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关后，华法虽对心魔的境界非常留恋，却能靠着毅力断开与心魔雪儿的联系，这时，华法的身体已经化成一堆枯骨，失去生机。没了归宿，两者只剩灵魂在对望，等待九十九天阶为华法复活身体。


    刚刚才分开，他们对对方的心思都了如指掌，相互之间不存在秘密可言。华法也清楚地感知了心魔雪儿对他的感觉，相比于亲情、爱情等，它的感觉更加微妙，难以言明，硬要比喻的话，心魔雪儿就像是华法信仰的神灵在照看华法这个唯一的信徒，它博爱、善良，能看到华法的善；又有洞穿人心之能，可以明了华法的恶；它既欣赏华法的优点，又包容华法的缺点······


    华法对着心魔雪儿笑了笑，前去抱住它，说：“以前也是这样，你的力量远比我要强，遇到危险时，总是你在保护我。这一战，还真像回到了那个时候。雪儿，有你在身边，真好。”


    心魔雪儿几次想说话，又没能说出口，它知道，他也明白，现在跟过去早就不一样了。


    半刻后，华法的灵魂消散。


    一个时辰后，华法醒来，身体复原，灵魂归位，心魔雪儿也回到了华法精神海内的“书房”，在悠然作画。


    起身活动一下筋骨，华法便去了九十六关。


    对于九十六关的守关者毫无所知，华法进去时很谨慎，见到守关者，便全神戒备，没有莽撞行事。


    九十六关的守关者是个绝美的少女，一身素白，头饰水晶抹额、步摇、耳环、发箍，手戴水晶手链、戒指、手镯，脚穿水晶高跟鞋，配合她羊脂玉一样的肌肤、精致绝妙的五官、恰如其分的身材，颇有神女临凡尘之感。


    “不用紧张，这一关，我不拦你。”少女守关者声音清冷，如神明一样无情无欲。


    华法并未放松警惕，他在等待守关者明言。


    “我没有任何恶意与诡计，我与前一关守关者半斤八两，你能战胜他，也就能战胜我，我不喜欢打没有胜利希望的仗，所以，我放弃抵抗。我唯一希望的是，你能下手利落点儿，不要让我多等。”守关者解释说。


    说完，她竟真的闭上双目，约束自己全部的力量，毫无防备地站着，等待华法将她击杀。


    这种情况就是华法也会迟疑，不禁想：“事情真的会是这样吗？世上会有这样的好事？”


    直到华法轻易地将她的头颅摘下、破了她的灵魂，这才相信，她竟真的不打算反抗，也没有阴谋陷阱，只是在等死。


    就这样，华法没有任何惊险地过了九十六关。


    九十七关的守关者是个英俊的青年，他衣着朴素，像个苦修者，在华法进来后，他只是仔细地看了华法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在华法试探性攻击他时，他没防御，也没反击，任由华法击碎他的心脏，逐渐死去。


    什么情况？九十六、九十七关的守关者竟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放弃，这让华法怀疑是不是自己中了诅咒，这些都是自己的臆想，其实自己还在九十五关没过去。


    进了九十八关，守关者是个中年男子，六尺出头，短发、无须，身体精壮、协调，线条匀称，一看就是近战搏击的高手。


    这样的话，华法倒好打一些，总比遇到拥有奇奇怪怪力量的对手要踏实。


    华法开启精神领域、运转静心术，调动身体力量，突击。


    守关者轻笑，他抬手，隔着一丈的距离，华法就全身失控，他的所有力量都被守关者掌控，斗气失去控制在体内乱窜；心脏失去动力，停止跳动，血液随之停流；筋肉失去指挥，身体失去支撑。只一交手，华法就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不止如此，华法的灵魂也失去了力量，虽未被控制，却无法行动。


    心魔雪儿也不知道如何做才能解除华法的危局，焦急万分，无奈的它只能再次与华法意念相连、灵魂共融，这时，华法失去力量的灵魂突然恢复了，混合了心魔雪儿的灵魂后，华法的灵魂能隔绝守关者的力量，精神力覆盖全身，身体的控制权被夺回，损伤不小。


    守关者眼前一亮，一开始无法控制华法的灵魂时，他就感觉很惊讶，现在他竟还能夺回自己身体的控制权，匪夷所思，世上竟还有如此多他不了解的力量，真是造物的奇迹。


    既然无法控制华法的力量，那就只能用自己力量来打败他，说到底还是自己的力量可靠。


    接下来的交战就是堂堂正正的技巧与力量的碰撞，华法在心魔的高超境界支援下，一切变化尽在掌握，身体控制妙到毫巅，此战是难以形容的酣畅，华法在先手受伤的不利情况下仍逆转形势，用了一个时辰的高强度对战拿下九十八关的守关者！


    华法获胜后，圣域荒凉地区的一座土胎神像中突然走出来一个人影，他接到了九十九天阶的讯息，二级时的他又败了，确定一下方位，遂含笑化光而去。


    与心魔雪儿分离，华法发现心魔雪儿非常虚弱，这是之前一直没有过的。


    “我没事，力量损耗严重，休息一下就好了。”心魔雪儿劝慰华法，让他不要在意。


    可华法怎么可能不在意！好在半个时辰后，九十九天阶连心魔雪儿的损耗一并补全了，这才让华法安心。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守关者了，晋级的可能近在眼前，华法也没能淡然面对，他用了一天时间来平复心情，这才准备进入。


    心魔雪儿这次没有在“书房”内等待，而是一开始便与华法一样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和华法意念相连，共同对敌。


    第九十九关的守关者浑身笼罩在白雾中，华法无法看清守关者的细节，只能隐约间看到他高约五尺、一身灰色紧身衣，胸前平平，大概率是男性。


    见到华法进场，守关者便出手了，明明什么异常都没有，可华法却感觉到了强烈的压迫感，好像有什么恐怖的事情将要发生。华法即刻转移位置，东躲西闪，靠直觉在躲避未知的力量。


    此时，在战场的上方有九十七位守关者在观战，看到华法想要躲掉九十九关守关者的力量时，他们都会心一笑，想起最初他们的表现，也不过如此。


    可无论华法如何躲，那未知的力量如约而至，降临他的身上。在这之前，心魔雪儿已经与华法完成意念相连、灵魂共融，可依旧无法感觉到那是什么力量。


    未知的力量作用到华法身上后，华法却没有了危机感，他没受到任何影响。可心魔雪儿却突然不受控制地与华法分离，并力量流失，宛如时光倒流一样，心魔雪儿回到了华法的内心世界，最终变成了一个光团，就像华法最初在内心世界里见到的那样，接着，心魔雪儿的意志逐渐削弱，正在向着泯灭前进。


    华法急了，他看出来了守关者使的手段，那是时间法则，万古以来的禁忌之术，心魔雪儿现在必然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一想到这里，他就愤怒不已。华法才不管什么无敌的法则、万古的禁忌，此时，守关者伤害了心魔雪儿，他必须要为此付出代价。


    精神领域完全启动，愤怒占据了华法的心智，他不顾一切地催动斗气循环，以自己最快的速度直线攻向守关者。


    天上众多守关者一片哗然，华法竟然没有受到时间法则影响！


    “世间不存在可以无视时间法则的力量，除非是时间法则本身。”第九十八关的守关者见识最广，他一句话解开了华法能无视时间法则的原因。


    可众多守关者都很难相信，交过手的都知道，华法只有近战强悍和灵魂强大，从未表现出有研究时间法则的迹象。


    事实摆在眼前，他们不相信也没办法。


    “话说，那家伙好像只会时间法则，其它方面并不是很突出，连灵魂都是一般般。”第九十三关的美女守关者对九十九关守关者有些了解，这时幽幽地说道。


    ·······


    众多守关者一阵沉默，兴致瞬间被提了起来，想当初他们中的绝大部分可都被时间法则收拾得很惨。


    果然如九十三关的守关者所说，九十九关的守关者只有时间法则很厉害，面对华法，他不断改变时间法则的应用，但时间法则对肉体、灵魂的作用都发生在时间的流逝上，无法造成直接损伤，他最强大的手段对华法根本不起作用。无奈，他只能用肉体和灵魂和华法战斗，只是，这两项他远远不如华法，被华法一阵连招攻击，筋断骨折、鲜血飘飞，最后还被分尸，死相恐怖。


    至此，九十九天阶的九十九关全部通过。


    华法被一道光笼罩，带离了第九十九关，出现在一个空旷的空间，这里与关卡的那种空旷不同，这里有一个庞大无比的石碑。


    石碑降下白光笼罩华法，将他的心情平复、气息理顺、能量补足，并将心魔雪儿一并复原。


    “华法，恭喜你通关。”一个威严的老者声音凭空出现，停顿一下，接着说：“我是九十九天阶的器灵，现在你可以说出你的一个合理愿望，我可以为你实现。”


    华法清醒过来，听到这个自称九十九天阶器灵的话，他懂了，原来所谓的必定破境是这个意思，最后依靠的竟是向器灵许愿！


    “你什么愿望都能实现吗？”华法突发奇想，抱着一丝奢望问了一句。


    “能是能，只是你得到的权限有限，很不合理或者违背世界规律的愿望是不行的。”器灵看穿了华法的想法，明确地回答。


    华法也知道自己是痴心妄想，死而复生什么的根本不可能实现，他想起心魔雪儿，许愿说：“我想让雪儿得到一副匹配的身体。”


    “你得到的权限不够，不能给你实现这个愿望。”器灵拒绝。


    “请让华法完美地突破现有境界。”心魔雪儿暂时抢过华法身体的控制权，向器灵许愿。


    “你也是这个意思吗？”器灵自然知道许愿的不是华法本人，它向华法单独询问，心魔雪儿完全不知情。


    “就这样吧！”华法同意了这个愿望，依靠别人终究有个尽头，晋级之后，他的时间将更充裕，可以追求更强大的力量以实现自己的其它愿望。


    “那就准备开始最后一场试炼吧！”器灵说道，白光笼罩华法，从他的体内牵引出很多无色特殊能量，这是华法的过关奖励。这些无色能量在白光的作用下汇聚成一体，又从白光中获取能量，以无色能量为核心逐渐构造出一个新的人物，另外一个华法。


    “战胜他，你就可以完美破境；赢不了，虽也能破境成功，却会留下隐患，影响以后的发展。”器灵对华法解释。


    华法不迟疑，上前迎战，而心魔雪儿却被器灵从华法的精神海里带出来，不让它参与两个华法之间的战斗。


    “这是只属于他的战斗，任何人、任何物都不能插手。”器灵告诫心魔雪儿，让它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第九十九关里，九十八位守关者还未散去，他们知道最后的试炼已经开始了，都在这里等待最后的结果，以及华法将留下的数据分身，九十九个守关者齐聚后，重新评定各自的守关位置。


    九十九天阶复制的华法跟本体完全一致，无论是力量、智慧、潜力等等方面，都不差分毫，他们两个的战斗就是华法不断重新认识自己的过程，以对手的角度全方面认识自己的优缺点，这种视角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最主要的是两人的成长速度一致，在战斗中摸索、思考、应变这些方面也完全一样，这致使两人的战斗完全是在消磨时间，永远保持着势均力敌的局面，谁也占不到哪怕一丁儿点优势。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个华法都消耗巨大，这时，石碑上发出两道白光，为两人补充体力，让他们可以继续战斗。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一天，两天······


    半个月过去了，白光不知笼罩了两人多少次，可战斗还在持续，依旧不分胜负。


    焦灼的战斗又持续了三天，华法隐约间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像镜面破碎时一样碎裂成块，紧接着听到有水晶破碎一样的声音，突觉眼前一阵明亮，世界的迷雾被拨开，让他可以更清晰地看到整个世界；此时，他的境界不再受到压制，猛烈反弹，几乎跃进蜕凡境后期；身体的蜕变已经开始，能量的进化正在进行。


    华法，进入蜕凡境了。


    “可惜，境界完美、力量完美，但心境尚有缺陷。”器灵遗憾地说道，华法晋级跟器灵没有多大关系，因为器灵的手段还未启动。它说完，复制体的华法重新化成白光和无色能量，全部涌入华法的体内，帮华法稳定根基，并在华法的精神海里构建了一个小一号的石碑，负责联系华法与九十九天阶。


    不过，华法能晋级还是多亏了九十九天阶，尤其是最后这十八天的连续高强度自我对战，那是华法晋级的催化剂，不可或缺的积累。


    盘坐下来，静静的稳定自己的境界，半个时辰后，华法起身，心魔雪儿回归，该是时候离开九十九天阶了。


    器灵得知华法离开的意愿后，将他送出九十九天阶，出现的地方正是之前的浮空宫殿。宫殿内，正有四个浑身笼罩在神光内的身影在等他。


    早在华法击败九十九关的守关者后，九十九天阶就显现异象，向整个圣域表明，有人通关九十九天阶了，这四位正是对华法有兴趣的真神，特意在此等候华法出现。


    华法看得到他们，却感知不到他们的存在，便知他们是自己遥不可及的存在，遂行晚辈礼，说：“神木大陆华法，见过四位前辈。”


    四位真神看了华法一眼，便将他的身体秘密尽收眼底，其中两个向华法点头示意，之后便一言不发地留下一个锦盒消散。


    剩下的两位真神中的一位挥挥手，华法被带到一个微型小世界里，这里仅有一块方圆十几丈的浮陆，其余地方都是混乱的空间能量。


    这块浮陆上长满嫩草，散乱地开着几朵野花，没有阳光的存在还能正常生长。在浮陆的中央有一张矮桌，矮桌上有一壶茶，两个茶杯，仅此而已。


    带华法来的那位真神随意地坐下，并示意华法坐到他的对面。等华法行礼坐下后，他才开口说：“我是败于你手的九十八关守关者的本体，人称力神，今日见你是为了跟你做两个交易。”


    “愿闻其详。”


    “第一件，我想见一见你的心魔，条件随你开。”力神直言。


    听见这话，华法心里一沉，果然，心魔雪儿的事情有人找来了，只是来得太快，让华法一点儿准备都没有。话说回来，遇到这种等级的，任何准备都起不到用处。


    心魔雪儿主动离开华法的身体，还是以灵魂的方式出现。


    力神同样只看了心魔雪儿一眼，他便知晓了心魔雪儿的一切，包括它特殊性的来源以及成因，比心魔雪儿自己了解的都多。


    “嗯，真是神奇，这两种力量以这样的形式结合可以得到如此结果，真奇妙。”力神感叹，他品了一口茶，问华法：“我看完了，你的条件想好了没有？”


    还在暗自思考对策的华法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才明白，力神真的只是见一见心魔雪儿，没有其它想法，并且他心里有顾忌，不敢乱提要求。


    “嗯，看来不该问你。”力神随后又说，他转而向心魔雪儿问：“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心魔雪儿出了华法的身体后才能略微感知到一丝力神的不可揣测，也不敢乱说话，以免给华法带来麻烦。


    “嗯，既然你们想不到要什么，我就自作主张替你们选了，免得你们为难。”力神看穿了华法和心魔雪儿的谨小慎微，思量着华法现在所需要的东西，凭空制造一块荔枝大小的八面体记忆石飞送到华法面前，并介绍说：“这里面记载了一万种战技、三千种炼体术和一千种煅魂法。级别不高，却包罗万象，涵盖六百三十一个种族，应当对你的修炼大有裨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