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上那人不急不徐说了声：「嗯。」


    幸涵微微撑起身子，抬头看他，目光正好落进叶霖诚的眼里。


    他们现在近在咫尺。


    光线虽昏暗，但幸涵还是能看大概看清叶霖诚的五官轮廓……略深的眼窝，高挺的鼻樑，不薄不厚形状很好看的唇……


    于叶霖诚来说也是一样。


    在浏览完对方的五官后，两人目光再次相交，气氛陡然变得暧昧起来。


    幸涵能感到对方握住自己肩头的手似乎稍稍用了点力气……他心头一窒，很快掐灭了一个不合时宜的慾念，着急起身。


    叶霖诚把手收了回去。


    终究是什么也没做。


    后来，幸涵找到了两支蜡烛，叶霖诚拿着一支到厨房用煤气灶点了，立到了茶几上。


    烛光簇簇燃烧着。


    幸涵抱着膝盖，看着烛光漫过某人的脸。那人的五官立体深刻，被烛光勾出好看的弧度，有一种让人莫名安心的沉稳。


    他突然觉得有点庆幸。


    如果对方不在的话，没电什么也干不了，今晚他必定很难熬。


    叶霖诚点完蜡烛，转过头来看他：「怎么了？」


    幸涵赶紧摇摇头：「没什么。」


    「要听鬼故事吗？」叶霖诚冷不丁道。


    幸涵：「……」


    对方一笑：「开玩笑。」


    幸涵撇撇嘴：「不好笑。」


    「嗯。」对方轻轻应了一声。


    沉默了几秒后，他又问：「可以告诉我，我在你心里做错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误会解除，就是这么快。不搞事，求生欲强。


    第56章


    作者有话要说：　　卧槽我以为5月没有31号存稿箱弄到6月1号了，今天两更补一下。


    幸涵愣了一下, 随后慢慢阖了一下眼。


    也是，这个问题迟早要面对。


    他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用一种相对平静的口吻问：「去年三月十七号, 你还记得吗？」


    但是问题出口, 他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点抖。


    稍微缓了缓, 幸涵继续说：「那天晚上我哥出了车祸，你的车就在旁边, 但你没有停下来……」


    看着叶霖诚, 他把那晚的一幕一点点地说了出来。脑海里的记忆翻涌而来, 幸涵的情绪也很难再保持平静。


    说完后, 他看到叶霖诚的脸上慢慢浮现出惊讶、懊悔、痛心的神色, 然后听见那个人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就因为跟哥哥吵架，老死不相往来, 所以看到他被车撞了，也不愿意停下车施以援手吗？」


    不知不觉, 幸涵说话有些沖。


    屋外突然响起一声闷雷。


    原本稍小的雨势再次变得滂沱，似要冲垮整个世界。


    「那不是你的车？」他追问。


    然后听见对方说：「是。」


    「那车里的人不是你？」又追问。


    对方又说：「是。」


    「那这么安静的街道上, 我叫了你那么多声，你一句也没听见吗？你觉得这个说法能令人信服？」


    他看见对方喉结动了动, 然后说，「那天我喝了酒。」


    幸涵笑了笑：「叶哥, 谢谢你送粥过来。你该回去了。」


    「你走吧。」


    「那晚我喝醉了。人在车上，但是……不清醒。」叶霖诚没动, 坐在沙发上又说了一遍，「开车的人是我找的代驾。」


    「……挺好的理由。」幸涵扯了下嘴角，「据我所知, yc的叶霖诚似乎从不喝酒，连去年夏天拿到冠军跟队友庆功的时候都没有喝过。这是你在一个採访里亲口说的。」


    「那天是个意外。」叶霖诚的眼神黯了黯。


    他的眼神很真实，脸上也没有那种临时解释的慌乱。幸涵试图去分辨这些反应到底是真实的还是虚伪的。一再确认，觉得对方似乎不像在撒谎。


    幸涵嘴唇动了动，却是没说话。


    真的是意外吗？


    为什么刚好在那天就发生了意外？


    不论如何，他不敢擅自原谅对方，因为哥哥还住在医院里。彼时兄弟俩并没有提这件事，但他是在哥哥的眼睛里看见了难以置信和怅然的。


    「不管怎么样，那天没能在那种时候帮上你们，我很后悔。」叶霖诚又说，「你哥哥还好吗？」


    「总体来说不是很好，一年多里做了三次手术。不过好在手术挺成功的，应该没过多久就可以出院了。」幸涵说着，顿了顿，如实道，「其实你的车开走以后，救护车也来了，没耽误什么。」


    结果并没有什么差别，所以也没必要让对方自责。


    叶霖诚没说话，垂了垂眸，若有所思。


    幸涵看了眼窗外，雨似乎又小了。


    他起身拿过叶霖诚搁在鞋柜上的伞，递到他手里，「你先回去吧。」


    然后他看见那人点点头，接过伞出了门。


    幸涵住的单元楼没有电梯，他贴在门边，听到那个人缓慢的脚步声，似乎在楼道口徘徊了好一会儿，然后才消失了。


    .


    第二天清晨，雨彻底停了。


    颱风过境的街道上一片狼藉。


    幸涵到了医院，照例帮哥哥洗漱换衣，餵他吃早餐。餵粥的时候他很自然地想起了叶霖诚，想起对方在颱风最猛烈的时候，栉风沐雨地给他送了碗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