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阿慕不用这样的。」余渊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颜慕的样子,成功将余渊心中那缕阴霾驱散了。
他虽然没谈过恋爱,但是看齐二和画屏的互动,也知道颜慕这是吃醋了。
被人在意的感觉是如此甜蜜温暖。
余渊只觉得心口微微发烫。
「你还笑?」颜慕瞪大眼睛:「有女人约你出去见面,你就这么高兴吗?」
颜慕捂着胸口,一副西子捧心的难过模样。
「不是别的女人。」
余渊收敛了笑意,递给颜慕一个信封,信封里还装着一串珠串。
这珠串,正是余渊之前丢失的那串。
「我想,因该是大皇子的那个侧妃。」一说起这个,余渊的脸上就染上了一丝阴翳。
「阿慕,陪我去。」余渊诚恳道。
「为、为什么呀?」颜慕意识自己方才反应过度了,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她放下衣服,一小步一小步的挪到余渊身边。
「若是从前的我,一定一个人赴约。」余渊将颜慕拉倒自己身边:「可是现在我不想了。」
「阿慕,若那人真是我的母亲,我会很难过。」
余渊的声音轻的像穿过田间的清风,落在颜慕的耳朵里。
「阿慕,我也是会难过的。」余渊嘆息道。
人食五谷杂粮,怎么能精准的克制自己的每一丝情绪呢?
颜慕的心中不是滋味。
若是自己真的离开了,余渊会怎么样呢?
颜慕忽然就有些害怕。
所以,颜慕在余渊诧异的目光下,低头轻柔的吻上了他的唇。
虽然不知道未来会怎样。
但是此刻,我不想看见你失落难过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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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月楼就在书铺对面,颜慕和余渊沿着信件上的提示,来到一个清雅的房间。
余渊在隔间门口站定,伸出的手微微颤抖。
颜慕鼓励式的握住余渊的另一只手。
过了许久,余渊才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推开了那扇门。
屋内布置清雅,桌上还插着一束梅花。
房间内浮动着梅花的芳香,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背对着他们而立。
余渊嘴唇微微颤抖,握着颜慕的手止不住的用力。
「我该如何称呼你?」余渊半是悲哀半是嘲讽的问道:「侧妃?还是……母亲。」
白衣女子闻言缓缓转过身。
她的肤色白净,一看就保养的很好。
其实光是看脸,她和余渊长的并不像。
可是那双黝黑的眼眸却和余渊像极了,只是她的眼睛没什么光彩,显得灰暗;而余渊的眼睛虽然黑,但是从那眼中却透着一股韧劲儿。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长的和我一点都不像。」女子看向余渊的眼中情绪复杂。
颜慕敏感的感受到余渊的身子微微一颤。
直觉告诉她,这个女子要说出不好的话来,但是还没等颜慕阻止,女子就已经凉凉的开了口。
「你和那个山贼长的还真像。」女子的话颇有几分咬牙切齿。
几乎是瞬间,颜慕就看见余渊的眼底红了。
「你今天来找余渊要做什么?」颜慕挡在女子和余渊之间。
「真是稀奇,你竟然也有爱人。」女子嘲讽道:「她知道你骯脏的身世吗?知道你是个山贼的儿子吗?」
「你别这么说他。」颜慕急了。
她觉得余渊的母亲有些偏激,似乎是将对余渊父亲的恨意都发泄到了余渊身上。
「我为什么不能说他?」女子冷笑,「就是因为这个灾星,我受了多少苦,可偏偏这个人是我的儿子!」
「余渊不是灾星!他是宝贝!!」颜慕严肃道:「你不要他,我要。」
女子一愣,似乎没有料到会有人真心实意的接受余渊。
「你虽然是余渊的母亲,但是却根本就不了解余渊,你有什么资格说余渊是个灾星!」
颜慕此刻非常生气,她不能允许别人诋毁她的宝贝。
余渊明明这么好。
可为什么连亲生母亲也……
颜慕心中难过起来。
「没事的。」余渊哑着嗓子开了口,「她以前就是这么说话的,我早就习惯了。」
若是来之前,余渊的心中还留有一丝幻想。
那么来之后,余渊心中唯一的幻想也破灭了。
「说吧,你找我什么事?」余渊的眼圈依旧是红的,但黝黑的眸中已经充满了寒气。
女子莫名就后退了一步。
这个冰冷的眼神……和那个山贼一模一样。
她的心中越发厌恶。
但是想起此行的目的,她也只得将那些耻辱的记忆压回心底。
「我要你归属大皇子的阵营。」女子冷漠道。
……
余渊忽然笑了。
女子被笑的毛骨悚然,颜慕却越发担心余渊的精神状况。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余渊的语气越发冷。
料峭的寒风自窗外吹过,窗户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余渊看着那个该称呼为母亲的女子,只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坚持都像个笑话。
为了留住心中的那一丝念想,他留在清水村,遭受着村民们的排挤辱骂。
为了探听所谓「遗物」的下落,他在张猎户家当牛做马,受尽了各种折磨,身上被打的没一块好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