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深傍晚回到家时，夏柚柚不在家。


    “妈，柚柚呢？”


    “在隔壁陈阿姨家里呢，”夏美夕尝了一口汤的味道，又放了点盐，“你怎么回来这么早？”


    男孩在旁边不悦地嘟囔道：“你这话说得我好像平时很迟才回来似的。”


    “今天柚柚没闹着和你一起去玩，我还以为你会玩到很晚。”


    “没什么意思，就回来了。”


    “我说过了吧？等柚柚长大了，懂事了，就不会像小时候一样依赖你了。”


    季云深心里有点闷闷的，“她才四岁好不好？难道不是小时候？”


    “我是说和完全不懂事的时候比嘛。”


    夏美夕把砂锅盖子盖上，回头看向自己儿子，“奇怪了，怎么我今天说一句，你就要和我杠一句？”


    季云深别过头去，“我哪有？”


    “好啦，没有、没有，”女人笑着说，“饭好了，叫你爸爸出来吃饭了……”


    “那柚柚呢？”


    男孩刚问完，门铃突然响了。


    季云深打开门，见隔壁的陈阿姨领着柚柚回来了。


    “哎呀，麻烦你帮我照顾了柚柚这么久，”夏美夕迎上前，“带程程来一起吃饭吧？”


    “不用了。”陈阿姨摆手。


    “我今天特地用砂锅熬了一大锅的羊肉，市场刚宰杀的，特别新鲜。”


    夏美夕拉着陈悦不放，又朝站在隔壁门的许程笑着问：“程程，来阿姨家吃饭，好不好？”


    小男孩眨了眨眼睛，看了看柚柚，点头，“好。”


    听见了外头的说话声，季贺明特地把餐厅的圆桌展开，将老婆之前做好的菜一一摆上桌面，放好碗筷。


    隔壁家发生的事情，他大概也知道一些。


    许程的爸爸年纪轻轻得了肺癌，一年前去世了。


    从那以后，陈悦靠着许程爸爸留下的保险金，全职照顾着许程。


    爸爸去世后，许程便不爱说话，直到和柚柚一起玩，才逐渐又活泼了些。


    “以前程程他不说话，也不理人，真要谢谢柚柚愿意陪程程一起玩。”


    “我才要谢谢你呢，”夏美夕说，“因为我最近工作忙，这段时间总是麻烦你照顾柚柚。”


    陈悦客气道：“一点儿都不麻烦，柚柚她很乖。”


    大人们互相聊天，夏柚柚和许程叽叽喳喳地小声说话，只剩下季云深成了没话题的局外人。


    他盯着许程，各种不顺眼。


    如果是平时，小柚子肯定闹着自己给她夹菜，还一口一句“哥哥”地说话。


    “哥哥，陪我看动画片好不好？”


    “我想要纸飞机，哥哥你待会折一个给我嘛。”


    “哥哥吃饭好快哦，你等我一下啦，我马上也吃完了。”……


    现在呢？她和隔壁这个姓“许”的小萝卜头聊什么灰太狼大战奥特曼和蝙蝠侠。


    什么乱七八糟的？


    自从柚柚和这个萝卜头在一起玩后，看动画片的审美都降低了很多。


    “柚柚，我们等一下一起看《奥特五兄弟大战杰顿怪兽王国》好不好？”


    “好哇。”小柚子兴高采烈。


    快速把碗里的饭吃光，两个小孩同时丢了句“我吃饱了”，然后往客厅跑。


    “刚吃饱呢，慢一点儿！”


    夏美夕朝两个小孩说完，又笑又无奈地叹气，“怎么觉得我们柚柚把你家的程程给带坏了？”


    “才没有呢，”陈悦应完，像想到什么，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偷偷告诉你们，今天程程问柚柚长大后愿不愿意嫁给自己呢，吓了我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