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要去见一下汤芬，司知岚很快就行动起来。


    因为霍修筠周五就又飞外地出差去了，所以这周六她独自去了汤芬的住址。


    开车的是霍修筠的司机，他跟着导航大概开了两个小时，才快要接近目的地。


    另外还有一名医生坐在副驾驶，司知岚也是以防万一，才向霍修筠借了个医生一起过来，老人家年纪大了，万一她不小心冲撞了人就不好了，有个医生在，她能更好地发挥。


    车窗外稀少的人烟，和山旌县的田园悠闲不同，越靠近目的地，这里越显得空落荒凉。


    在二三十年前还算繁荣的乡村，随着城市的发展，年轻人不断地离开，这里也只剩下一些孤寡老人还留在原地。


    汤芬居住的别墅，在这里也可以说是鹤立鸡群。


    倒不是说别人的房子有多破败，只是在众多一看就年限久远的二层楼房里，光鲜亮丽的三层小洋房就格外的显眼。


    这里的道路明显也经过修缮，虽然有些狭窄，但是汽车一路顺畅地开到了她家门外。


    院门大开，司知岚独自一人下了车往里面望过去，才发现里面和外面看起来完全不一样。


    没有绿树花丛，汤芬的庭院，一片片都是开垦的小田地，种满了蔬果。


    “有人在吗？”


    司知岚没有直接往里走，而是意思意思地在门口喊了一声。


    很快就有一个妇人拎着篮子出来，在看到司知岚以及她身后的车时，有些奇怪地问道：“你是来找汤婶的？”


    “是，我是她孙女，过来看看她。”


    听到司知岚的身份，妇人才终于热情了一点，“哎哟你看这……，里面有些乱，你先进来，我是在这里照顾汤婶的，你可以叫我林姨，汤婶她出门去了，要过会才会回来，我先给你倒杯水。”


    司知岚跟着她往里走，里面因为泥土翻盖，确实算不上整洁。


    可以看出来这家里不经常接待客人，林姨去翻找了好一会，才找到一套没用过的杯具出来。


    司知岚手里端着滚烫的茶水杯，没有喝，而是看着站在一边有些局促的林姨，开口问道：“林姨是一直在这里照顾汤奶奶吗？”


    “是，我来这里也十多年了，也谈不上照顾汤婶，很多事情汤婶她都不喜欢我插手，我就只能在边上给她打打下手。”


    “汤奶奶她是出门去哪里啊？平日里都喜欢做什么？”司知岚这话问出口，不等林姨脸色奇怪，就解释道：“我因为也是才回司家没多久，所以和汤奶奶接触有限，对她的事情不是很了解，所以这次才想着过来看看她，顺便看看她老人家过得怎么样。”


    她这样一说，林姨就理解了，作为一直陪伴汤芬的人，她之前也听说了司家之前走丢的一个小姑娘，被找到了，前阵子汤芬去市里就是为了看望这个小姑娘。


    司知岚的外表非常具有欺诈性，对于年纪大的人来说，就是喜爱这样看上去乖巧听话的孩子，所以林姨并没有怀疑她话里的真实性，还在感慨司家最孝顺的居然是一个刚回家的孩子。


    这么多年，就连司延都鲜少回来看望汤芬，林姨虽然是他花钱雇来的，但是这么多年和汤芬相依为命的生活，早就将她当做自家长辈来对待了。


    “难为你有心过来，汤婶她每天都会去老宅子那里走走，回来就看看院子里的地，剩下的时间，大部分都会待在小堂里吃斋念佛，她……”


    “谁让你过来的！”


    不等林姨说话，就有一个面容严肃，五官略显刻薄的老人走了进来，她打断了林姨的话，看着司知岚的眼神实在算不上友好。


    林姨被她的态度弄的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司知岚。


    眼前的老人梳着一丝不苟的发髻，面容苍老，身材枯瘦，一身简单棉布料子的衣服穿在身上都显得有些松垮。


    司知岚并就像是没有察觉到她不善的态度一样，平和地解释：“奶奶，我只是有时间，想着好久没见您老人家了，所以就过来看看您。”


    汤芬嘴唇动了动，然后态度恶劣道：“现在你看过了，已经可以走了，我不需要你来看我，以后也不要过来了。”


    这是直接下了逐客令。


    司知岚仍然老神在在地坐在位置上，动也没有动：“那不行，既然已经过来了，我肯定是要好好看看奶奶生活的地方才能放心离开。”


    她甚至端起手中的水杯，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水。


    林姨在一边脸色有些为难地看着两个人。


    看出司知岚坚决的态度，知道她不会轻易离开，一丝莫名的情绪在汤芬眼里划过，她转头让林姨先出去，然后才挪动步子，在司知岚身边坐下。


    “你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等林姨出去关上了门，汤芬才缓缓开口。


    司知岚注意到她刚刚动作间腿脚的不利索，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转而问道：“你腿脚是有哪里不舒服吗，我有认识这方面的专家，可以让他帮你诊治看看。”


    汤芬下意识揉腿的动作僵住了。


    “不用你操心，这么多年我们也没相处过，这个时候你突然跑来关心我，你觉得我会信吗？”


    “好吧，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司知岚放下水杯，她盯着汤芬的眼睛道：“因为最近我忽然听到别人告诉，说是当年因为我的走丢，您都愤怒到想让我爸妈离婚地步，我以为您当年是特别看重我的，但是自从我回来之后这么久，您都没有来看过我第二次，所以我就有些好奇，这才特意过来看看您。”


    汤芬脸上垂坠的肌肉不自然地颤抖了下，司知岚并没有错过这一幕，她更加确定了汤芬是知道点什么的。


    安静了良久，汤芬才再次开口：“我不清楚你从哪里听到的这些，当年庄秋柔弄丢了孩子，我骂她几句也正常，我想让他们离婚，也是因为我本来就不喜欢她，和你也没有关系。”


    “那你是喜欢谁，何娉吗？因为她是司延微末时认识的初恋，但是他却为了前程娶了我妈妈，你在何娉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所以一直为她鸣不平？”


    汤芬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