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怎么样才能亲到余渊啊啊啊啊。
颜慕嘆了口气,慢悠悠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也许是被大太阳暴晒了许久,她起身的瞬间觉得眼前发黑,脑袋一晕,顿时一阵天旋地转。
啪叽一声。
她失去平衡,重重摔倒在了地上。
这具身体对疼痛过于敏感,还没等颜慕反应过来,泪水已经率先涌了出来。
剧烈的疼痛直冲天灵盖,颜慕差点没昏死过去。
颜慕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这么痛过,她一个没忍住,竟然真的哭了出来。
我靠,这个身体也太脆了吧!
她在心底骂骂咧咧,抽抽噎噎的扶着墙壁站起身。
左腿好疼,疼的抬都抬不起来。
……她的腿好像真的摔断了。
这难道是她撒谎骗人的报应吗?
颜慕委屈巴巴的擦着眼泪,一瘸一拐的往家里走。
黄米菜糰子因为方才的一摔,掉在了地上。
所幸外头包着油纸,隔绝了地上的尘土。
余渊面无表情的打开门,盯着着地上的黄米菜糰子若有所思。
他知道方才的人是谁。
邻居颜家的独女,生来就体弱多病,吃的药比饭还多。村民经常在背后说闲话,讨论颜慕能不能活到十八岁。
可即便如此,她却是村里唯一能上私塾的女娃娃。
少女细碎的脚步声由远到近,余渊垂下眼帘,将木门重新关上。
「哼,余渊不要我就自己吃。」
少女气鼓鼓的声音自门外穿来,湿漉漉的,带着几分委屈。
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想必是饭糰被捡了起来。
「哎呦,腿好痛。」
少女抽了口气,声音又染上了几分哭腔。
一瘸一拐的脚步声慢慢走远,随后是木门关上的声音。
余渊回到院子里,将洗好的衣服挂到晾衣绳上。
隔壁小院传来一阵骚动,颜父的焦急的关怀声穿过矮墙,飘到了余渊耳朵里。
他隐约听到了「叫大夫」这句话,随后隔壁的木门被砰的撞开,男人惊慌而匆忙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余渊低下头,看着布满裂口的双手沉默许久。
因为经常做重活的缘故,他的手本身就格外粗糙。如今又添了这么多裂口,再被水一泡,更是伤口发白,似乎连皮肉都翻了出来。
这双手,太过丑陋狰狞。
余渊闭上眼,将那双碍眼的手藏进了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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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父出去找村医了,颜慕被勒令躺在床上。
剧烈的疼痛自左腿传来,一阵一阵的直冲天灵感。颜慕疼的不停抽冷气。
疼痛的时候,时间过的极为漫长,这让颜慕觉得更加煎熬了。
出于自我保护意识,她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
也许是身体太过虚弱的缘故,颜慕的意识竟然真的模糊了起来。
再次醒来,她听到颜父和村医的交谈声。
「腿只是骨折,不是什么大事儿。但你闺女的体质太差,是从娘胎里落下的病,如今只能用药吊着,想要根治却是不可能的……」村医嘆息。
「我就这一个女儿,您想想办法,多少银子我都愿意给。」颜父的声音有些哽咽。
「不是银子的问题,她现在这个样子,活不了多久了……她想要什么,想吃什么,就都给她吧。」村医道。
这句话说完,外头许久都没有声音再响起。
片刻之后,沉重的脚步声响起。
听着脚步声朝这边走来,颜慕连忙闭上眼装睡。
颜父行至屋外,敲了敲门道:「闺女,你醒着吗?」
为了怕颜父起疑,等到他敲了三四声,颜慕才揉了揉眼睛,装作刚醒的样子,带着鼻音应了声。
颜父松了口气,让颜慕起床看大夫。
颜慕乖巧的应下,快速穿戴好起床。
村医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他把了会儿脉,只说颜慕是气血不调,要多晒晒太阳。
颜慕知道是大夫在哄她,倒也没有揭穿,只是点头乖巧应下。
清水村附近没有药铺,只有这么一个村医。
因此,村医上门诊断时,药箱里总是背着一些常用药。
见大夫低头写药方,颜慕趁着颜父没关注这里,压低声儿对村医道:「那个……请问,您有没有治疗外伤的药膏?」
「药膏?」村医有些诧异的抬起头,「你受伤了吗?」
「是我一个朋友。」颜慕有些不好意思,「但我没有钱,我能先赊帐吗?等那些鸡仔长大了,我给您送两只过去……」
颜慕涨红了脸,绞着手指低下了头。
她已经做好被村医拒绝的准备了。
出乎意料,村医答应了他的请求。
颜慕呆愣着站在原地,直到村医拿出药膏,她才反应过来。
「那个……还请您不要告诉我爹。」颜慕纠结了许久,还是开口说道。
当初她做人设时,设定全村的人都讨厌余渊,认为余渊是不祥之人。
如果颜父也讨厌余渊……
为了保险起见,颜慕觉得还是别让颜父知道比较好。
村医只当她是将死之人,自然是有求必应。
他与颜父寒暄了一会儿后,就转身离开了。
颜慕看着那支药膏,心底涌上些许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