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千抿唇看他们,几秒后颔首:「现在方便进去吗?」
佩德·拉特几人也在迟疑中,不确定道:「可能需要几位长官请示后才能……」
三人一时间心思各异,但有一点相同,都有点难受。
胸口仿佛塞了团棉花,轻飘飘的如同不存在,又的的确确堵的他们难受。
荆存敲敲门口:「上将,人带回来了。」
房门打开,程玖站在门口。
荆存抬眼看了下立刻收回视线。
上将换衣服了。
程玖上半身穿着衬衫,下身仍旧是军装裤与军靴,袖口解开挽到了上肘,浅色的眸子扫过门口狼狈抵达帝都星的三人,退开半步:「进来吧。」
三人鱼贯而入,其他的人依旧留在门外。
荆存与佩德·拉特大眼瞪小眼。
……
林缚刚醒不久。
他坐在沙发上,弓着背撑住膝盖,皮肤白的发苍。
虚汗浸湿了后颈衣领。
听见进门的声响,他直起身,回头看进门的三人。
见他们完好无损,没有受任何事,才放心的松气:「没事就好。」
而三人的眉头却拧紧:「现在有事的是你。你偷偷瞒着我们走了一年多,现在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
程玖阖上门,嗓音凉凉:「你们来是吵架的?跟个病患?」
三人抿唇,剩下的火气也发不出来了。
林缚这个样子,的确让他们没法吵起来。
多说两句都觉得欺负了他。
程玖嫌他们愧疚的不够深,继续添柴加火:「他现在应该躺在床上休息,而不是在这里跟你们掰扯。」
林缚头疼:「程玖。」
程玖:「……行。」
他伸手自然的低过手帕:「把汗擦掉,先说最重要的,简明扼要。」
林缚:「我知道。」
林缚问艾伯特:「你与哈维家接触过吗?」
艾伯特摇头:「没有,你放心。」
林缚:「好。稍等我会让莆田向日联繫你,他会告诉你们怎么处理你们到帝都之后的事,听他的就好。明天我会安排人带你去哈维家,你要去见你的母亲跟姐姐,还有些事需要告诉她们。」
艾伯特颔首。
「明天上午,我会让你们三人在帝都的消息放上明面,还会有皇宫的人过来见你们。有一场宴会需要我参加,但我暂时不能去,艾伯特你代替我,带着他们两个一起去。届时程玖会跟你们一起去,有无法处理的情况找他。」
「另外,在宴会上你们一定会见到大皇子。不要跟他发生冲突,尤其是不要被他带到少人的地方,或是被拍下一些让人产生误导的镜头。若是问起我,你如实说我病了,精神海暴动,躺在床上起不来。」
三人一下被他口中的词惊到:「精神海暴动!?」
林缚:「当然是假的,但你们得让他们相信是真的,懂吗?」
唐千担心道:「所以你到底是怎么回事?看你的样子,比精神海暴动也没好到哪儿去。」
林缚失笑:「是好事。我的精神力在恢复,现在是恢复期形成的一点虚弱期,不会持续很久。」
他想了想,闭上眼睛,额角的青筋轻微的抽动,冷汗流的更多。
一只黑色的豹子在他脚边出现,倚着他的膝盖,慵懒的打个哈欠,晃晃尾巴搭上林缚的膝盖,一副困极了的眼神望着艾伯特三人,黑色的眸子里有没睡醒的水光。
三人吓了一大跳:「精、精神体!?」
林缚:「是。」
精神体出来晃一圈就回到精神海,林缚却像糟了大罪,豆大的汗珠滚落。
三人信了林缚精神力在恢复的说法,心知他现在不好过,于是利落起身:「你先休息,剩下的事我们来。」
三人出门,房间再度只剩下程玖与林缚两人。
他撑着沙发要起身,喉咙中涌出一股铁锈味。
程玖动作飞快的将他抱起来,面色冷峻:「你对他们倒是轻拿轻放,情况有你自己说的这么轻松?」
他又道:「吐出来!」
林缚偏头,那口血吐在了程玖的手掌心。
他的面色愈发难看,盯着掌心的猩红色,攥紧了手,拿过水杯给林缚漱口,放他躺平。
林缚闭上眼,低声说:「告诉他们太多,除了让他们担心,没有任何用处。」
程玖坐在他床边,看着他惨白的脸色,用手帕擦掉掌心的血,低声说:「我真怕你对我也这样。」
床上的人没有回声,呼吸平稳,已经睡着了。
……
门外三人又与佩德·拉特几人对上眼。
只见了林缚一面,先前塞在胸口那团棉花消失的无影无踪。
艾伯特问:「我们三人住在哪?」
佩德·拉特道:「您与两位上尉住在上校的隔壁。」
他将权限卡给了三人。
他们没有回到各自的房间,而是一起挤进了唐千的房,关上门后正经的神情垮掉,一愣一愣的。
盅司问:「你们见过豹子形的精神体吗?」
唐千托着下巴沉思:「见过,黑的黄的白的花的斑纹的,都见过。」
艾伯特:「那嚮导豹子形的精神体呢?」
盅司:「……没见过。」
唐千:「……我见过的兔子、仓鼠、猫这一类的比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