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了?”
慕容翊眉眼低垂了下去,再次重复了一遍他的话。
对于洛云倾不见了的这件事情,蓝夜辰也非常惊讶,他已经交代给有无,让对方看管好洛云倾,有无这个人,他最了解了,要是论能力的话,一定不会让洛云倾从密室中逃出去的。
若是说将她放出来,那也是无稽之谈。
所以现在听完了方才那句话,蓝夜辰也不由得凝眉沉默了起来。
“那处并没有打斗的痕迹,但……”
说到这儿,那人的忽然开始犹豫了起来。
“但是什么?”慕容翊不冷不热的瞥了对方一眼,显然不耐烦的情绪已经到达了极致。
那人浑身一颤,立马回答道,“但是在哪里属下还找到了世子妃的外衣!”
外衣?
这让心情本就不是很好的慕容翊,神色更加冷了下来。
他从来都不会喜形于色,一般生气的时候,都是微笑着面对对方,然后再折磨他。
但是涉及洛云倾,他脸上连一点笑容也挂不住了。
现场留下了外衣。
而那个地方又是滋养血色蔷薇的血池,这其中的一二,慕容翊自然可以联想得到。
蓝夜辰眼皮一跳,感受到了慕容翊身上强大的威压,以及隐忍已久的怒气已经马上要喷发出来了,他感觉到了大事不妙。
所以他赶忙开口解释,“外衣之事,本皇子并未参与。本皇子只是让她进入血池,之后便离开了。”
他说的半真半假,也是想免掉不必要的麻烦。
但是慕容翊又岂会真的听进去蓝夜辰的解释。
他冷哼了一声,右手微微抬起来,带起了一阵清风。
清风微微飘起,让人感觉到力道非常柔和,但是下一秒,这股清风的风速忽然迅疾了起来,仿佛化作刀片一般,极快的刮了过来。
蓝夜辰瞳孔一缩,赶忙用内力格挡,但是他怎么能比得过暴怒之下的慕容翊?
他生生的后退了几步之后,才堪堪稳住身形。
“本世子不同你说了。”
说完,他便立刻甩袖离去。
……
天谕京都,郊外。
有无扛着洛云倾一路飞奔,此时天色已经渐渐的黑沉了下来。
林子越来越深,他奔跑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在微弱的月光照射之下,甚至还能看得出他颇为俊俏的面庞,以及冷凝的神色。
洛云倾意识清醒的时候,是感觉到一阵昏天黑地。
她感觉到她脑子微沉,还有腿和脚。
还有旁边的冷风。
“呃……”
因为是被扛着,所以她刚一睁开眼睛,就只能看到呼啸而过的地面。
“喂,老兄,你放过我吧。”
她忽然回忆起刚才,她拒绝对方救自己出去的请求,然后就没了意识。
啊等等!
现在她是在哪?
艰难的观察了一下周围,看到片片的林子,她立刻了解了。
这……是天谕的郊外?
这让她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她们现在已经到这儿了?
刚才的那句请求,有无并没有搭理洛云倾,只是一味的扛着她往前跑。
“蓝夜辰追不上来了,你把我放下来吧。”
她无奈的劝解对方,对于他一个筋的脑子,她有些头疼。
“啊……我死了。”
对于对方对自己的无视,洛云倾索性直接装死,她一歪脖,一闭眼。
但她说完这句话之后,效果居然意外的好,有无真的立马停下了脚步,十分慌张的把她放了下来,伸手替她把脉,查看了一下她的情况。
就在他的手搭在了她的脉门上的时候,他微微蹙了蹙眉毛。
他曾经是北慕地区的游医,所以会医术。
脉搏强劲有力,这不是像是有事的样子。
但看圣女昏迷不醒的样子,难道是他诊错了么?
他又不信邪的再仔细的诊断了一遍,发现同刚才并无两样。
洛云倾慢慢的睁开了一点眼睛,观察着他的行动。
只见他一会儿担心一会儿疑惑,这让她不由得笑了出声。
“啊……这你也信。”
看到洛云倾忽然睁开了眼睛,他先是一愣,随即便放下了心来,上前一步又想扛起对方。
洛云倾赶忙向后推了一步,双手抱胸,一脸戒备,“你别过来。”
有无微微皱了皱眉毛,但是也真的听了洛云倾的话,并没有上前来。
看对方十分听话,洛云倾便放下了胸前的手,她轻咳了两声,有些试探性的看着对方,开口道,“那个,你为什么觉得我是圣女啊。”
没道理啊,这个有无知道自己的身份是玄昼国信安王府的郡主,又怎么会一口咬定她是圣女。
但是有无的眼神却十分肯定,“因为你知道我的名字。”
“所以?”
就因为知道他的名字?
这是什么逻辑?
她非常疑惑的询问,有无却垂了垂眼眸,开始缓缓的开口,“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虽然我并不知道圣女为什么忘记了那段过去,但是我依旧十分肯定,你就是圣女。”
“从前在我们部落,只有贵族才会拥有名字,而寻常的族人,只有得到族长或者贵族的肯定才会得到名字。而我别说是贵族,就连寻常族人都算不上……”
洛云倾认真听着对方讲故事,她侧着脸,虽然表面上十分期待,但是事实上对方这个故事,她已经在原着之中了解过那么一点。
“你知道奴隶吧?那个时候的我,是一个奴隶,在被雇主无情的大骂之下,是圣女救了我。”
说到这儿,有无眼前一亮,他眼中星星闪闪,仿佛有光一般。
洛云倾忽然沉默了,一开始完全是看戏的心情,立马就认真了起来。
这种眼神,她怎么会不懂?
那是渴望、向往,和仰望信仰的神情。
这根本就是任何人都不可侵犯的东西。
虽然那个圣女不是她,但是她也断然不能亵渎对方的信仰。
“圣女救下了奄奄一息的我,还为我取了名字。还给我指了一条路,让我去学医……”
他说到这儿里,忽然也不说话了,他沉默着低下了头,嘴角也微微带着笑意,在回味那时的喜悦。
北慕地区的等级制度是非常可怕的,族长与贵族就是整个部落的核心。
平民尚且都被压迫,更何况是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