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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交锋,落子

    (ps:四千字,二合一,今日一更)


    烛光微曦。


    暖色调的光线充斥整个军帐。


    帐帘掀开,英布领着一个其貌不扬的男子走了进来。


    此人进来的第一时间,目光流转,先是在章邯身上转了一圈,脸上随即露出谄媚的笑容。


    作为细节控,章邯将这一幕收入眼底,不禁眉头微蹙。


    以史为鉴,可知兴衰。


    历史上其貌不扬的大才不算少数。


    齐宣王与钟无艳、昭烈帝与凤雏,齐国之晏婴、西晋之左思……


    这都是在相貌上有缺陷却有经天纬地之能或名传青史之才。


    可这些人腹中有韬略,胸中有沟壑,心里头有独属于自己的傲气,绝不会有如此谄媚。


    许是各人秉性不同?


    且看看,有何能耐!


    “奉常衙署、太祝属官——张思,拜见上将军。”


    张思行了个长辑,两三秒后才缓缓抬起。


    章邯眉头挑起:“张属吏不愧是奉常衙署出身,礼数十足。


    请坐吧!


    来说说您写在帛巾上的那句话。”


    “上将军,下吏要说的话已经写在帛巾上,再无言相告,还望上将军放下吏回转。”


    张思姿态放得很低,腰背微微躬下,垂下头颅。


    见到如此模样,章邯以为真遇见‘大隐隐于朝’的高士,于是出言试探:“先生已经掺和进来了,又何必想着抽身而去?若是能助邯一臂之力,日后定有厚报!”


    定有厚报!


    四个字牢牢吸引住了某人的注意。


    能让堂堂大秦上将军立下承诺,报答会少到哪去?


    在诱惑面前,他没有纠结多久,就像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胡炜进帐篷后令陈姓属吏去做的事一五一十地交代出来,只不过中间免去了自己在其中的所作所为。


    只言是不忍见到大秦的晴天白玉柱遭受小人暗算。


    话音落下,军帐中陷入沉寂。


    章邯没有开口。


    他手指搭在桌子上敲打,心中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古怪,抬起头,正巧与英布的目光撞在一起。


    英布摇摇头,转而看向张思的目光中流露出一抹鄙夷。


    “先生请于帐中稍待,本将去取些金银俗物暂且充作与先生的酬谢。”


    章邯不动声色的对英布示意,随后起身撩开帘子走了出去。


    英布领悟,当即跟在他身后。


    “你刚刚摇头是何意?”


    章邯走到一处能遮住寒风的角落,转过身,疑惑发问。


    “将军莫不是真信了他的鬼话?”


    刚刚有外人在,英布未曾取下面甲,是以说起话来翁声瓮气:


    “卑将早些年混迹草莽,见过的牛鬼蛇神多了些,因此会些识人的本事。


    此人言语时目光飘忽不定,谈及赏赐时神色贪婪,作辑行礼时又异常谄媚,断不是所谓的大贤。”


    章邯双手背于身后,摩挲着骨节上的老茧,心中也是颇为认同英布之言。


    “依你之见,此人为何会来提醒我?”


    总不可能是个想以小博大的赌徒,见同僚都将宝压在赵高身上,他就想来一次爆冷吧?


    “奉常衙署的队伍是两人一间军帐,此人性格谄媚,怕是见同僚得上官以重任相托,心中有怨,方才出此下策,妄图搅坏同僚的好事。


    因而,此人只丢帛巾示警,而非亲自出面提醒。”


    “既然如此……”


    章邯颔首,定下主意:“且诈他一诈。”


    不管这人性格如何,该用还是得用。


    ……


    军帐内,张思坐立难安。


    他怕睡着的陈属吏又醒转,发现自己不在帐中会生出怀疑。


    可一想到章邯许下的厚报,以及一会就能到手的金银财物,他心中就像被泼了一盆水,将急躁心火瞬间压制。


    章邯没让这位‘大贤’等太久。


    再次进帐时,英布跟在他身后,蒲扇般的手掌中抓了两块不规则的金块。


    “这是与先生的酬谢!”


    章邯示意英布将金块搁在桌案上。


    明晃晃的金子摄人心魄,张思不过只是奉常衙署下的一名吏员,哪见过这大宝贝?


    章邯看着这人丑态百出的模样,当即了然,心中叹口气。


    非酋依旧是非酋,想单抽出五星sp卡,简直痴人说梦。


    他与英布对视一眼,对后者微微颔首。


    “噌——”


    张思只听耳畔一声破风声,紧接着脖颈后方一股沁入心扉的凉意传来。


    他神色一僵,意识到脖颈处架着何物,当即跪倒在地,哭诉道:


    “上将军、上将军这是作何?还请看在下吏为您通风报信的份上,饶恕下吏一条贱命!”


    “请先生不要怪罪本将用如此极端的手段行事……”


    章邯跪坐在张思对面,用平淡的语气阐述着一个至理:“岂不闻:君不密失其臣,臣不密失其身,几事不密则成害。


    先生知道本将的对手是谁吗?”


    张思当然知道,胡炜在帐中已经说得很清楚,可他嘴张开多次,却哑然失声,没能吐出一个字。


    章邯没指望哆哆嗦嗦、魂不守舍的张思能回答,他直接自言自语:


    “大秦中丞相——赵高!


    始皇帝死后,他矫诏逼死始皇长子扶苏,而后挟持天子、排除异己,把持朝政、祸乱纲纪,使我大秦民生凋零、叛乱四起...


    这是何等的罪过?


    而今他见本将功高,惧怕本将会成为阻挡他收拢权力的绊脚石,又意图将屠刀挥向本将。


    先生觉得本将该怎么做?”


    张思哪又心情想这个?


    在他眼中,这厮就是个疯子。


    一口一个先生,抽刀架人脖子上的时候却毫不犹豫。


    他感觉又要尿裤子了。


    帐外是寒风凛冽,而他趴在帐内却是大汗淋漓,不断有汗珠从额间滑落。


    “下、下吏不知,还请上将军能够不吝赐教!”


    好半天,他才哆嗦着将字一个个挤出牙缝。


    “本将不会坐以待毙!


    赵高想杀本将,岂知本将不想杀他?


    谁是猎物,还尚未见分晓。”


    确实未见分晓。


    张思本以为章邯没有半分胜算,可现在看了这一出戏,又觉得谁胜谁负尚是两说。


    以两千骑士敌秦朝国都的守军,无疑是以卵击石,除了傻子就只有疯子才能做得出来。


    可章邯能统率大军击溃六国余孽,会是傻子吗?


    张思察觉到脖子后面没有兵锋抵住,于是微微抬起头,似乎想瞧瞧眼前这位上将军是不是患了癔症。


    正巧与章邯的视线撞了个正着,看着那好似古井无波的深邃眸子,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赶忙将头深深垂下。


    “先生,拿上这两块金子,成为我的人手,待本将功成,少不了你的厚礼。


    若是放弃这两块金子,选择誓死追随赵高……”


    章邯话还没说完,就见眼前趴着的人像仓鼠一样将桌案上的两块迅速扒进衣裳里。


    “上将军何不早说,真是吓煞下吏矣。今后赴汤蹈火,任由上将军差遣,绝无二心!”


    虽然一个时辰前,他才对别人说过这句话,但那又如何?


    有节操且又忠贞的人,早已经被赵高自己杀了个精光,能留在朝堂之中的能有几个不是见风使舵的小人?


    ‘若是朝中人人如此,能够轻易改换门庭……’


    章邯觉得自己好像已经猜到历史上的赢子婴为何能只用他自己的两个儿子以及宦官韩谈,便能除掉赵高。


    一切都是赵高自作孽啊!


    这些墙头草不会为了秦国的社稷安危而与赵高为敌,同样也不会为赵高而与赢子婴这位手握大义的始皇子嗣为敌。


    “既然如此,本将需要先生去办一件事。”


    张思有所揣测:“可是胡炜给予陈属吏的那张帛巾?”


    章邯点头:“不错,本将要你偷出来。”


    ……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帛巾偷出来了。


    坏消息是:当真是小觑胡炜了。


    章邯看着摊开在面前的帛巾,面色由晴转阴,逐渐沉下来。


    就在张思心惊胆战时,却见他深吸一口气,将心中一切表情都压了下来。


    半晌后,章邯自嘲一笑,与英布对视一眼后,叹道:“是本将小觑天下人,险些致使计划功败垂成。”


    奉常衙署的队伍与骑士们合并行军不过半日时间,却被胡炜摸索去了不少东西。


    他将帛巾递出去。


    英布接过,看着这一个个蝇头小隶,不禁皱起眉头,往烛火边凑了凑,挑了些重要的内容小声念道:


    “下官太祝令胡炜稽首再拜:


    依余今日之见闻,章邯所部确实人马具披甲、兵戈锋锐难挡,尽为精锐。若是步战,人人皆可以一敌二乃至敌三,且军心凝聚于章邯一人,万万难以降服,应斩草除根……


    ……骑士足下踩有铜制铁铸之配环,便于上下战马,利于疾驰纵横。如若事起,不能迅速擒杀章邯此獠,恐追之不及,需布置周全……


    ……此獠不尊皇命,似乎隐隐有蔑视之感,全然不似奏章之中一心为公、呕心沥血之忠臣。余以为奏章应是此獠惺惺作态,用以麻痹丞相,万望丞相小心谨慎……”


    不念出来还好,一念出来,不论是英布还是张思都大吃一惊。


    最后一段话蕴藏的意味可太深了。


    什么叫不似忠臣?


    听了这种话,张思觉得自己怕是不能活着走出军帐了。


    而本就是反秦急先锋的英布却正好与他相反,在最开始的惊愕过后,反倒隐隐有些期待。


    英布愿意归降,是被章邯神鬼莫测的用兵手段震慑,而不是仰慕秦廷。


    面对两道情绪不一的灼热目光,章邯面色不改,挑眉笑道:“看本将作甚?岂不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不管日后自己的走向如何,章邯现在是脱不开秦廷的大义,有小心思也不能够表现出来。


    “英布,营中有无样式相同的帛巾?”


    为了不让这俩家伙继续纠结下去,他选择跳过,直接插回正题。


    “将军是想重新写一份?”


    英布猜到他的想法,皱着眉头回想起营中后勤。


    可惜,出征搏杀又不是做女红。


    除了主将偶尔会用这东西记载文字,其他人谁会带帛巾?


    “好似...并无。”


    “将军,下吏知晓何处有同样式帛巾。”


    张思见状,赶忙抓住机会,以期给章邯留个好印象。


    “何处?”


    “太祝令胡炜处自有此种帛巾!”


    英布面甲下一脸无奈:“还用你说?某岂会不知?可胡炜的帛巾又如何拿取?”


    张思讪讪一笑,也没了主意。


    两人将目光投向主位上的章邯,似乎在等章邯拿定主意。


    啧,该找个谋主了。


    否则迟早像诸葛亮一样积劳成疾。


    章邯右手握拳,在额头敲了敲:


    “此事易尔!


    胡炜为太祝令,一人一间军帐。张思寻个借口,将人骗出军帐来拖延住,英布你派人进去摸出帛巾来即可。”


    帛巾这种东西,说厚不厚,说薄不薄。一两条还好,可数量一多,就别想在身上藏住。


    章邯估摸着应该是在被褥下或是夹在行李衣裳内,总之不会是在军帐以外的地方。


    毕竟被斥候盯得死死的。


    “唯!”英布答应得很痛快。


    而张思则是一副犹豫为难的模样:“啊这...”


    章邯知道这种墙头草就是属驴的,要用鞭子抽才肯往前走。


    他撑着桌子,似笑非笑地问道:


    “嗯?张属吏莫非是‘身在章营,心在赵’?”


    “岂敢,岂敢?!下吏只是在思索该用什么借口诓胡炜出帐篷。”


    “现在想好了?”


    “想好了!”


    张思连连点头。


    ……


    好在,上天还是眷顾章邯。


    不论是张思还是英布找的斥候,都没出差错。


    帛巾顺利放在了章邯眼前。


    接下来需要做的就是改文了。


    原主的刀笔功底深厚,章邯又全盘继承原主的记忆。


    他在自己的帛巾上有模有样地写了两遍,就将胡炜的字迹学了个八九不离十。


    “下官太祝令胡炜稽首再拜:


    依余今日之见闻,章邯所部皆是废物……”


    这叫开篇点题。


    “……彼辈刑徒,终究难脱本性,军纪败坏,不听号令,章邯本人亦是难以约束麾下骄兵悍将。凡将令下达,必要以金银赏赐驱使,否则兵将反戈一击……


    ……所谓兵甲锋利,不过是章邯此獠畏惧丞相,欲装腔作势强令军卒遵从,一众军卒怨声载道,隐有反复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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