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妹妹瘫倒在裴安池身上大喘气。
「小妹,你没事吧!」哥哥欣喜若狂,抱着自家小妹安慰几声,又转身向裴安池,行了个挺重的大礼,「谢谢姐姐,刚才是我的错。」
不用听得懂也知道这孩子是在道谢。
裴安池摇摇头表示不用谢,在众人注视下顺着楼梯,径直来到地下二层。
地下一层中还零零星星地关着一些孩子,而地下二层中,一个个格子间全都是空无一人,但浓重的血腥气却源源不断地从最深的地方传来。
她走到godfrey所说的最里面那间,看到里面的情景,忍不住掩了掩唇。
牢房的铁栅栏外面放着半桶鲜血,源源不断地散发着新鲜的血腥味。
矮小瘦弱的男孩躺在牢房里面,眼神死死地盯着那半桶血。他一身鲜血淋漓,身上都是些利器、刑具所致的伤口,可诡异的是,伤口竟然在缓慢地自动癒合……!
听见脚步声渐渐逼进,男孩猛地抬起了头。
裴安池在灰暗中,看到一双冰蓝色的眼睛。
……
裴安池的身体一软,无声地倒在godfrey身上。
godfrey伸手圈住这具没有灵魂的肉身,唇畔若有似无的笑意从未改变。
「主人……!」南扉不禁惊声痛呼。
心脏在那一剎死死揪紧,像是被一双手恶狠狠地捏住一般,痛得几乎无法喘息。
他想要随着裴安池一同进入画中,却只触碰到冷冰冰的装裱玻璃。
进不去!他们灵使本来就是魄体,为什么会进不去?
惊慌失措的心情被理智压下,可怒火依然旺盛。
他回头冷冷地瞪视着godfrey,周身空气骤降了数度,甚至墙上的一幅幅画框上都浮现出一层浓重的寒霜,展厅像是个巨大的冰窖,被冰寒团团封住。
转眼间,四周就凝聚出了数把冰刃,直直地对准godfrey!
「说,你对主人做了什么!」
godfrey轻飘飘地往南扉身上一瞥,唇角上扬些许,声音不疾不徐:「你若是伤我,她永远都回不来了。」
「……!」
南扉的动作硬生生地顿住,脸色沉沉,似是贴了一层寒霜。
他颇为不甘,又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冷着脸开口:「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godfrey微微一笑,手上稍一用力,就把裴安池的身体推倒向了南扉。
南扉连忙上前,一把揽住了裴安池的腰,把人轻柔地护在自己怀里。
再一抬眼,神不知鬼不觉中,整个展厅里竟然只剩下两个人!
这两人快步来到godfrey身旁,其中一个欠身轻声道:「伯爵大人,不把她带回您的……」
godfrey没给他们眼神,径直地往前走几步,停在了另一幅名画面前,细细地端详着,用淡淡的口吻说道:「你们脑子丢了不成,带回我那里有什么用?」
这凉薄的、满不在乎的语气,像是高高在上的神在评论一只蝼蚁。
一股怒意窜上心头,南扉紧了紧拳头,还未能有什么动作,便听godfrey继续开口:「我劝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有什么打算,还是先考虑考虑你的主人吧。」眼珠转动,他用眼角轻瞥着南扉,唇畔笑意扩大,「或者说……你的爱人?」
南扉的脚步顿住,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百年岁月中,他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godfrey也不可能主动告诉他什么。所以现在最要紧的,是查出背后的缘由,在保证主人安全的情况下,再有新的动作。
第56章 他舔舔手指,香甜在味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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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脸上沾着血痕,显得非常狼狈,即便如此,还是能看出他的脸精緻地不似凡人,而且,像一个人。
他长长的睫毛轻颤一下,冰蓝的眼眸中全是敌意,充满攻击性地朝裴安池龇了下牙齿,却又似是意识到了什么,轻轻呆怔片刻。
明明灭灭的光线中,裴安池看到少年满口都是鲜血,有几颗牙齿被硬生生拔下,只剩下几个恐怖的血窟窿。
而旁边摆满刑具的脏桌上,放着一个玻璃瓶,里面装着几颗尖厉的獠牙。
「你是……godfrey?」裴安池问。
少年没出声。
裴安池沉默片刻,目光扫过牢门外装满血的木桶。
这个混帐公爵还真是恶趣味,不仅喜欢残杀儿童,还在一只小吸血鬼面前摆了这么多血,让他能看到,却求而不得,忍受身体和心理上的双重煎熬。
她弯下腰,把小木桶拎了过去,发现刚好能穿过栏杆的缝隙,放到牢房里面。
少年又是一怔,没有动作,依然很防备地盯着裴安池。
「看来你怕我使坏,那我离开就是。」裴安池起身,想要避开少年,转身便走。
「……等等。」少年终于开口,发出了嘶哑疲惫的声音。
少了几颗牙齿,说话时口齿有些不清。
裴安池顿住脚步,回头望去。
几种不同的情绪复杂地混在少年脸上,有不能完全消除的防备、有对人类的无差别憎恨、还有……这个年纪该有的脆弱和无助。
他张了张口,没有把自己放在低人一等的地位,询问对方是否能带自己离开,而是问道:「你为什么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