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合规矩吗？”王向明狐疑地问。


    “没事，你只是把车辆拦下来，让警犬上去闻一闻，相当于辅警。”


    “那你干脆找辅警得了。”


    “万一发生事情，辅警没你镇得住场。”


    “那万一发生了事情，我需要承担法律责任不？”吃一垫长一智，王向明谨慎了许多。


    “放心，我帮你扛着！”


    王向明用眼神询问唐晰，例行检查而已，出不了什么事情，唐晰默许了。


    “告诉我时间地点吧！”王向明很早以前就想体验一下禁毒警察的工作。


    “你明天九点钟之前到省厅，跟随大队出发。”杨建说完便挂断电话。


    王向明瞥一眼亮起的手机屏幕，自嘲说：“老杨敢情是想找一个免费的劳动力。”


    唐晰说：“临江市最近推出了一项新制度，为公安工作做出突出贡献的市民，能获得临江市公安局荣誉人民警察称号，在公安部门的重大庆典时享受贵宾待遇。”


    王向明点点头，“原来如此！”


    ……


    在省厅和王向明对接的人是小胡，杨建带队去忙其他案子。


    小胡二十五岁，身材高挑，目光锐利，一头齐肩短发显得英气十足，身上有着禁毒警察的干练。


    王向明在抓捕花荣的时候表现神勇，小胡对他印象深刻，态度非常友好。


    对接的过程简单快速，王向明停了车，然后坐进一辆桑塔纳警车的后排座。


    桑塔纳警车随即开走，后面跟着一辆警用皮卡，敞开式货车车厢上放着两个铁笼，里面关着两条警犬。


    小胡坐在副驾驶，开车的是一个叫罗志良的小伙子，二十六岁，也是半新人。他们和王向明一样，都穿便装。


    王向明问：“现在出发会不会太晚了？”


    小胡说：“不会，咱们是接上一组的班。例行检查是随机路段，随机时间！”


    “我一点经验都没有，需要注意什么？”


    小胡笑了笑，“主角在后面，咱们只是小跟班，把车拦下来，让咱们的主角上去嗅一嗅。不过最好有一双火眼金睛，很多毒贩见到咱们的主角都会神色慌张！”


    主角是谁不言自明，部队里有军犬，和警犬差不多，忠诚可靠，王向明很喜欢它们。


    罗志良看了一眼后视镜，笑着说：“杨队很抬举你，没有想到你年纪比我还小。”


    王向明矜持地说：“什么抬举不抬举的，我就是一个司机。”


    小胡回头看着王向明，“杨队没有和你说清楚吗？你怎么还穿衬衫西裤，还打了领带？”


    罗志良说：“干禁毒的经常摸爬滚打，身上脏兮兮的，和农民工差不多。”


    王向明苦笑一声，唐晰买的衣服都是浅色调的，非常体面，无论穿哪一件出来，都会心疼。


    省道是贯通江东省和江西省的主干道，有八条车道。警车一路向西，行驶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到达设卡点。


    设卡点距离石牌门不远，石牌门上写着“临江市欢迎您”六个大字。


    两辆警车停在路边，警察训练有素，快速下车跑到车尾，警犬训练员释放警犬，罗志良打开后备箱取防弹衣穿戴。


    后备箱里还放着一个装有95式自动步枪的专用盒子，配了四个装满子弹的大容量弹匣。王向明登时移不开眼睛，心说禁毒警察一点都不含糊啊。


    95式自动步枪是以防万一，没有突发状况不会轻易使用。王向明不是警察，不能配枪，因此腰间只能挂一根警用甩棍。


    王向明和罗志良从皮卡抬出拒马护栏，拦住快车道，单方向的四车道转眼间变成了两车道。


    两条警犬蹲坐在路边，耳朵竖起来，目光凌厉，显然已经进入了战斗状态。


    王向明和两个禁毒警察负责拦车，指挥车辆靠边停。警犬非常兴奋，小跑过去给车子里里外外嗅一遍，训练员需要用力拉紧狗绳。


    省道车辆不少，但知道是查毒，司机都很配合，况且整个过程只需一两分钟，碍不了事。


    例行检查开始，除了最初需要拦车沟通，后面的车辆已自觉排队，排出两条长龙，警犬嗅觉鉴定过后，再由交警指挥放行。


    工作不繁忙，不等于能够松懈下来，王向明三人分散开，打醒十二分精神注视司机和副驾驶的神色和表情。


    今天的太阳异常猛烈，晒得王向明汗流浃背，喝了不少水，防弹衣下的衬衫都不知道汗湿了多少遍。


    禁毒警察都很能吃苦，没有吱一声，眼神依旧犀利，不过小胡看上去脸青唇白。


    到了下午一点钟，才开始轮流吃饭，小胡饭没吃几口，手软脚软，走路轻飘飘的。


    王向明问：“小胡，你是不是中暑了？”


    小胡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摇头走开。


    酷热被水泥地面吸收再蒸腾上来，令身体不舒服的小胡越发难受，凭意志力强忍下来。


    罗志良提议：“小胡，不舒服就回车上躺着，我和王向明足以应付。”


    小胡倔强地摇头，表示自己没问题。她生就一副吃苦耐劳、不服输的性格，从不认为女人比男人弱小，所以考取了禁毒警察来证明自己。


    到了省厅禁毒总队，同事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为国家的禁毒事业披肝沥血，她知道来对了地方。此刻小小的身体抱恙，根本无法令她屈服。


    罗志良对小胡的脾性多有了解，摇摇头继续工作。


    例行检查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排队的车辆时多时少，两排车中间的过道突然传来轰油门的声音，一辆绿白黑三色的川崎z900乘着两条警犬都在车辆上检查的当口，骤然前窜，在过道中加速行驶。


    王向明和罗志良警觉，从两边向中间快速靠拢。


    小胡就在过道里，大声叫道：“停车！接受检查！”同时反手去解腰间枪套的搭扣。


    然而，117马力的川崎z900百公里加速非常快，小胡来不及拔枪，只好向旁边让开。


    驾驶员穿摩托车骑行服，戴头盔，到达小胡身边的时候，踹了小胡一脚，摩托车的动能加上驾驶员的本力，这一脚真不轻，小胡的身体飞出一米远，跌落地上才完成拔枪动作。


    两个交警在前面阻拦，川崎z900从他俩中间穿过，将他俩带倒。


    罗志良大声叫道：“停下来！否则我开枪了！”


    警察通常情况下无法直接射击，必须先示警或向天鸣枪，无效之后才能开枪制服歹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