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知岚直接报了警，警方本就有安排人在汤芬住宅附近监控，因此很快就有人过来。


    武念念已经先离开了。


    来抓人的警察看到晕倒在地上的司延，有些微妙地看了司知岚一眼。


    “我就是忽然想到他会不会躲在这里，果不其然，而他在看到我之后就晕了，估计是被气的吧。”


    司知岚语气无辜地解释了一句。


    警察是知道他们之间恩怨关系的，不过在扫了一眼，确认司延身上并没有什么外伤后，他们也并没有多说什么。


    即使她的话里还有些漏洞，不过对于这种人渣而言，只要能够抓到就可以了，他们干净利索地将人抬走，顺便联系了医院。


    司知岚跟在警察身后漫步地离开，然后就看到一个老妇人站在前方不远的小道上，浑身僵硬地看着警察进进出出。


    她没有上前和汤芬打招呼，司延躲在这里的事情她不信她不知道，不然以前她每天都会来老宅这边，这几天为何不过来了。


    想必是担心引起警察的注意。


    面无表情地擦肩而过，司知岚不是没有注意到她仓惶又欲言又止的样子。


    现在就看她怎么选择了。


    回城的车还没有开到汉云市区的时候，司知岚的手机响了。


    她原本还以为是霍修筠的来电，在看到屏幕上司景铄三个字的时候，她轻松的表情收了起来。


    “什么事？”


    “小岚，你有时间的话能回司家一趟吗？我怀疑小……司晴雪也和母亲当年身亡的事情有关。”


    司景铄的声音里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司知岚没有犹豫，当即让司机调转方向。


    赶到司家的时候大门敞开，明亮的大厅与萧条的人影形成鲜明的对比。


    司景铄坐在沙发上，垂着头，埋着脸，看不清神色。


    司知岚步履轻盈地走过去，伴随着一股凉风，让他如梦初醒。


    “怎么回事？”司知岚问。


    司景铄将前几天的发现告诉了她。


    “我今天来就是想找她问清楚，但是她矢口否认了，她说那时候她年纪小，加上受到了惊吓，所以记不清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从司景铄平铺直叙的语气中，可以看出来他并不相信司晴雪说的话。


    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在他猝不及防开口询问时，司晴雪在那一瞬间没有收敛好情绪，他可能就相信了她的狡辩。


    司知岚语气微凉：“她在楼上？”


    “是，她说想一个人静静，拒绝了所有的沟通，我就想这件事如果是你来处理的话，会不会更有效果。”


    因为他从小和司晴雪的关系，让他在她面前，并没有那么大的威慑力。


    她总是有恃无恐的，即使是他冷了脸，也不过让她紧张了几秒就又放松下来。


    反正哥哥总会相信我的，这已经可以算是刻入司晴雪灵魂里的想法了。


    但是她也不是完全不害怕的，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如果再失去哥哥的信任，那对以后的日子将会是毁灭性的打击。


    门被猛地推开的时候，司晴雪一惊。


    她刚要坐起身，就感觉眼前一花，司知岚已经站在了她的眼前。


    她明明什么话都还没问，却已经让司晴雪忍不住战栗起来。


    “说吧，你当年做了什么？”


    司晴雪冷笑一声：“我都已经说过了，我已经记不清了，而且那时我才几岁，怎么可能能做得了什么，不过做了一个噩梦，说了几句梦话，你就这么想将罪名也安在我的身上吗？怎么？害了爸妈还不够，想将我也赶尽杀绝吗？”


    她强撑起身体，昂起头，语气愤恨，好像真的因为被质疑而受到了委屈一样。


    司知岚的视线扫过她不自觉跳动的手指，然后才回到她的脸上，苍白的面色因为激动，而泛起浅浅的红晕，反而显得她的气色更好了一点。


    “你知道我已经找到了司延了吗？”


    忽然转换的话题，打断了司晴雪的思考，她楞了一秒后才干巴巴道：“那又怎么样？”


    司知岚微微勾唇，眼里却没有笑意，“他的犯罪证据也已经找到，多起命案，死刑是逃不了的，至于你的母亲何娉，精神检测的报告也已经出来了，她确诊精神异常。”


    泛起的血色从司晴雪的脸上消失。


    司知岚弯下腰，在她耳边轻轻地说：“死刑被执行之前，还有一段关押的时间，我会尽可能地延长这段时间，并且给司延送上大礼，让他在死亡来临之前，充分地享受狱中的生活，何娉就更简单了，医院我已经帮她看好了，护工我也精挑细选了，我会保证，她的后半生，将再也没有回到正常社会的一天。”


    司晴雪嘴唇颤抖：“你、你不可能能那么做。”


    “是吗？”


    司知岚直起身，一手轻拍她的肩膀：“你确定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司晴雪觉得拍在肩膀上的手如千斤重，她想躲却怎么也躲不掉，她胡乱地摇摇头，“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那真是遗憾。”


    司知岚拍了拍手，她拿出手机，当着司晴雪的面打了个电话出去：“司家别墅，安排人过来，顺便叫上痕迹清理组的人，我需要清除一个人的所有痕迹。”


    平淡的语气，如果不是她话里的意思，只会让人以为这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电话而已。


    司晴雪死死地咬住唇，她想到了上次那两个将她从机场押回来的人。


    再怎么不相信司知岚会有这么大的背景，也由不得她赌这其中的可能。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司知岚站在窗边，欣赏着月色，相当的有耐心。


    司晴雪抱紧手臂，不断地看向门口，在听到楼下传来动静的时候，想让司景铄救她的想法彻底熄灭。


    整齐一致的脚步声，在走廊响起，房门被敲响，她抓紧了衣袖，匆匆开口：“我说！”


    司知岚看向她，“这是你的最后一次机会，我只想听真话，看在你当年年幼的份上，只要你说出真相，我可以饶你一马，但是如果你有任何的欺骗或者隐瞒，你就去陪何娉吧。”


    司晴雪全身都在哆嗦，她不敢抬头，开口的时候，牙齿不住地打颤：“当年，是我听了司延的话之后，将庄妈妈的药给换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