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方才我吃的那个蛋糕也是艺术蛋糕?」
「咳……基本上,是的。」来了,他果然要问了吗?
「它原来的形状是……」撞烂了的蛋糕,他要看出原来的形状有点困难。
「……具。」
「什么?」话像含在口中,谁知道她说什么?
深呼吸,一咬牙,刘福忍着不去感觉脸上的灼热。「阳具。男人的阳具,而且依客户要求,长度和直径都有加长、加粗。」她无须难为情,这是她的职业,把任何东西化为蛋糕,而且做得唯妙唯肖她要感到光荣,之前她也做过一对豪乳蛋糕啊……
「……」祁勛丰久久说不出话来。也就是说,他刚刚连嗑了三盘的「阳具艺术蛋糕」,还觉得好吃?
车内的两人一阵无语,静默得彷佛过了一世纪之久,接着这份安静被笑声取代,已分不清是谁先划破了这凝窒的尴尬氛围,气氛一下子轻松了起来。「噗!哈哈哈……」
「我说刘小姐,今天遇上你,也算是上天给了我一份另类的庆祝方式。」朋友为他办的庆功宴还能有什么惊喜?不就是美人美酒?而他又不可能喝醉,有什么乐趣可言?
他推开车门下车,不确定自己有多久没这样大笑了,这种单纯的愉快对他来说已是奢侈。
「庆祝?」她也跟着下车。
「没什么,微不足道的小事。」难不成要跟她说,他扳倒了自家叔叔,所以值得庆祝?他和她没有这么熟。「倒是你,三小时要过了,你要重做的蛋糕怎么办?」眼前他们只有靠双脚走到有人车的地方再做打算了,但这一走要多少时间?半个小时甚至更久?他也不知道。
「也还好。」明天晚上客人才会来拿,她一大早起来做还来得及。
刘福仰望着天上星斗……真讶异,居然看得到星星呢!
「你的脚可以走吗?」
「没事。」这种情况下,她怎么好意思说「有事」?指错路让他们处于目前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状况的人是她,人家不臭骂她一顿算很有风度了。
比较庆幸的是这个男人没再出什么事,是倒霉了点,可起码没进医院。
两人并肩慢慢往回头路走,刘福的缓慢速度很快让祁勛丰察觉她其实受伤了。
他蓦地蹲下身子,「上来吧。」
「咦?」
「我知道你的脚受伤了,再撑下去,原本只是小伤也非弄成大伤不可。」
「不用了,我很重的。」
「放心,你真的很重的话,我不会打肿脸充胖子。」感觉她又犹豫了一下,才伏低身子双手攀在他肩上,待她趴好后他就背着她站了起来。
「很重吧?」
「还好,吃了三块特制蛋糕,是要有所表现。」
刘福笑了出来。这个人其实还不错,不像第一眼印象这么有距离感,不太好接近的样子。
开着名车又一身贵公子气势,她原以为他是那种出了事就只会一直抱怨的人,没想到被她拖累成这样,他虽有点生气,却表现得很可靠,可以共患难。
忽然,天上有道微光划过引起她注意,她开心的大叫,「流星!有流星!」
「你有许愿吗?」
「有啊。」
「许了什么愿?」
她没什么心机的直觉回答,「希望某个『福星女』真的能变成福星,别再让追求她的人讨厌她了。」虽然早习惯被咒骂、被讨厌,可偶尔想起她还是会心酸。
她常看到流星,然而许的愿从没变过。
祁勛丰笑了。「听起来像什么神话故事。」
刘福嘆了口气。「故事啊……挺『有血有泪』的,要听吗?」
「好啊,你说我就听。」
第二章
幸福艺术蛋糕坊已经到了要休息的时间了。
今天特制的艺术蛋糕就三个,每天还有二十个左右的预订蛋糕、三个零售的蛋糕。刘福忙了一整天,蛋糕一完成真的累垮了,她以后绝对要坚持,艺术蛋糕一天一个,最多不超过两个。
赚钱有数,生命也要顾呀。
为自己沖了杯牛奶咖啡,她仍是眼巴巴的朝外头看。有些人事物其实也不见得上心,可每天每天、一点一滴的,就是养成了习惯。
还是没有来吗?都快打烊了呢……说不上是什么心情,她多少有点失落。
工读生擦拭着放置零售蛋糕的透明冰箱,准备着打烊事宜,在冰箱内侧被挡住的一角发现了一块蛋糕。「咦?刘福,还有一块蛋糕欸!方才不是有好几个客人在问还有没有蛋糕……哇!这一块怎么这么豪华?」真的很华丽,用鲜奶油挤花做了好几朵玫瑰,大放送啊。
两个工读生年纪都和刘福相当,叫她老闆太老气,索性互叫名字。
「那个啊,本来以为有个常客会来,特地留的。」她说话的语调有气无力。
「啊,你是说那个看起来有点精明的女强人吗?」工读生小绿说。
「对耶,她今天没来吗?我以为她来过了。」另一个工读生秀秀一面拖着地,也加入话题。她羡慕的说:「那女生好酷喔,威风凛凛的,希望哪天我正式进入职场,穿起套装、踩上高跟鞋也能有这样的气势。我觉得她一定是在哪家知名企业任职。」那位小姐除了买蛋糕,话少得很,没印象她说过自己在哪儿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