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嗣看着有点害怕,连滚带爬地跑到了台下。看着师娘痛揍了一顿师父,还抡起师父的胳膊,狠狠地将他砸在台上,整个比武台都在颤抖。然后……
「酷呲——哗啦——」加固的、钢筋混凝土浇注而成的、稳定如磐石的比武台,竟然垮塌了!
我的妈呀,这真是年度大戏——师娘台上痛揍师父,比武台竟被打至坍塌。
小七像个老人一样嘆了一口气,飞到唐墨染的肩头,提示道:「别理他们俩。那个桃子,她的珠花有毒,你派人检查的时候小心点。」
在比武台垮塌之前,琉璃跃身而起,肩上驮着石学文,如旋风一般掠过体育馆的上空,两人竟这样扬长而去了!
青石武馆的人,包括唐墨染,都瞠目结舌,不晓得师娘要把师父弄到哪里去。石榴叫道:「师娘不会把师父打死吧?」
石嗣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笑道:「瞎说什么!」
琉璃去了哪里?她能够去哪里?
她把石学文扛在肩头,象扛麻布袋一般,拖回了青石武馆。留守在武馆的唐德昭看着疾风一般冲进来的琉璃,她肩膀上还扛着石学文,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这……力气也太大了吧!这还是个女人吗?」
琉璃进了后院,将石学文往地面一丢,道:「好点了没?如果还没好,那就再来打一架吧!」
石学文一路颠簸,已经有点头昏脑胀,长期脑袋朝下,让他产生了呕吐感。他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琉璃,满脸的委屈:「琉璃,你欺负我……」
琉璃冷冷道:「若是你学不会控制力量,那就不必当一个武者!」在琉璃的心中,控制不了自己的力量,后果将会非常严重。石学文未来还将继续向前,力量也会越来越强,若是纵容自己的力量,那岂不是一方祸害?
今日若不一口气教训好了,将来怕不是要翻起巨浪!
石学文的脑子时而清明,时而糊涂,眼前的琉璃,是他最亲近的人,但此刻却如一名严厉的教官,狠狠地望着他,在质问、在教训、在谴责。似乎有什么,涌上了他的脑子,石学文脱口而出:「你以为……你是我的牟教官?你是我的妻子,我不许你想着那个什么牟教官!」
琉璃简直被他气得要吐血了,她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什么牟教官?谁想他了?你简直莫名其妙。」
石学文忽然足尖一点,整个人如乳燕投林、似倦鸟归巢,扑向那个温暖而强大的琉璃。琉璃双手一扬,将他挡开,喝道:「你干什么?」
石学文似乎回到了刚刚与琉璃相遇之时的模样,幼稚得近乎无理取闹,他嘴里嚷嚷着:「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我就想抱抱你,也不行吗?」
琉璃看他脸上还有青印,颈部隐约可以看到掌痕,知道他这次受了不少罪。自己的力量有多强,自己心中有数,他竟然能够以肉身相抗,支撑到现在还没有倒下,已经是极为少见的钢筋铁骨了。琉璃心中一软,嘆了一口气,垂下手来,道:「好吧,那就抱抱。」
她还没有说完,石学文已经欢呼一声,扑了上来。灰扑扑、脏兮兮的脸上,满是欢喜,那双眼睛里,闪动着孩童般单纯的光彩。琉璃心中一荡,一股木之气萦绕四周,将两人环抱起来。
石学文贴近了琉璃,两条有力的胳膊将她抱住,将一颗大脑袋搁在她肩窝,就连腿都不肯安生,非要抬起一条腿,缠上琉璃的腰身,像只无尾猴一般,紧紧地锁住了琉璃。
两个人贴得如此之紧,半点缝隙都没有。
夜晚的香椿树,散发着阵阵清香,墙角的蔷薇,也在安静地开着花。这个熟悉的环境,让两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琉璃长嘆一声:「石头,你今天这样,真的很危险。」
石学文哼哼叽叽,语音模糊,琉璃笑了,道:「你在说什么?」
石学文道:「你刚才教训我的样子,我不喜欢。」
琉璃一挑眉,想推开他,却不料石学文早有准备,搂得更紧了。
琉璃只好罢手,问:「为什么?」
石学文真心有些委屈:「我是中了毒,又不是故意。你为什么要教训我?你打也打了,为什么还要那样疾言厉色地骂我?你这样说我,我心里难受……」
琉璃一想,他好像没有说错?当初自己被牟教官教训的时候,好像也很委屈?这么换位思考一下,琉璃一直冷硬的心,忽然就柔软了下来。她伸出手,轻轻抚着石学文的头,感受着他那硬硬的短发扎在手上的微微麻痒,柔声道:「好吧,是我错了,不该那样说你。」
话音刚落,石学文胳膊上的力量忽然增强,仿佛一把巨大的铁锁,牢牢地将琉璃扣在怀里。琉璃全身劲力流转,正欲挣脱,耳边忽听得石学文呢喃:「琉璃,我爱你……」
这一句「我爱你」,如闪电一般击中了琉璃的心,她的内心涌动着一种想哭的激荡,她抱住石学文的腰,掩饰着眼中的泪光,轻声道:「嗯。」
抱着石学文,就仿佛拥抱着曾经哭泣的自己。
「你不知道自己是天生神力吗?为什么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为什么要害得小伙伴受伤?」这是实验室的保育员阿姨的喝斥。
「你!给我站出来!为什么对抗之时躲躲闪闪?为什么不展示自己的力量?你在怕什么?」这是特训小组的牟教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