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颜慕本身就身子虚弱,按理来说,颜慕应该恢复的比常人更慢。
余渊若有所思。
颜慕对余渊探究的目光毫无察觉,她整理好了余渊的发冠,又细心将余渊领口的褶皱抚平。
「你要注意安全,早点就回来。」颜慕的手还放在余渊的领口,她抬起头,眸中满是担忧之色。
她知道余渊是男主,男主命硬不会轻易死。
可是,即便不会轻易死去,余渊受伤了还是会疼的呀!
清澈的杏眸对上少年黝黑的瞳孔。
余渊收起探究之色,神色温柔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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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的任务果然凶险,可惜大皇子深知狡兔三窟的道理,楚琮只抓到几只小虾米,没抓住什么重要的角色。
楚琮面色铁青,但什么都没说。
齐二的手臂差点被砍断,所幸军医救治的及时,好歹手是保住了。
余渊的腹部被砍了一个口子,流了不少血,但好在伤口不大,没有生命危险。
军医的处理只能算是应急,要好好治疗还是得回府让太医来。
齐二的伤势最重,楚琮担心他的手,拉上余渊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府中。
齐二已经陷入了昏迷,那只受伤的手上捏着一个被血染红的平安符。
「这事儿可不能让画屏姑娘知道。」阿布嘱咐其他人被说漏嘴,「这平安符就是画屏姑娘求来的。」
余渊半眯着眼,捂着伤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晌,他才抬眸淡淡道:「这世上真有神佛吗?」
「……宁可信其有吧。」阿布一怔道。
「真是稀奇,我记得你不信鬼神,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楚琮问道。
在太医的救治下,齐二的伤情稳定,楚琮焦灼的心情也缓过来一点,至少有心情开口说话了。
余渊想起颜慕消失的伤口,抿了抿唇终究没说什么。
他拿了些伤药,故意没让太医处理伤口,也没有换去沾了血的衣服。
他找了个府里的车夫,命令车夫送他去书铺。
余渊是楚琮面前的红人,车夫自然是有求必应。
余渊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
半晌,他忽然睁开了眼睛。
余渊拔出匕首,沿着伤口又划了一刀。
伤口本来就又深又长,被划了一刀后显的更加恐怖了。
他似乎还觉得不够,又伸出手指往伤口中扣挖。
余渊做这些事儿的时候面色煞白,整张脸都疼到微微扭曲。
但是那双黑色的眼眸中,却像是燃烧着熊熊的火焰,散发着奇特的光芒。
阿慕看见他受这么严重的伤,肯定会很担心吧?
阿慕一担心,他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待在阿慕身边,不用和阿慕保持距离了。
余渊兴奋的发抖。
伤口滴滴答答的流着血,打湿了马车的坐垫。
车夫闻到浓郁的血腥味儿扭头问道:「余大人,您没事儿吧?」
余大人可是楚琮面前的红人,可不能死在他驾驶的马车上。
车夫满头是汗,心惊胆颤的等候着余渊的回答。
「……无事。」车厢里传出余渊的声音,冷静的和以往没有任何不同。
车夫舒了口气,默默加快了马车的速度。
到达书铺时,车夫几乎是将各路神佛都谢了个遍。
他去敲书铺的门时,余渊已经自己走了下来。
车夫回过头看,见余渊只是脸色苍白了一些,行动没有任何不便,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不愧是殿下面前新晋的红人。
果然人家能有出息,都是有原因的。
车夫在心中暗自钦佩着,却见一个清丽少女从里面打开了书铺的大门。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身后扑通一声。
车夫错愕的扭过头看,却见方才还神采奕奕、精神抖擞的余大人,此刻正作出一副痛苦之色倒在地上。
「余渊!」他看见少女一声惊呼,朝着余大人扑了过去。
「阿慕,我好疼。」余渊微弱道。
车夫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
但他毕竟是有家室的人,冷静下来一琢磨便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他和自家婆娘闹别扭的时候,有时为了接近婆娘找台阶下,也会故意装成生病的样子。
余大人这个倒地不起的样子,和装病的他有异曲同工之处。
但余渊是出了名的冷硬心肠,车夫并不敢说出来给自己找不痛快。
他只好作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和颜慕一起将余渊扶进厢房。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颜慕着急的朝他问道。
车夫有些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下意识的看了余渊一眼,发现余渊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正用冰冷的目光盯着他看。
车夫一个激灵,开口道:「余大人受了很严重的伤,姑娘最好寸步不离的照看着才好。」
说罢,他又瞟了眼余渊。
余渊此时闭着眼睛,面色已经恢复成了平静。
看样子是混过去了。
车夫松了口气。
颜慕去院里打水,让车夫先在厢房里照看余渊。
车夫大气都不敢出,规规矩矩的站在床边守着。
「我听说你前年刚成了亲,还有个一岁大的儿子。」余渊忽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