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来沏茶，你坐。”风雨行连忙道。


    “也好，你小子好久不回来，是该帮我老婆子点忙了，家里的麦苗该施肥了，这几天我正愁老了做不动，你爸爸身体又不好，帮不上我什么忙。”


    老太太一边唠叨，一边用一块黄色的抹布擦拭椅子，然后招呼大家坐下。


    “老头子，喂……老聋子，你儿子带客回来了，你出来陪客，我去做几个菜。”老太太走向厨房的方向，朝里面喊道。


    看来她老头子一定在里面烧火做饭。


    等老太太进去，她老头子也还没有出来，趁这空闲，龙腾跃看了看这不大的屋子，光线昏暗，但很干净、整洁，看得出来这家主人虽然贫寒但很讲究。


    不一会儿，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一位头发花白皮肤干巴巴的老头，佝偻着身子把着门慢慢走了出来。


    龙腾跃看见赶紧上前扶住，风雨行也赶紧上前搀扶。


    “爸爸，你老人家还好吗？”风雨行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好？好什么好！”老爷子气性很大，“你小子，出去就不知道回来，把你老爸老妈都忘了吧……咳……咳…”


    “哟，你个老不死的，客人来了也不知道收收你的脾气。”这时候老太太赶了出来。


    “行儿，你进去炒下菜，我来陪客，这老东西不知道怎么说话。”老太太虽然嘴上在骂，但脸上却含着笑，看得出来他们夫妻是很恩爱的，是刀子嘴豆腐心。


    “打搅了，不用计划我们的饭，我们是吃了饭来的。”龙腾跃赶紧道。


    “小伙子，你瞧不起我们乡下人吧，哪有这么早吃午饭的？虽然我是个老病汉，但没有传染病，老风头我很讲卫生的。”他忽然又不咳了，说话还很利索。


    “我不是那么想的……”龙腾跃一下着了急，脸都红了。


    “我儿子不懂得人情世故，不会说话，你老人家不要跟他一般见识，既然盛情难却，我们恭敬不如从命。”龙翩翩这时赶紧道。


    “这就对了嘛！”老风头高兴地说了一句，又连声咳了起来。


    “我这老头子就这怪脾气，不过对人没有坏心眼，不然我早就抛弃他了。”老太太又笑着道。


    “老人家，我看你咳得厉害，肯定是肺上有问题。请问老人家以前是干什么工作的？”龙翩翩询问道。


    “这老头子，是个苦命人，在私人矿上干了一辈子，临老落下了病根，本来想去找原来的矿主，但原来的矿停产了，老板早走了，而他死脑筋一个，又不愿找政府，说是私人老板的责任，他不找政府。”老太太介绍道。


    “本来就是嘛，冤有头债有主，不是政府的责任就不该花政府的钱，再说政府的钱也是老百姓上缴的血汗钱，我不能占人家便宜。”老风头居然又说了一句完整的话。


    “老人家真是有骨气！我略懂医术，不知道你放不放心让我给你瞧瞧！”龙翩翩微笑着道。


    “真的吗？那敢情好，那就麻烦你了。”老太太赶忙道谢。


    龙翩翩伸手把住了老头子的桡动脉，两只手各摸了会儿，开口道：“老人家，你的病是尘肺病早期，本来尘肺病原来还不可治，幸好你遇到了我，我曾经师从过一位名医，这个病通过针灸和中药，一个月就可以治好。”


    “真的吗？这真是太好了，原来上医院花了不少钱，医生都只开点药，劝回来等死，所以老头子脾气越来越差。”老太太的皱纹像花一样舒展开来。


    “这样吧，今天我正好带了针来，老人家要是放心我的医术，就到外面脱了衣服吧。”


    “这……不好吧！”老妇人有点迟疑。原来现在依然是冬天，老太太怕老风头冷着。


    “放心吧，老人家，我扎针后他气血通畅，血液循环加快不会着凉，不过你要准备好热漱口水。”


    “准备漱口水干什么？”龙腾跃感到奇怪。


    “等一会儿，老人家要咳出很多的黑尘，需要漱口啊。”龙翩翩解释。


    于是龙腾跃拿了条长凳，扶老风头到门外坐下。老太太准备热水去了。


    龙翩翩从坤包里拿出一个口红似的针筒，递给龙腾跃，然后让老风头捞起衣服，露出后背，先搓红搓热皮肤，然后拿出几根长短不一的银针，一一找穴位扎了进去。


    不一会儿，老风头面色潮红，头上就有黄豆大小的汗珠滴落。但他感觉并不痛苦，反而呼吸突然顺畅了许多。


    龙翩翩隔一会儿又收起银针，在老风头胸前扎了几针，反反复复几次之后，这才收起了银针，叫老风头穿好衣服，趴在长凳上，头部朝下，背部朝上，然后叫龙腾跃用掌根击打老风头的背部。


    龙腾跃感到很奇怪，迟迟不敢下手，怕老人家出事。


    “用力拍打，不用怕，拍到他大声咳嗽为止！”龙翩翩命令道。


    龙腾跃看了看老太太的脸色，老太太用力点了点头道：“别怕，我相信你妈妈的医术，就是出了问题我和老头子都不怪你们，老头子你说是不是？”


    “是啊，你们也是为我好，出了事我不怪你们，咳咳……”


    于是龙腾跃逐步加力击打起来，约击打了二三十下后，老风头用力咳嗽起来。龙翩翩示意龙腾跃停下。


    只见老风头咳嗽越来越厉害，脸也越来越红，仿佛肺都快要从喉咙跳出来一样。


    龙腾跃不禁担心起来，偷偷看看老太太，老太太也皱紧了眉头担心不已，只有龙翩翩神色自若，反而面有喜色。


    果然，不一会儿，老风头忽然大口呕吐起来，口水中夹杂着黑色的痰液，吐了足足有五分钟，地上都有好大一摊。


    等他不再咳嗽，气息匀静了，龙翩翩才示意将他扶起。


    “好了，他这下咳出肺部深处的灰尘就好多了，我再给他开几副中药服用，一个月后就可以康复了。”龙翩翩对老太太道。


    老太太开始还半信半疑，现在一下子高兴起来，“老头子，你今天总算是遇到贵人了。看来真是天降神仙，不请自来呀！”后一句她居然唱起了京剧腔。


    这时，早已等候在一旁的风雨行，给老风头递来了漱口水。


    老风头咕噜咕噜漱了几次口后说道：“真是神了，现在感觉呼吸通畅多了，今天的空气真是太新鲜了！”说完竟主动招呼，“好了，大家一起进屋吃饭吧！肚子早就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