一定要割掉,跟猫谈什么人的生命意义?”
肥妞哇的一下大哭起来,尾鱼督察把猫夺过来,进入一个小侧间,拉了窗帘,听得到,尾鱼督察正在割,那猫的叫声,很响咧。
小侧间里传来声音:
“叫你不听话,还敢乱叫,让人家看笑话!!!”
“你没爹没妈,劳资照顾你,你居然敢不听话!!!”
“平日里不好好放哨,到处乱跑,这回你就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看门,一有风吹草动你就叫,听到没,听到没。”
“该打!”
……
谷雨为了锻炼李慧珍的胆量,就让她杀鸡。
昨天的鸡本来也是叫李慧珍杀的,但她杀了一半,就不杀了,害得陈惊亲自动手,直到陈惊把那只大公鸡剁了头,用热水剥了羽毛,李慧珍这才敢做烧鸡。
李慧珍看着鸡,大眼瞪小眼,怎么说呢,有些无从下手的感觉,心想,罪犯行刑前都要吃断头餐的,也给它吃点好了。
李慧珍从橱柜里拿出了米饭和一块红烧肉,一根青菜,放在鸡的鸟喙面前,意思是,“你吃,你吃啊。”
鸡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也不方便啄。
“算了,你先好好吃再杀你吧。”李慧珍给鸡松绑之后,鸡就不断地啄米,她一直盯着它,直到它拉了一坨屎。
后来鸡就在厨房乱飞,李慧珍再也抓不住了,袁园也加入了捉鸡的行列里,整个厨房搞得满地鸡毛。
一个黑影拾起一把水果刀,从厨房门的缝隙里扔进去,准准的刺在了鸡的喉咙上,脖子一歪,鸡的翅膀也不蹦跶了。
陈惊窝在沙发里,一动不动,哈了一口气,吃了一颗葡萄,朝厨房里望了一眼,淡笑道:“鸡都杀不死,以后有危险,还要让我保护?”
袁园和李慧珍垂着头。
此刻,谷雨正在吃方便面,先捏碎,再把调味包撒进去,使劲摇,然后吃,吃的剩下最后一点全倒手里,然后左手右手倒来倒去,把多余的调味粉都抖掉,觉得差不多了一把扣嘴里,再把手舔干净。
“别吃了,我要训练你们。”陈惊正色道。
他忽然想到了一个非常好的办法来获得勤劳积分,那就是借着训练他们的名义,让他们听从自己的安排,对他们对自己都有好处。
谷雨一愣,看向哥哥,连那些方便面渣渣都不要了。
“你吃的那么浪费,罚你回家后,不准跟我抢电视遥控器。”陈惊舔了舔手指,蘸了下辣椒面,舔一口,觉得味道还不错,就又舔了一口。
“咳咳,集合!!”陈惊咳嗽道。
谷雨三人立马站在陈惊的面前。
+10来自袁园,李慧珍。
陈惊把尾鱼督察叫过来,付给他100块钱,让他们能够使用这些枪械,尾鱼皱了皱眉,觉得钱少了也没说什么,还是做出一个请的姿势,让他们使用。
扫视着墙上挂着的那些枪械,陈惊脱口而出……
陈惊之所以能叫出这些名字,并不是因为他都认识,而是在这些枪下面都有铭牌和用法介绍……
定睛一看
最重要的一点,它是一种使用要求最低的武器。它的用法极其简单,也不需要多少维护。它拆卸迅速,也不需要润滑油。对于未经训练的文盲,这种枪最适合了。
“就是它了。”陈惊抄起一把手枪,打了一发,阁楼门前一条路过的鱼瞬间被炸飞,陈惊缓缓放下枪,望向那条烂尾的鱼,有些可惜道。
“一条鱼没了。”
阵阵鼓掌声从背后传来,“好枪法。”
尾鱼督察坐在门口椅子上,也自顾自地拍起手掌。
“愣着干什么?都抄家伙啊,我训练你们。”陈惊催促道,其他人被陈惊的这一番操作惊呆了……你丫的咋就这么牛呢。
陈惊拥有蚁球,能知道最正确的握枪动作和打靶的时机,但是对于其他普通人来说,哪怕是最容易操作的枪械,也需要训练一段时间。
几人来到了阁楼的门口,半蹲着,瞄准远处大树上的某片叶子,除了袁园打准了之外,其他人都没打准过。
谷雨气得直跳脚,可是无可奈何。
陈惊又拿出一枚硬币,放在桥的栏杆上立起来。
“谁把它打中,晚上就能吃鸡腿。”
朝谷雨比划道,“你再试试。”
于是谷雨便屁颠屁颠的回屋拿起一款枪,她将子弹上了膛,两人拉开四五米的距离,看到陈惊的陈惊扣动扳机。
陈惊手腕按下去,意思是下一个。
“轰!”
中间的桥都差点被炸断。
陈惊无奈地摇了摇头。
在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角落里,尾鱼督察眼里的狠辣一闪而没。
……
很快又到了晚上。
谷雨发现有个竹竿在捅胖妞晾晒在铁丝上的女生内衣,于是便一把抓住竹竿,使劲一拽,那边的人像是吓着了,赶紧松手,谷雨像是明白了什么,手一松,赶紧上楼。
她看见尾鱼督察拿着竹竿的模样,厉声尖叫。
“哥哥,尾鱼督察居然是个大色魔……”
陈惊正在给谷雨整理床铺,便听到了声音,抬头一看。
咚咚咚!
“哥哥,你快开门。”
门外传来谷雨焦急的声音,还有尾鱼督察跟在她后面的声音,“你听我解释,以往的数次都是风吹的衣服掉下,除了这次,我保证,你们今晚把衣服晾在外面真的有危险的。”
“什么意外?”陈惊放下整理床铺的活儿问道。
“就是晚上外面不能挂布,否则会有危险。”
谷雨插嘴道:“什么怪事,你就是个大色魔。”
“晚上会有吃布的人。”
“行了,这件事就这样了。”陈惊白了尾鱼督察一眼道。
谷雨叹了口气,什么也别解释了,直接抓起尾鱼督察的头发,让自己嚼了很多的口香糖,一把糊在他的头发上。
“大色魔!!!”谷雨夺门而出。
……陈惊看着尾鱼督察头发上的一坨头发,尬笑道:“来,我帮你把口香糖弄下来,保证不疼的。”
第二个夜晚,变得不太平静了。
陈惊躺在床上,总感觉卫生间有什么东西在咯吱响,但到了卫生间,却没发现到底是哪里在响,陈惊也只好回屋悻悻作罢。
仔细听,是一种布料被撕碎的声音,起初还只是像小雨落下,紧接着越来越大,越来越密集,像是暴雨,又像是有人发狂。
陈惊敲了的谷雨房门,看见她也醒着,两人对视一眼,明白了彼此意思之后,便上楼,来到尾鱼督察的房间,陈惊拉开了手枪的保险,谷雨敲了敲门。
没人回应,谷雨推开一道缝隙,看见尾鱼督察在熟睡,闭上眼睛,还能听到有人在撕碎布料的声音。
陈惊和谷雨缓缓离开这个房间。
“这事儿有些蹊跷。”陈惊在谷雨的房间坐下来,放下手枪道。
“咚咚!”
有敲门的声音,陈惊望了一眼,没敢开门,便让谷雨去打开窗,从窗户那里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敲门。
一个破布小丑的脸,他的右手拿着针线,正在缝补自己的脸,同时他的嘴里在咀嚼着什么,像是骨头。
鲜血滴滴答答的从他的嘴角掉下来,那破脸小丑意识到了有人看他,便朝着谷雨的方向对视而去。
啊!
谷雨赶紧关了窗,猛地后退两步……跌坐在地上,陈惊连忙前进,推开窗,以为是谷雨看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四周瞄了眼却什么都没看到。
“你看到了啥玩意?”陈惊扶起妹妹。
“外面有破脸小丑,他的脸是布做的,在吃人骨。”
陈惊有些不懂妹妹的意思,抱着怀疑地目光望向窗外。
谷雨几乎一闭眼就浮现刚刚的可怕场景,肥妞和袁园也被惊动了,纷纷走出门,看到跌坐在地上的谷雨,连忙上前慰问道:“怎么了。”
袁园听从陈惊的吩咐推开窗,也没看到什么。
肥妞再去看,也没看到。
陈惊深吸口气,看来对方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狡猾,他抓住一把枪,悄悄地推开门,露出一道缝隙,把枪管露出。
扫视一周,夜沉沉,渐渐地落雪了,那种特有带电的雪落在地上,劈里啪啦,陈惊定睛一看,在雪地里有一个身影。
它所处的位置本该是河面,带点的雪很难结冰,就算结冰,也经受不了一个人的重量,陈惊渐渐地扣动了扳机,随时准备射击。
毫无疑问,这道身影有古怪。
正如谷雨所说,这个人有着一张小丑的脸,只不过,各部分是拼凑而成……在红绿黑的交接处,还能看得清针线,至于他的嘴里,应该是一块比较硬的布。
这种红布上应该黏了浆糊,所以很硬,至于妹妹说的血液,那些应该就是布屑,黑暗中让人看不太清楚,但让陈惊搞不懂是,人怎么能在水面呆着呢。
这水绝对没有结冰,偶尔还能看得见鲤鱼跃出水面。
破脸小丑蹲下来,摸着河面的水,然后是一阵呜咽的声音,似是在缅怀着什么,虽然它没有泪水,但它的声音能显示出它的心绪。
它到底在难过些什么……
陈惊记得,之前它看见河边上有漂浮的破布,此刻,这破脸小丑捡起了什么,放到嘴里咀嚼着。
在那咀嚼只见,它的身体好像膨大了一些。
突然间,从河底弹出了些什么,破脸小丑惊恐的逃跑,陈惊赶紧把瞄准镜调到最大的程度。
这是一根钢丝,这根钢丝从河里突兀的浮起来,正准备把这破脸小丑拦腰截断,破脸小丑使尽了力气奔跑。
破脸小丑忽然蹲下来,躲过了一击,没有结束,四面八方瞬间出现四根钢丝,而且还是不同高度的,破脸小丑忽然站起来,脚尖一踮,便稳稳地站在了钢丝上。
借助第一根钢丝跳跃到第二根钢丝上。
由于阁楼是在两道河的中央,所以小丑要面临四面八方的攻击。
一声枪响,一发子弹从阁楼射出来,稳稳地打中了破脸小丑的眉心,那破脸小丑身体摇晃了一下,伸出那只有三根手指的手,戳进自己的脑袋里,取出了那枚子弹。
陈惊瞳孔骤缩,这赫然是不死之身啊。
令他惊讶地不仅是这破脸小丑没被打死,还有一点,这发子弹不是自己打的,四处扫视,便看到尾鱼督察站在阁楼的顶端,使劲地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