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梁回到会稽,引兵五万直逼朐亭。
王非土嘴角微微上扬:“他终究还是来了。”
遂下令:“命韩信引军三万,不得让西楚再进半步!”
虎符随即被端到了韩信的面前,韩信当即拜道:“末将定不辱命!”
随即洒然退下。
“彻兄,你去告诉通武侯王贲,秦皇要的精盐尚需时日,他不是要千石精盐吗?我给他翻倍,只需前往朐亭等候即可。”
蒯彻连忙领命退下。
张良上前问道:“主公这是何故?”
王非土神秘一笑:“我要给天下人演一出大戏!”
“哦?良甚是期待……”
张良不知道王非土想要借此弄出怎样的动静,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一定和秦皇扶苏有关。
范增道:“若是与朐亭开战,项羽必然不会坐视不理,主公该当如何?”
王非土叹了一口气道:“此局正是要引项羽入局,不日这楚地就会归入我齐国,我们拭目以待吧。”
众人闻言皆是心中一喜,齐声拜下:“主公英明!”
“张良,这段时间云露阁可有发现良将。”
张良拜道:“回禀主公,良正要与主公引荐。”
说着直起身看向门外:“请小将见过主公!”
话音刚落,只见一名头裹额巾面容清秀身背长弓的年轻小将出现在门口。
“小将娄烦见过齐王公子!”
“娄烦?”王非土一震,他可是听说过这个大名,乃是汉楚争霸当中的第一神射手。
“你可是为神射手娄烦?”王非土惊奇地问道。
张良十分惊讶,问:“主公你怎知他是为神射手?”
原本哎想装个逼,让他一鸣惊人呢,谁知道还没开始就被王非土给剧透了,甚是没趣。
王非土摸摸鼻子一指道:“这还看不出来吗?他这身上背着弓嘛。”
众人一阵唏嘘,难道背着弓的就是神射手,那要腰里挂着个死耗子呢?
王非土一挥手:“来,请展示你的才艺!”
娄烦连忙拱手:“多谢主公!”
随即便取下了身上的十石弓。
“你们都瞧瞧,没有两把刷子哪敢使用这样的良弓?”
在众人惊叹声中,娄烦直接使出浑身力气,举弓搭箭,朝向门外。
此处正在琅琊县府,门外天空上正有一行大雁朝南飞去。
只是稍作瞄准,只听嘣的一声,箭矢已经离弦,众人跟着走出去手搭凉棚远远望去。
由于天光明亮,箭矢离弦之后就再也不见了踪影,唯独看见天上一只大雁一声嘁鸣,随即变成一个黑点向后猛地一缩,随即遥遥坠下。
“哎呀,真是好箭法!”
王非土只是笑着坐在主位并未前去观看,范增哈哈一笑回到堂下拱手道:“恭喜主公又得一良将,箭法毫不输与项羽,实在可喜可贺呀。”
王非土笑着摆摆手:“让他前往韩信那里报到吧,但要记住,若是与项羽对战,不得应战即可。”
“嗯?”张良奇怪地看向王非土,王非土解释道:“我是为他好,依言行事保准相安无事。”
“主公你这简直就是计无遗漏,在下都有点跟不上你的脚步了。”
“多谢主公提点,末将领命!”
娄烦拜退,将弓箭背到身后,踏步离开了视线。
“如今不知刘邦怎么样了?”
王非土看向张良。
张良回道:“汉王刘邦已引军西去,归入汉中兵指西川。”
范增犹豫道:“刘邦此去正如放虎归山,将来必是主公的一方劲敌。”
王非土摆摆手:“无碍,川蜀之地形势复杂,刘邦想要站稳脚跟恐怕还需要一些时日,待他羽翼丰满之时,我们也发展的差不多了,到时候只需要经济封锁,不费一兵一卒就可让他主动来降。”
“一切但凭主公指引。”
王非土一拍几案站了起来:“好,咱们也别干坐着了,走,随我前往朐亭观战去!”
王非土带领着众人浩浩荡荡前往朐亭的同时,项羽也得到消息,连忙带领一万人赶往朐亭。
虽然嘴上说是不想多管闲事,但如今叔父和义兄干仗,他也不能完全不理,必要的时候出面拦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可是他哪里知道,王非土早就料到了事情的结尾,他想抽身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朐亭与西楚之地隔着一个三江口,项梁命大将丁义为先锋,打造战船百余艘,准备强行渡江。
韩信率军来到,在对岸驻扎,两军隔江相望,随时要展开一场海战。
连日来,面对水流湍急的三江口,楚王项梁显得愁眉不展。
王贲身处琅琊,一生征战,对于两国交战这种事最是喜闻乐见。
王非土当然了解他的想法,亲自邀请他做随军参事。
得到始皇帝的准许,王贲当即感谢拜下,随即带着王离和司马仁赶往韩信大营。
他要借此千古难逢的好机会,好好给两个晚辈上一堂军事课,亲临第一现场为大秦培养有生力量。
项梁虽然有五万大军,可是面对韩信的三万大军,首先需要面对的就是该如何渡江。
就在他为此茶饭不思时,宋义给出了一个切实可行的办法。
用渡船链接成一个跨江浮桥,以供大军快速渡江。
这的确是一个好计策,项梁当即拍板,命大军打造战船,准备沿江拼凑浮桥。
三江口岸边,作为先锋的丁义意气风发,随时做好了向对岸冲刺的准备。
韩信当然不会任凭他轻易过江,在两边也竖起了无数座高高的箭塔,等待着迎接一场恶战的到来。
一声呼哨,上百艘战船从上游顺流而下,船上楚卒立刻将特意加长的长矛直接抵在了江底,把战船死死钉在江面上。
一艘,两艘,三艘。
随着战船越聚越多,浮桥也渐渐聚拢在一起,案上有士卒背着横木手拿木契和巨锤冲上去,快速把战船固定在一起。
箭塔上的弓弩兵万箭齐发,阻挡着他们的进程,无数人中箭殒命江中,可依然楚军前仆后继奋勇上前。
“传令弓箭手前去船头掩护!”
“喏!”
项梁一声令下,项庄连忙领命而去。
楚军的弓弩手也不是吃素的,站在船头纷纷射箭还击。
“射击,压制他们!”
“快,后面的给乃翁跟上!”
丁义大吼着,又不停催促着属下快速搭桥。
两军箭矢你来我往,把整个江面都遮挡在了箭雨之下。
随着战船链接的越来越多,距离岸边的距离也在无限拉近。
“弟兄们,为楚王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给乃翁打起精神,只要夺取朐亭,今后大家的伙食就再也无须担心,抄家伙,跟我上!”
丁义大喊一声,举剑猛然前劈。
“杀呀!”
震天的呐喊声冲天而起,无数楚卒迈开步子,随着丁义朝对岸冲去。
“让我来!”
娄烦爬上箭楼,取下长弓,弯弓搭箭之下,已经瞄准了满脸凶神恶煞的丁义。
“嗖,嗖,嗖!”
一阵破空之声划过,三支箭矢直指丁义面门。
丁义猛然觉得汗毛倒竖,眼疾手快挥剑一连挡住劈下两支箭矢,可最后一支箭矢趁隙继续前射,丁义探手连忙前抓。
可是箭矢迅如闪电,又怎么能轻易被抓住。
丁义只感觉抓住了箭羽,箭矢只是稍一停顿,随即直接从手中划过,堪堪射入了丁义的眼睛。
“啊!”
眼睛被箭矢射中,疼得丁义一声大叫。
他一咬牙直接把箭矢猛然拔下,箭头是为倒刺,连带着眼珠也拔了下来。
丁义一看,狠声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能丢弃!”
说完一张嘴,直接吞进了肚子里。
随手扯下布条系在眼上,挥舞起长剑继续冲刺。
众人见先锋大将如此勇猛,士气为之一震,拼了命地向前挺近。
“趁你病,要你命!”娄烦也不客气,直接又是三箭射出。
“嗖,嗖,嗖……”
这一次,丁义再无好运,只因瞎了一只眼,想要抬剑格挡,却还是差之毫厘,三支箭全部射入胸口。
“嘭!”
丁义的身体随之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船上。
“将军!”
手下裨将赶紧上前扶起。
“不要管我,给我冲,杀光他们!”
裨将们神情一震,提剑朝前冲去,丁义踉跄地起身,挥剑砍断箭竿,想要继续往前迈步,却是眼前一黑,直接栽倒江中。
还未交战,就痛失一名大将,项梁拍案而起。
“什么?!”
项梁缓缓攥紧了拳头。
“给我杀,不惜一切代价,杀光他们!”
“报……”
一名小校慌忙进账。
“启禀楚王,霸王项羽求见!”
“不见!”
项梁此刻正在气头上,这一会更不想听项羽前来求情。
他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楚王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即使痛失丁义,可依然没能阻止楚军度过江面。
在刚踏上朐亭的岸上时,楚军们心中还有一些激动,可是接下来迎接他们的是更加无情的屠杀。
一支全副武装的骑兵拍马杀来,直接让无数人命丧岸边。
骑兵对步兵,瞬间就是一面倒的屠杀。
韩信不打算给楚军留任何活路,在他们搭建出浮桥时,预示着大战才刚刚开始。
“都让开,我看谁敢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