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冯臻妍看了下腕上的表,刘福以为她要离开了,心里正开心着。
「这么晚了?」冯臻妍说。都七点多了呢。
「嗯,有些晚了。」刘福也不客套。这下她要走了吧?
「祁先生下班都这么晚吗?」
刘福一怔。别告诉她冯臻妍在这里是要等祁勛丰下班。
「我几次约祁先生吃饭,他都说他晚上有约,我想,他是和你约的吧?」冯臻妍笑了。「你们习惯到哪里用餐?我们可以交流交流。」
「那个……我们大多自己随便弄些东西吃……」
「太好了,外头的东西不卫生,不该加的也加太多,还是自己煮吃得最安心。你今天要煮什么?我厨艺不行,但挑个菜打杂什么的应该没问题。」
她这么说的意思,不会是也要搭伙吧?刘福心里直哀嚎,这个人怎么这样!
「咦?我会不会造成你的困扰?」不等刘福说话,冯臻妍又接着说:「其实,我主要是想争取时间和祁先生多聊聊,但他上班的时间我也得上班,我轮休,他又不见得有空,只剩下班的时间他有空了。可他总是和你约好,很难抽出时间……」她嘆了口气,「他和我妹妹交往过,必定知道她很多事,我真的很想多了解我已逝的妹妹,所以……」
刘福在心中一嘆。「菜色单调了些,你不嫌弃的话,就一起吃个饭吧。」人家都这样说了,她又能说什么?
这种软弱的烂个性,她什么时候才能改得过来?人家来硬的,有时她还懂得反击,来软的,她根本无从招架。
两人正动手要准备晚餐,祁勛丰停好车,推门走了进来,一看到冯臻妍,他有些讶异。「冯小姐,你也在?」
冯臻妍笑靥如花。「我来好久了呢。刘小姐的草莓蛋糕真好吃,人又热情健谈,瞧我聊到忘记时间了,刘小姐索性留我吃饭。」
祁勛丰看向刘福,只见她笑得有点勉强,轻轻的嘆息。
一个兀自热络、一个显得有些无奈,这氛围倒是很有趣。
这些日子接触下来,他早发现冯臻妍个性不如外表看起来爽朗,她有点小心机、有点小复杂,这点和孙宜苹倒是真的很像。
然而长相雷同、个性相像,却不一定有血缘关系……某件请人调查的事不知进度到哪里了?看来他晚上关切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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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艺术蛋糕坊,今天提前打烊。
没办法,刘福秉持着重质不重量的经营理念,每天做的蛋糕都是限量,生产的东西就这么多,在口耳相传根本不够贩售。
蛋糕店的生意由原来的六点打烊,之后到四点,现在几乎是中午十二点开门营业,下午两点半左右蛋糕就销售一空了。
因此为了避免一再发生向隅的客户憾事,刘福考虑着蛋糕销售要改全预约制,或者她干脆专注在艺术蛋糕这一块,一般蛋糕另外徵西点师傅来做。
可在未有定案前,目前她就只能贴公告,请客人先打电话来查询了。
由于今天不到三点蛋糕就又全数售光,小绿和秀秀也打扫收拾得差不多,所以刘福就让她们换下工作服早点下班。
「唉,希望今天别再来了。」小绿嘆了口气。
「客人啊?」秀秀问。
「不是。」换好衣服的小绿,机灵的由布帘后探出头,确定刘福在对面的工作厨房后才说:「那个冯臻妍。」
秀秀抿了下嘴,一脸不屑。「是她啊。」那女人真高招,老是故意缠着祁先生问她妹妹的事,一双狐狸眼净往祁先生身上打转……啧啧啧,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最奇怪的是,她又老是喜欢约在这里,就这样光明正大黏着人家男友,完全不顾刘福的感觉。
「那女人在祁先生面前一个样,在刘福面前又是一个样,真是够了!上回她告诉刘福,说什么咖啡香气不够,她自己动手煮了。祁先生嘴巴灵,一喝咖啡的味道有点不一样,她就跟祁先生说刘福也喜欢她的咖啡,还说味道香多了。」
「双面人!就说她煮的方式和刘福不同,请大家试试不就得了?干什么使这种小手段踩着刘福登高?」小绿总觉得她对刘福颇有敌意,却又要展现热络,这种葫芦里不知卖什么药的人最危险。
「幸好祁先生只是笑笑,一句『还是习惯刘福的咖啡』,听了真是大快人心。」秀秀说。一提到那位冯臻妍,她和小绿都很替刘福抱不平。
「听了近一个月的『妹妹往事』应该也够了吧?真怀疑七岁走失到现在,她对于已逝的妹妹会有多少感情?」小绿摇了摇头。
「我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这个女人好厉害,连死人都可以拿来当接近男人的手段。」
「可怜的刘福,明明一肚子委屈不痛快,却不能阻止那女人侵门踏户、光明正大地觊觎她的男人。」
「拜託,那位小姐一进门就笑脸迎人的喊『刘福,我又来了—』,那亲昵的调调活似和她有多麻吉,在和气生财加伸手不打笑脸人的状况下,她能怎样?」
「真不愧是曾立志当心理医生的人。」
「心理医生?哈哈,她先把自己治好再说吧。」秀秀大吐怨气。「这位冯小姐到底什么时候才不会再出现?」
「嗯,若出现一个比祁先生更好的对象转移她的注意力,或许就能终结她的『姊妹情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