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言:「……」
真是一个美妙的误会。
刚认下的好哥俩还打算多聊会儿增进一下感情,没多久就听到门外传来纪绥的咳嗽声。
「该回家了,走吧。」
轻飘飘丢下这么一句,纪绥便转身要走,根本不打算给他们留一点道别的时间。
蔺言心底一颤,多看了他大哥一秒,情深意重地点了点头,然后迅速跟了上去。
下楼的途中,蔺言忽然想起纪老爷子要求他们同居,顿时变得心不在焉。
答应了的事当然不能反悔,可是……
「咚」!
蔺言一头撞上纪绥的后背,额头正好撞到肩胛骨,疼得他呲牙咧嘴。
纪绥回过头:「……好好走路。」
蔺言委屈巴巴揉着额头:「知道了。」
怎么又是这副柔弱可欺的模样?
纪绥皱着眉,忽然联想到刚才上楼前听见何铭宇说了句「大哥会罩着你,以后这种事绝对不会再发生」。
这话的意思……莫非是他被人欺负了?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纪绥回过神来,只觉得好笑至极。
确认订婚前他不是没调查过蔺言,蔺言是什么样的人他自认一清二楚,怎么可能随便受人欺负?
装模作样倒是一把好手。
想到这里,纪绥语气都冷了不少:「行李要回去拿吗?」
这么猝不及防地问话,蔺言差点没明白他的意思。
想到书中描绘原主家庭关系复杂,还有个难缠的继母,蔺言就觉得头疼。
原主的不学无术和喜怒无常,和他幼时丧母、父亲另娶脱不了干系。
若是原主父亲另娶的妻子是个温柔良善的也就罢了,偏偏这位继母还是个不好惹的。
当初传播纪绥谣言的人,可就包括这位继母。
回忆到这,蔺言坚定地摇了摇头:「不用了。」
纪绥挑眉:「那你穿什么?」
不用换洗衣物了么?
现在去买未免太晚了。
蔺言嘴比脑子快:「不穿了。」
纪绥:「?」
……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狂悖之言,蔺言呼吸一滞,连忙解释:「我是说,平时换洗的衣服都在学校宿舍,家里也没什么行李可以收拾。」
纪绥没吭声,低头审视着蔺言,试图从他眼里抓住任何能代表心虚的信息。
但显然没有。
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除了像湖水一般清澈外,什么不干净的信息都没有。
而蔺言本人则被盯得头皮发麻,满脑子都是「我是不是又说错什么话了?」「难道终究还是逃不过天桥一轮游?」,以及「我好想逃,却逃不掉……」这句歌词循环播放。
最终打破这个诡异气氛的,是纪家安排来的司机。
「纪先生,蔺先生,车已经停在外面了。」
司机开来的是一俩黑色宾利,蔺言记得这车好像在全球限量出售,如果是现实世界,估计他连摸一把这车的机会都没有。
蔺言不禁感嘆,于是在上车后悄咪咪多摸了几下。
纪绥余光正好瞥到他鬼鬼祟祟不知在干什么,忽然来了兴致,干脆转过头去看他。
蔺言此刻正在测试这车座椅的弹性,专心致志地扭着屁股,一转头,就看见纪绥盯着他。
表情还有些复杂。
蔺言:「……」
他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屁股能割掉吗?
·
纪绥并未住在纪家主宅,而是独自搬到离公司更近的地方,不过也是别墅,地上三楼,地下一楼,还有一层地下车库。
据小说里描述,纪绥车库里全是全球限量款的豪车,加起来能抵一家小企业好几年的营业额。
蔺言已经迫不及待想进去参观一下了。
但天色已晚,参观的事只能往后挪挪。
纪绥一进门就去了书房,蔺言从门口路过的时候发现他正站在落地窗前和人通话。
气氛似乎有些凝重。
累了一天,蔺言此刻只想洗个澡赶紧睡觉,然而纪家的僕人却把他领到了主卧门口。
蔺言有点懵:「这……」
僕人面带微笑回答:「没错,这是纪先生的卧室。」
蔺言彻底傻眼。
不是才刚订婚吗?纪家人都这么直接的吗?!
他刚要开口,僕人又道:「没错,是纪老先生吩咐的。」
蔺言:「……」
如果真是纪睿明嘱咐的,那多半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蔺言疲惫地垂下脑袋。
寄人篱下的痛有谁能懂?qaq
随后僕人又递给他一身睡衣:「纪老先生还说了,要是没带换洗衣物的话,就穿这身吧。」
蔺言低头一看。
嚯。
好傢伙。
大红色!
真喜庆。
蔺言痛苦面具都出来了,却还不忘拍马屁:「爷爷考虑的真周到!」
简直不能再周到了。
僕人点点头:「有什么请尽管吩咐,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蔺言表面笑嘻嘻内心mmp地接过睡衣。
不出意外的话,以后都不希望你再出现了。
毕竟纪老爷子一个接一个冒出来的新潮想法,他年轻人还真赶不上。
说完僕人便心满意足地下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