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明明一早就知道他的降生，却没有选择直接害死他。而是放任他在道院里长到十八岁，才把他带走囚禁起来抽气运。


    如果是这个原因，那一切就有了解释。


    三百年前的黎夜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他心中只有复仇，不曾细想很多东西。


    如果司威是被利用的呢？


    如果他的十世，纪承允有在参与，大师同样也在呢？


    如果他的十世本就是一场阴谋呢？


    如果那个灵气充沛的数万年之前，他和大师早就认识呢？


    这一切的一切，如同一张密布的蛛网，把黎夜牢牢困在其中，动弹不得。


    黎夜所知道的三百年前，是他与大师的第一次交锋。


    结果显然，他输的彻底。


    十世。


    或者说不止十世。


    在对方能随意进行时空折叠，穿越时空的能力下，说不定，他们已经交锋过无数次。


    只是输赢，唯有大师一人知晓。


    因为黎夜不记得。


    他能想起的十世记忆，全部有关纪承允。


    那个大师，他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洛白白被黎夜冷漠含有杀意的眸子，看得心脏一缩，下意识开口，“师傅是在救这个世界，为这个世界添一种新的可能。”


    黎夜依旧冷冷注视着他，眸中迸发得杀意，愈来愈强。


    若是他现在把洛白白杀死，大师会不会出来救他这个徒弟呢？


    洛白白急了，面对恐怖的未知危险，总是会下意识逃避。


    “看看如今的世界，灵气稀薄匮乏，普通人连修行的资格都没有，仙者，万年也出不了一个，更别说成神了。


    师傅进入不同的时空收集气运力量，重现当初盛世，到时候灵气重燃世间，仙道之门，成神之路，一切皆有可能。”


    他在试图让黎夜理解他们，赞同他们，最好能加入他们。


    但他的激昂没换来黎夜的憧憬。


    小队长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着他。


    张婉君不必多说，灵气充裕她也吞不了啊。


    那仙神之路，注定不是她的道。


    纪承允倒是若有所思，悄悄看了眼黎夜。


    神吗？


    成神有什么好？


    黎夜依旧目光带着嘲讽看着洛白白，“你也说了只是可能，再者，法则秩序岂是说改就能更改的，你还真当你那师傅是什么神明了？”


    那大师想恢复灵气充裕时代，想必知道数万年前是什么光景。


    现在说什么用气运换从前盛世！？


    盗他的运！还害他父母！看作为就知道不是个好东西。说不定是存活数万年的魔物。


    想到这，黎夜想把大师大卸八块的心，又增强了百倍。


    千万时光匆匆流逝，灵气的消失是证明世界进化的存在。


    但被洗脑的洛白白不觉得，他厉声尖叫，“师傅说可以，就一定可以。”


    黎夜闻言嗤笑一声，不再与他废话。


    既然问不出大师的下落，就没必要与这人讨论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黎夜抬起手，语气确定，“想必你已经意识到自己不属于这里吧。”


    那个满是风雪的世界，明显是另一个时空光景。


    “做了错事，总要接受惩罚，所以，剥夺你的不死之身，慢慢等待死亡吧。”


    他想杀了洛白白泄愤。


    谁让他抽取了那么多无辜普通人的气运。


    但转念一想，剔除大师在洛白白身上用的秘法，让他回归原本面目，以普通人的身份静静等待死亡，这比直接杀了，更能让黎夜泄愤。


    随着黎夜声音响起。


    洛白白被供奉得来的金光慢慢消散，没了金光护体的洛白白，他身体迅速衰败下来。


    若按年限来算的话，洛白白至少活了一百五十岁。


    “不……不……”


    洛白白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快速变得瘦削，蜡黄，布满皱纹和老年斑。


    他疯狂的摸着自己的脸，摸到皱皱的皮肤纹路时，他再也受不了，眼泪不自觉流了出来。


    那是他师傅用了很多药，给他做的脸，怎么能变老变丑呢？


    他还要见师傅，但绝不能用这个样子见师傅。


    洛白白想着，颤颤巍巍的站起身。


    黎夜把他变成这个样子，就一定有办法把他变回来。


    他冲向黎夜，枯黄皱巴的双手朝对方抓去。


    黎夜站着没动。


    倒是他旁边一直默默守护纪承允动手了。


    与黎夜的金光不同。


    纪承允攻击时使用的全是蓝色的雷电。


    随着他手轻轻一挥，一道雷电凭空出现在洛白白上方。


    “啊——”


    凄厉的惨叫响彻这方空间。


    若不是有鬼域和屏障挡着，路人指不定以为这别墅闹鬼了呢。


    让黎夜意外的是。纪承允的雷电竟然带有惩戒之法。


    上一次男人灭了全部的恶，他没见着，这次可算是瞧了个真切。


    它不似普通雷电，把人劈的头发冒烟，而是直击灵魂本体。


    用雷电惩戒一切罪之根源。


    颇有点天道降下神罚的意思。


    电了大概一分钟，黎夜摆摆手，示意纪承允停止。


    他看的出来，这是男人在给自己出气。


    黎夜，“像他这样的人，大师应该不止养一个。”


    既然能折叠时空，通过时空缝隙，到达另一个时空，不多收点信徒，怎么对的起被赋予的“神明”称号。


    纪承允自然懂他的意思，即刻停下手中的本源之力，留下了洛白白最后一口气，交给国安局，看还能不能问出什么。


    张婉君早在雷电出现的那一刹那便躲了起来。


    这会儿察觉到危险没了，才从虚空中探出一只脚，对黎夜说，“老大，那万鬼幡？”


    黎夜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个东西。


    他从虚空中接过万鬼幡，开始探查。


    果然不出他所料，这么多鬼不是来自一个时代的。 以大师存活数万年的经验，黎夜非常确定，这幡应当是大师走到哪儿抓到哪儿，随手抓来扔进幡里，后来又给洛白白保命用的。


    幡就像是一种容器，只要里面的鬼不出来，就不会危害他人。


    “吞掉它们，你的实力会更上一层楼。”黎夜对张婉君说。


    刚才打斗过程中，虽杀了不少鬼，剩下的数目，依旧可观。


    黎夜把幡又扔向虚空，刚好落在张婉君伸出的手里。


    “好的老大，老大再见。”


    张婉君接过万鬼幡，迅速消失在虚空。好似纪承允下一秒就会嘎了她一样。


    见到这一幕，黎夜眼神幽幽看向纪承允。


    纪承允抚额。


    他没对小姑娘做什么啊。


    他也很无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