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正欲说些什么,却听到那小傢伙的肚子叽里咕噜地叫了一声,他抬眸看着她,眸中染上笑意,「想吃什么说便是了。」
「那……」温璧稍稍犹豫,「臣女想吃扬州炒饭。」
侍女面色稍僵,在这如意楼中侍候贵人数载,也不曾遇到哪一位要吃这个的……
沈瑜抬眼吩咐道:「除却你说的那些,再添扬州炒饭。」
「是」,侍女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精緻雕花木门被轻轻合上,他饶有兴致,问她:「你喜欢吃这个?」
温璧点头,老老实实的小模样活像只小鹌鹑,「是,在清乐县时,娘亲常做给臣女吃。」
沈瑜不语,听她小心翼翼问他:「殿下,养父母的事……您可有头绪?」
沈瑜看着她那双干净漂亮的杏眸,喉结上下滚动,又怕眼下说出实情叫她徒增烦恼,只能道:「未曾,再过两个月本王欲往清乐县去,届时再好好查探。」
温璧轻轻嘆了口气,杏眸中透着几点失望之色,「原是如此,殿下费心了。」
没过一会儿,侍女们端着碗盘鱼贯而入,一眨眼的功夫,一整张桌子摆得满满当当,多是她不曾吃过的稀罕菜色。
她看着摆在她对面的小酥肉,意欲伸筷,可碍于礼数还是作罢,她捧着小碗吃了几口炒饭,却觉得乏味,根本没有娘亲亲手做的味道。
温璧愣神时,那道小酥肉被挪到了她的面前,她直盯盯地看着那只修长而白皙如玉的手,又抬眸去寻手的主人。
他难道是她肚中蛔虫?能知晓她不爱吃青椒,也能知晓她馋那道小酥肉……
温璧咽下了口中的饭,垂眸道谢:「多谢殿下。」
她不得不承认,这样被照顾着的感觉着实妙绝……
「本王不喜肉」,沈瑜扯了扯唇角,夹了筷子青菜,漫不经心道:「你倒也不必为此道谢。」
她看了他眼,又埋头享用美味。
用过膳后,沈瑜将温璧送回相府,苏盛安还未回来,她食后乏困,就躺在小榻上沉沉睡去。
夜色已深,平昌王府中一片寂静,只余书房中点着蜡烛。
霖渡乘着月光归来,提来名地牢狱卒面见沈瑜。
狱卒见了沈瑜便跪下,「小的见过殿下。」
「近来三个多月,狱中可有什么人去过?」沈瑜问他。
狱卒皱眉答道:「小的当值时,倒未见过什么人,想来是没有的。只是前几日阿昌暴毙,确是蹊跷。」
「阿昌是谁?」沈瑜皱眉。
「阿昌同小的一样,不过当值时候不同罢了」,狱卒道,「阿昌无父无母,无迹可寻,死了也无人知晓。」
「他住在哪?」沈瑜继续问道。
「他就住在如意楼旁的巷子中」,狱卒思索片刻,「房子简陋,眼下无人打理,恐怕更是不成样子了。」
「本王知道了」,沈瑜道,吩咐霖渡将人好好送回地牢,务必让人把嘴管好。
第二十二章 你耳朵怎么红了?
晨间温璧被夫人唤去她房中,她到了时,苏盛安正坐在小榻上拿着针线绣花样子。
「女儿见过母亲,见过长姐」,温璧行礼道。
「来,到母亲身边坐着」,夫人笑容和蔼慈爱,温璧看了却低下了头,慢步走到夫人身边坐好。
夫人道:「听闻昨日你见到了平昌王殿下?」
温璧点头应是,「阿璧去更衣时偶然遇见,托殿下照拂,阿璧能尝到如意楼佳肴。」
夫人眯眼笑了笑,「只去了如意楼?」
她神色镇定如常,「是。」
夫人轻轻啧了一声,低声道:「昨日母亲差人到客栈中去取你哥哥的遗物,却不料那房中有人,问过掌柜的才知来了一男一女,男子称是你哥哥的旧友,母亲还以为是你同殿下去了。」
温璧依旧摇头,跟着皱眉好奇道:「哥哥在京城中人生地不熟,哪里来的旧友?」
夫人凝着她的面庞,似是在打量着些什么,过了会儿才低下眼扯着唇角道:「可不是?昨日晚间母亲又差僕人去了一趟,发现你哥哥的东西都好端端地摆在桌上,那位旧友可没带走。」
「倒是奇怪」,温璧跟着皱起了眉头,「他们是想做什么?」
夫人掩唇打了个哈欠,语气懒散,「谁知道呢?不过既没拿你哥哥的东西便是。」
「没过几日你便要同殿下完婚,昨日他待你如何?」夫人问她。
温璧抿唇,想起自己锁骨上的那颗红痕禁不住红了面颊,但还是垂眸道:「殿下恭谨有礼,待女儿不冷不热,不见得有多喜欢阿璧。」
夫人沉吟几分,「你要同殿下亲近些才是,不然太后娘娘要叫你做的事你该如何完成?殿下性子冷硬些,你就要多多包容,时间长了,不怕捂不热他。」
「女儿知晓」,温璧答道。
「行了,你回房歇着吧」,夫人摆了摆手,「一会儿宫中嬷嬷该来了。」
待温璧走了后,苏盛安将手中绣帕放下,轻轻嘆了口气,夫人见她满面愁容的模样,握住了她的手,微笑道:「盛安不必忧愁,还有娘在,定不会让你因着这事而丢失颜面。」
「盛安颜面已失,月矜虽与盛安一同长大,但言语中多有嘲讽之意,更何况是看热闹的旁人?」苏盛安微蹙细眉,唇色微微泛白,不见往日骄傲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