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猫快气死了。


    更气的是它的铲屎官就会护着狗男人不帮它，只能委屈地咬住小黑剑，喵呜喵呜叫。


    十八狱八风不动，出声道：「小主人，主人，我大概知道它是什么了。」


    「哦？阿狱快说。」


    九黎对「混沌之气」里的神魂，非常好奇。


    在这个地方，残魂遍地都是，但一个还有神智的神魂在那样惨烈的战场上存活下来，还留存至今，可不容易。


    而十八狱接下来的话，更让九黎惊嘆了。


    十八狱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虚无兽的幼崽。」


    「幼崽？！」


    九黎倒吸一口气。


    顾长凌问道：「虚无兽是何物？」


    十八狱道：「我也没见过虚无兽。当年主人和小主人在仙界得过一些传承，曾在书中见过虚无兽的一丝记载。书言，虚无为空，混沌为实。混沌化万物，独不生虚无。这说的便是虚无兽。」


    「混沌都无法衍生虚无兽，那它是谁生的？」


    九黎想不出来。


    十八狱忽然颤鸣一声，像是在笑。


    顾长凌挑眉，「阿狱，你笑什么？」


    十八狱严谨的声音染上一点笑意，回答主人的问题：「当年，小主人也说了一模一样的话。」


    「是这样吗？」


    感受到十八狱的好心情，九黎也笑起来，而后却是轻嘆一声。


    他伸手摸了摸十八狱的剑身，低声道：「阿狱，我和顾长凌很快就会想起来的……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小黑剑颤动几下，好一会儿才说：「嗯，我知道的，小主人。」


    他和三十三重天一样等待了十万年。


    小黑剑虽然一直在他们身边未曾离开，但比起失忆猫，守着那些记忆的十八狱才是真正的孤独。


    但即使孤独，它也甘愿等，等他的主人真正回来，等他们再度并肩作战的那一天。


    顾长凌心里也有些触动，伸手握住剑，沉默了一下，才道：「继续说那虚无兽吧。」


    「嗯。」


    十八狱也不是感性的剑灵，从善如流地科普道：「后来我们遇到知情人——就是小眠，从他口中听说了虚无兽是怎样的存在。」


    九黎和顾长凌相视一眼，居然是他。


    看来，他们当初和这位雪神的交情比想像的还要好。


    十八狱：「小眠说神明创世，犹如作画，画中有众生，却也有留白。」


    「像是上界的混沌无人区，像是下界的虚空，就是留白地带，等待生灵去涂抹新的图景。


    虚无兽，同样是留白之物。


    它存在于天地间，却不为人知，就算是神自己也看不见。


    但有一种情况下，虚空兽可以拥有身体。


    那就是，虚空兽吃了混沌之心，化虚为实。


    因此，虚无兽出生后不会做第二件事，穷极一生都在寻找混沌之心。」


    「混沌之心？」


    这又是一个陌生的词彙。


    十八狱解释道：「混沌之气足够浓郁，可凝混沌水。混沌水足够浓郁，变成乳胶，乳胶凝成固体，便就是混沌之心了。混沌之心……嗯，是可以原地化成一个道蕴完整的世界的存在，不必像须弥芥子那样万万年的衍化。」


    「好东西喵！」


    三十三重天一听这等宝物，金色的眼眸都在放光。


    九黎眼里也有垂涎之意，不过，他们现在连混沌之气都摸不着一缕，更别提混沌之心了。


    想也知道，那有多难得。


    顾长凌道：「所以，这里是一只吃过混沌之心的虚无兽留下的尸体……如此大气运者，仍陨落在此，可惜了。」


    惋惜一句，他问道：「阿狱，你方才说那缕混沌之气是虚无兽的幼崽，又是为何？」


    十八狱说：「小眠说过，虚无兽世间有且仅有一只。前一只死了，它的尸体上会诞生一只新生的虚无兽。」


    九黎的眼睛蓦地亮了，「那这只幼崽已经有实体了，是不是说，它从它妈妈那里继承了混沌之心？」


    如果是的话，他一定要把混沌之心搞到手。


    反正虚无兽杀了还会再生，九黎一点都不觉得抱歉。


    混沌之气——虚无兽幼崽聪明地领会了九黎话中的未竟之意，吓得逃跑，一面又一面无形的空间墙随之颤动。


    可见它吓得有多厉害。


    小黑剑剑身上属于规则剑道的神纹印记闪烁一点微光，十八狱推算的结果，却让九黎失望了。


    它道：「小主人，混沌之心已经随虚无兽的陨落，消散了。这只幼崽也没有实体，它之所以能显化，是寄居在上一只虚无兽的遗骨上。虚无兽因混沌之心造就肉身，所以它的骨头看起来才会是混沌之气的模样。」


    九黎大感可惜，不过很快又反应过来，问道：「既然是混沌之心塑造的肉身，它的骨头不应该就是混沌之气吗？怎会只有形？」


    这个问题，顾长凌回答了他：「应是沾染了虚无兽的虚无特性吧。」


    「确实如此。」


    十八狱肯定了主人的说法，「虚无兽的天赋神通就是化虚。死的这只虚无兽应该是修炼了空间仙法，所以它化虚的方式就是空间之术。如果刚才宝宝没有及时出来，随着空间不断摺叠压缩，它也会变成虚无……进入神的留白之地，或许还存在在天地中，却再也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