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也是真的哭了。
因为，顾长凌很讲道理地没有迁怒他，但也再也不跟他买东西了。
废话，天下美食千千万，美容养颜补血滋润也不差桃胶一样东西，自己吃着堵心还得给这逼送符箓？
顾长凌能是这种圣父吗？
那必须不能啊！
后话不提，说回现在。
听陶华子说了女魔头的人魔论，会长和东方许都在第一时间命老。
命老摇了摇头。
顾长凌的命他算不出来，但从没在他的命格上感觉到魔性，哪怕对方是天煞孤星，也从未让他觉得不舒服过。
见状，东方许暗暗松了一口气。
托两位前辈的福，修真界好不容易才扫开颓靡，呈现兴荣之态，他实在不愿意再起腥风血雨。
会长却仍是眉头紧拧，「她凭什么说顾长凌是人魔在世？」
「会长！」
九黎不悦道。
会长抬了抬手，「九先生，你别动气，我当然相信顾小先生是无辜的。但陶华子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要是不知道她要搞什么手段，我们没有防备，到时候被杀一个措手不及，才是真的糟糕。现在问清楚了，也好商量一个应对之策。」
九黎嘴唇紧抿，却没有反驳。
顾长凌餵他喝水，轻轻顺着他的背，无声地安抚他气得在发抖的情绪。
陶华子说：「她也没说什么，就几句模稜两可的话。大概就是，顾长凌身上有魔气，天生人魔，总有一天会毁灭世界之类的。预言电影的剧本不都这么写嘛，她的套路也就那样了。」
现在类似的文学创作和娱乐影视实在太多了。
脑洞之可怕，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不敢拍的。
就连桃花妖这种老古董，都对这种「给主角安排一个充满世界恶意的人设，然后使劲虐他虐他虐他，虐到主角变态，终于奋起反击，逆袭打脸成为酷炫狂霸拽让全世界后悔哭泣的大男主」的剧情，烂熟于心。
看得不要再看了。
所以，陶华子是真的没把女鬼头子的所谓预言当真。
不然这么造孽的事，他也不敢干啊。
毕竟灵木之心再好，他迟早被雷噼死，要来有何用？
……那可不一定。
赵盈心道。
她心里清楚，阴暗魔神这么说，不全是胡扯。
要是九黎真有个什么事，连她都不敢说，顾长凌会做出什么事来。
……毁灭世界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不过，她当然不能给曦宝和顾大佬拆台了。
顺着陶华子的优秀逻辑，赵盈轻哼一声，不屑道：「那个老女人是在地下面睡太久了，不知道现在这种套路早就不香了。想搞舆论战，让我们修真界自相残杀，她好看乐子？呵，她这根本就是降维打击，当我们都是没进化的猴子吗？她这是看不起谁呢？会长，就这，你能忍吗？」
赵盈最后看向了会长，要他表态。
「就是这个理。」
会长点头，「现在正是修真界复兴最关键的时候，必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内部分化最是要不得。」
习惯性地打了一句官腔，他才说到重点。
「道友们这段时间都忙，也没谁有这个心思搞七搞八。就怕那些进不得图书馆的妖魔鬼怪要作祟。」
说着，会长先忧心忡忡起来。
那些搅屎棍早就还恨在心，没好处都要闹点事出来，若是让那女魔头搅和到一起，恐怕，修真界危矣！
一时间，会长都觉得女魔头针对九黎和顾长凌只是藉口，真正的目的在于修真界，在于独吞银河图书馆。
想到这里，他正色对九黎说道：「九先生，你和小顾先生只管在图书馆安心住下，他们的魔爪伸得再长，也进不来图书馆。」
「谢谢会长，只怕……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九黎说着，瞥了一眼桃花树。
意思，不言而喻。
女魔头和那些牛鬼蛇神不一定能进来，但能进图书馆的人也未必不会成为马前卒。
会长的脸色阴沉了些，郑重道：「上岸之后，我会召开三方会议，将这件事在协会、妖修和凡人之间公开，如果他们知情的情况还要助纣为虐……」
他瞥了陶华子一眼，「那就是叛徒。对于敌人，我们从前怎么做的，现在只会做得更多，九先生不必担心。」
九黎得了这句准话，才点了点头，「我自然是相信会长的，那我们父子俩的安危，就交给正道朋友了。往后，清泉露的兑换积分减半，数量增加一倍，就当是我和凌儿的一点心意，为了我们的事，劳大家费心了。」
闻言，会长脸上露出笑容来，「那我就替诸位同道，多谢九先生慷慨了。」
说话的功夫，轮船抵达蓬莱岛。
来到图书馆，顾长凌作为第一次来的人，需要先领取借阅令。
顾长凌滴血认主时，会长不动声色地盯着令牌看。
别人不知道，他却从馆灵大人那里了解到，出入银河图书馆时，借阅令每次都会自动更新令主的功德值。
有没有干什么亏心事，又或者是人是妖还是魔，在馆灵面前都不是秘密。
如果顾长凌真的是人魔，馆灵势必不会沉默……
是的，谨小慎微的会长虽然没有相信女魔头所谓的预言，但也没有完全不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