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看你印堂发黑，今日恐有祸事啊。”


    “王爷……王爷说笑了，下官只是不小心……”那官员脸色惨白，说话的声音都开始颤抖起来，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滑落，滴在试卷上晕染出一团墨渍。


    “哦？不小心？”苏墨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拉起这官员的右手，“本王看大人您这‘不小心’可真是够频繁的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大人是用手蘸墨誊抄试卷呢。”


    苏墨说着，从那官员誊抄完毕的试卷中，随意抽出了几份，果然，每份试卷上都有一些不显眼的墨点，若是不仔细看，很容易便会被忽略过去。


    “不小心？呵！”苏墨冷笑一声，将手中的试卷扔到那官员的脸上，厉声喝道，“你可知这科举舞弊是何等大罪？！你身为朝廷命官，不思为国举贤，反而徇私舞弊，简直罪不容诛！”


    那官员被苏墨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得浑身一颤，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声求饶：“王爷饶命啊！下官一时糊涂，求王爷开恩啊！”


    苏墨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官员，心中没有丝毫的怜悯。科举舞弊，祸乱朝纲，此等蛀虫，留着只会危害国家！


    “来人！”苏墨冷喝一声，门外立刻闪身进来两名侍卫，单膝跪地，抱拳道，“王爷，有何吩咐？”


    “将此人拿下，押入大牢，听候发落！”苏墨冷冷的下令道，眼中没有丝毫的温度。


    “是！”两名侍卫领命，上前便将那名官员拖了下去。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在官员求饶的呼喊声中，苏墨面色冷峻的环视着四周，那些原本还在埋头誊抄的官员们，此刻都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生怕惹祸上身。


    “你们可还有人参与舞弊，现在自己上前来认了，本王可以宽大处理，否则……”苏墨顿了顿，声音冰冷刺骨，“否则，一旦被本王查出来，就别怪本王不讲情面！”


    众官员面面相觑，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恐和不安。这逍遥王可是多次在朝堂上把那些老狐狸们都斗的哑口无言的人，据说在北境还用过螃蟹来逼供的，手段也十分残忍。


    片刻的寂静之后，一个身材矮胖的官员颤颤巍巍的站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颤抖的说道：“王爷饶命啊！下官……下官一时鬼迷心窍，收了别人的好处，在誊抄试卷时动了手脚，求王爷开恩啊！”


    有了第一个，便会有第二个，很快便有七八个官员接连跪倒在地，承认了自己参与舞弊的事实。苏墨冷眼看着这一切，心中没有丝毫的波澜，这些人，平时道貌岸然，满口仁义道德，背地里却干着各种龌龊勾当，真是枉读圣贤书！


    “你，与本王说说，是如何标记舞弊的？”苏墨找了个地方坐下，指着第一个跪下的矮胖官员问道。


    礼部尚书此时也是一脸的冷汗，誊抄的官员有不少都是他礼部的官员，牵涉其中的便有两人，他这个礼部尚书，这次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那矮胖官员战战兢兢的爬到苏墨面前，哆哆嗦嗦的回道：“回……回王爷的话，下官……下官们在封卷之时，便会按照事前由各位大人们提前打点好的名单做下印记，再糊名，待誊抄之时，只要看到原卷上的印记，便在誊抄的卷上也同样做下印记，后续就与下官们无关了。”


    说着，他又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条递到苏墨面前，苏墨接过纸条，上面写着几个人的名字以及家乡，苏墨看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些家伙，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很好。”苏墨将纸条拍在一旁的案几之上，缓缓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那些官员们在他的目光注视下，纷纷低下了头，不敢与之对视。


    苏墨又来到那礼部尚书李大人面前停下了脚步，“李大人，你说，这些人该如何处置啊？”


    礼部尚书李明远此时也是冷汗直冒，颤声说道：“回……回王爷，按照大晋律例，凡科举舞弊的官员，轻则革去功名与官职，终身不再录用，重则……重则……”


    “重则如何？”苏墨逼问道。


    “重则……诛九族！”李明远艰难的说出这三个字，声音小如蚊蝇。


    “诛九族！”苏墨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声音不大，却如同惊雷一般，在众人耳边炸响，伏地的几名官员此时也是抖若筛糠。


    “李大人，将跪地之人是由谁人贿赂，以及贿赂考生的名字通通登记下来，此事还是需让皇兄定夺。”苏墨朝着李明远吩咐了一声。


    “是，下官遵命。”李明远连忙应道，随即吩咐身后的侍从拿来纸笔，开始一一记录。


    苏墨负手而立，又扫视了一圈众人，继续说道：“剩下的人，重新誊抄所有试卷，若是再有人做小把戏，就别怪本王不讲情面了。”


    剩下的官员们齐声应是后，便将之前所有誊抄好的试卷全部拿出，此时一旁的吴掌院看着手中盖好官印的誊抄试卷也不由得一阵苦笑摇头，自己刚刚还信誓旦旦的说着觉悟错漏。


    苏墨转头看向吴掌院，轻声吩咐道：“吴老，重新誊抄之事，就劳烦您多上上心，切勿再出了纰漏。”


    “老朽明白，王爷放心，老朽定当竭尽全力。”吴掌院躬身应道，浑浊的双眼此刻却炯炯有神。


    “王爷，所有的供词都已经记录在册了。”李明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将记录好的供词呈给苏墨。


    苏墨接过供词，仔细翻阅了一遍，看着李明远说道：“李大人，之前你可是向本王保证绝对不会出现纰漏的。”


    李明远心道，该来了还是来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说道：“下官……下官之罪，下官监管不力，请王爷责罚！”


    苏墨收起供词，淡淡的说道：“责罚自然会有的，李大人，现在好好配合吴掌院将试卷重新誊抄，别误了放榜的日子，之后一切皆由皇兄定夺。”


    “下官定不会有负王爷所托。”李明远叩首道。


    “来人，先将涉罪官员们押入大牢，一切待本王禀明皇兄后再做定夺。”苏墨留下了一句话后，便离开了贡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