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心里本能一样的亲切感，他决定再给这个说话暧昧不清的兄弟一个机会，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选我为主？又想让我做什么？」


    剑神温柔地看着他，「我亦不知，但我只想被你握在手中。它告诉我，我属于你。」


    他指了指手中的剑。


    完全没有注意到顾长凌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九黎的表情也是一言难尽，他回答了第二个问题。


    「我降生在此，欠此方世界因果，想还它以清明。若你不想这么做，也没有关系。做你想做的事。」


    说着，剑神身形一散，变成了一把剑。


    真·剑。


    三尺青锋，剑身如墨，朴实无话。


    看着……


    好像是小黑剑的双胞胎兄弟。


    「一把剑？！」


    紧绷着一根弦的河不二错愕地叫出声来。


    那个男人竟是剑灵化形！！！


    有人比他们更惊讶。


    「神剑？！」


    「逐天剑？！」


    「这是逐天神剑！！！」


    困在剑域里的魔修叫出声来，看着那柄黑剑，原本充满畏惧的眼睛里燃起狂热之色。


    「他们认识你？」


    看到他是一柄剑，九黎稍稍放松了些。


    国莲灯他们的心弦也松了松，既然是神剑认主，不要来和顾哥抢人的魔修就行。


    唯有顾长凌还满心警惕，防备地看着这柄剑。


    是剑又如何？


    这是一柄可以化形的剑！


    还想被小九握在手中？


    呸！


    做梦！


    剑身一颤，一个缩小了无数倍的黑衣小人站在剑上，比夤夜还小一号的剑灵仰头看九黎，说：「应该吧，我在这座大陆很有名。」


    声音也变成了软糯的小正太音，温柔含笑的语气也成了撒娇。


    九黎：「……嘤。」


    萌得他肝颤。


    顾长凌掐了一下他的腿，吃味地瞪了他一眼。


    剑灵看见了这个眼神，说：「他很凶，不好。」


    选择道侣的眼光被质疑，九黎心里乱撞的小鹿立刻死了。


    他冷静地看着剑灵，道：「你是逐天剑？」


    剑灵摇了摇头，「我无名无姓，是诞生在天-行-大世界的一点灵识，几十年前自沉睡醒来，才知此方天地被魔意污染。我欠世界因果，便想肃清魔道，还它清明干坤。」


    不过他只是无形无状的灵识，人单力薄，要做到太难了。


    所以，他寻觅天材地宝为自己炼制了一个身体。


    就是这把剑。


    而后问世。


    「我化名逐天，在大陆散布得神剑者得天下之言。原本想引起正魔之战，未曾想正道式微，完全没有斗志，来争抢我的只有魔修。无法，我只好亲身上阵。」


    剑灵非常坦白，轻易说出了能够撼动万魔大世界的秘闻。


    九黎：「……」还是个小机灵鬼呢。


    顾长凌冷笑：「呵。」果然是把心机剑！


    万魔大世界的魔修听了，果然崩溃。


    「什么？！」


    「神剑是假的？！」


    「全是逐天剑的阴谋！！！」


    「怪不得，怪不得，前去寻剑的老祖宗都有去无回。我们都被他骗了！」


    「可恶！」


    他们恶狠狠盯着「逐天剑」，剑灵淡淡地垂眸看了他们一眼。


    「……」


    「……」


    整座城，安静如鸡。


    魔修们眼泪逆流成河：被一把剑玩弄了几十年，然鹅，他们根本拿人家没办法。


    现在能不能活下来，还得看人家心情。


    一片死寂中，顾长凌开口了。


    他看着有卖萌之嫌的剑灵，语气不善道：「我们并非此界之人，你的因果，与我们无关。」


    剑灵没有理他，只看着九黎。


    九黎苦笑道：「您太看得起我了，我担当不起。」


    他尚且自顾不暇，没有当救世主的志向。


    「没关系。」


    黑剑往他面前送了送，剑灵一双眼睛温柔地看着他，说：「我跟你走。」


    九黎嘴角抽了抽。


    这个剑灵怎么回事？


    怎么好好的一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这么不对味呢？


    存心的吗？


    果然，顾长凌被激怒了。


    他冷嗤一声，实名拒绝：「不必，我们不——」


    [咦？主人你找到神魂碎片啦？！]


    小白的声音突然响起。


    「需——」


    顾长凌的声音蓦地哽在了喉咙里。


    [小白，你说什么？]


    九黎一下子在顾长凌的背上坐了起来，惊声问道。


    小白刚刚消化了仙灵脉，从沉睡中醒来，对眼前的局面一无所知。


    不过，听到主人的询问，它还是尽职尽责道：[主人请看，您的神魂碎片就在这里。]


    九黎和顾长凌看到小白投影的画面。


    一片灰色的地图上，一道亮眼的绿色在发着光。


    拉近一看，是一把剑的形状。


    与眼前这把，含情脉脉地看着九黎的剑，长得一模一样。


    九黎：「…………」哦。


    顾长凌：「…………」操。


    两个人一起看向了还仰着脑袋看着九黎，脸上写着「带我走」的剑灵，眼神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