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


    战鼓声响彻云霄，苍凉的号角声中，打着无数怪异旗帜的大军汹涌而来。


    那面旗帜底色为红色，上面是星星、月亮、太阳叠加的形状，和以往的“汉”字大旗完全不同。


    遮天蔽日的旗帜下，是数万身穿黑色札甲的长枪兵。


    之前突袭乌桓大营的成功，让他们充满了自信。


    他们挺直了脊背，手持一丈多长的长枪，排着整齐方阵昂扬向前。


    远远看去，如一片移动的钢铁丛林。


    长枪兵后是背着连弩，拎着长弓的弓箭手，再之后依次是刀盾手、重甲陌刀手、中军、辎重营，最后才是近两万人的骑兵。


    大军中，一根安装在马车十余米高的军旗十分扎眼。


    这面军旗所在便是大军的中军。


    卫宁银甲红白袍，在张辽、太史慈、张合、霍风等人的拱卫下，骑着照夜玉狮子缓缓向前。


    这次与轲比能决战，高顺、阎柔、和玉领近万兵马防守柳城并未前来。


    当汉军距离鲜卑联军五里时。


    卫宁拿着千里镜看了看对方军阵，然后举起右手。


    紧接着近百名传令兵骑着马，在军阵前一边跑一边挥动令旗大喊：


    “将军有令，结阵！”


    “将军有令，结阵！”


    七万大军看到令旗后开始列阵。


    五千弓箭手组成箭阵缓缓向前。


    停下脚步后，他们将背上的连弩放下，然后静静地等待保持体力。


    数万长枪兵和刀盾手紧随其后一字展开。


    骑兵分置军阵两侧。


    “轰！”


    随着军阵布置完毕，长枪兵、刀盾手、重甲步兵，将手中的长枪、盾牌、陌刀顿在草地上，发出连绵不绝的巨响。


    此时，肃杀之气在两军阵前弥漫。


    战场虽然有二十多万人，却如暴风骤雨来临前般宁静。


    “呜——”


    令人窒息的等待过后，鲜卑联军军阵的号角声响起。


    一名骑着黑马身材壮硕的千夫长，一提马缰越众而出。


    在他身后是近四千骑兵。


    “杀！”


    这名千夫长仰天长啸，将马刀奋力一举，领着四千骑兵呼啸着向汉军军阵冲去。


    “准备！”


    负责箭阵的一名偏将挥动令旗。


    “刷！”


    五千弓箭手纷纷从箭囊内取出箭矢，然后弯弓搭箭做好准备。


    “轰隆隆！”


    鲜卑骑兵纷纷将弯刀前指，身体贴在马背上，速度越跑越快，地面更是在马蹄的踩踏下一阵颤抖。


    “嗖嗖嗖！”


    当敌军进入射程后，箭雨铺天盖地的射来。


    “撤!”


    千夫长一勒马缰，做了个十分帅气的动作，战马一声长啸，前蹄扬起，硬生生地止住了速度，然后转身往回跑。


    他虽然骑术精湛，躲过箭雨，但他的手下可没那么好的骑术，眨眼间四五百人被射得人仰马翻。


    “汉军的弓箭手很犀利呀！”


    轲比能有些惊讶。


    他派出的这支骑兵队伍，主要是用来试探汉军虚实。


    如果汉军的弓箭手在骑兵的冲击下，贸然攒射，乱了阵型，轲比能就可以派大股骑兵冲阵。


    不过，汉军箭阵防御很强，如果硬攻的话损失很大。


    而且，即使冲破箭阵，还有对方的长枪阵。


    相比汉军的多兵种作战，鲜卑联军的兵种太过单一。


    “杀！”


    第一波冲击的鲜卑骑兵丢下几百具尸体后，返回了军营。


    紧接着，第二波冲击又开始了。


    这次是七八千人。


    同样，他们在冲到百步后，又撤了回去，仿佛在戏耍汉军。


    “他们在干嘛！”


    “自杀吗？”


    霍风有些不理解。


    这些鲜卑骑兵，每次冲锋都会留下数百具尸体。


    如果说是为了试探汉军的实力，第一次冲击就已经能试探出来，完全没有必要冲第二次。


    如果单纯为了挑衅，那也太蠢了。


    每次他们留下几百具尸体都会对士气产生影响，这只能让汉军的士气更加高涨。


    “不可能!”


    “轲比能不会那么蠢，他们肯定另有图谋!”


    张辽猜测。


    卫宁看着对方的军阵，眯起了眼睛。


    他不知道轲比能耍什么花招，但对方这么做肯定有极强的目的性，说不定有什么阴谋。


    “全军戒备！”


    卫宁微一沉吟，下达了命令。


    很快，第三次冲击开始了。


    这次对方竟然动用了两万人。


    “这下他们总不会再撤回去了吧！”


    霍风不确定地道。


    “应该图穷匕见了！”


    卫宁点点头。


    两万人冲阵，想要回撤，立刻就会大乱，反而会给汉军可趁之机。那简直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杀！”


    两万鲜卑骑兵，出了军阵后开始慢慢加速。


    如此多的骑兵所造成的声势十分惊人，汉军军阵的弓箭手们一脸凝重。


    “准备连弩！”


    敌军这么多骑兵，普通弓箭只能射出两轮，杀伤力十分有限，只有连弩能挡住这么多骑兵的冲击。


    “让骑兵和重甲步兵做好随时出击的准备！”


    卫宁对张辽道。


    “喏！”


    张辽答应一声立即下去传令。


    “轰隆隆！”


    蹄声越来越近，弓箭手们已经将连弩对准了鲜卑骑兵。


    虽然敌军骑兵气势骇人，但弓箭手们对连弩非常有信心。


    五六十步内，可以十连发的连弩几乎是无敌的。


    就在所有人都等待着敌军骑兵冲入箭阵的那一刻。


    冲在最前面的数千敌军突然跑向两侧。


    一只诡异的大军出现在汉军面前。


    这支军队只有马匹没有骑兵。


    近万马匹被刺瞎了眼睛，眼眶中满是鲜血，


    冲在最前面的几千马匹还披着皮甲和铁甲。


    这些马匹在鲜卑骑兵的驱赶下向汉军军阵冲来。


    看到这一幕，卫宁等人骇然变色。


    而弓箭手们全都一脸震惊。


    由于事发突然，此时让弓箭手后撤已然来不及。


    “放箭！”


    随着命令下达，一时箭如雨下。


    弓箭手们几乎一口气将所有箭矢都射了出去。


    “嗖嗖嗖嗖！”


    满天箭雨洒下，跑在最前面的马匹栽倒一片。


    然而，由于马匹被刺瞎了眼睛，根本不知道面前是什么，也看不到同伴惨死，在此起彼伏的悲鸣声中，一个劲地往前冲。


    再加上不少马匹身上披了皮甲和铁甲，降低了弓箭的杀伤力，这些盲马竟然冲破了箭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