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灵放慢了速度。
速度慢到了跟一叶轻舟顺着长河漂流没有什么区别。
好在他们已经看到了那头雄鲛人的身影，让望晨惊讶的是，雄鲛人似乎受伤了，它那威风凛凛的鱼鳞碎裂了不少，就连龙牙都好像断裂了一颗，张开嘴时，能够看到牙口中的血迹。
雄鲛人瞥了一眼望晨，看到了望晨和矛灵。
而小鲛人正在它身旁，似乎已经告知了雄鲛人天花树花果被这个狡猾的人类给偷走了。
雄鲛人怒目相视，但又深看了一眼乌云深处，最后选择打道回府。
伤不算重，只是看上去很疼，雄鲛人显然是不甘心的。
望晨有些诧异，目光注视着朦胧的云墙。
没多久，如幻从中走了出来，她的身旁有一条石龙。
这石龙身姿修长优美，全身无鳞，光洁似玉。
石龙没有龙角，也没有爪子，它的尾巴纤细而柔软，尾上覆盖着一层精致的银灰绒。
它的脸颊娇小似宁采臣，龙瞳狭长似狐眸，即便安安静静的跟随在如幻的身边，也给人一种美丽秀气之感，同时还带着几分妩媚。
龙也有自己的气质。
高冷的、傲娇的、狂浪的、活泼的、很坏的、很凶的、爱哭的、跑路的……
但望晨是第一次见到过给人一种妩媚气质的龙。
“雄鲛人比雌鲛人还强几分。”望晨打量着如幻，也打量着她身边这头石龙。
“花果到手了吗？”如幻问道。
“当然。四颗，每人两颗。”望晨笑着，已经开始分赃了。
“我只需要一颗，剩下的给白岂当零食吧。”如幻只拿了一颗花果，并递给了自己身边的那只石龙。
石龙优雅的张开嘴，细嚼慢咽，吃香与雷沧暴龙这样类型的根本不是一个物种。
……
往回走去，其他龙也陆续迎了过来。
那三头鲛人肯定知道他们是一伙的人，它们若是守在天花树处，还能够相互照应，保住果实。
但被拆分开，果子又落到了别人的手上，再拼个鱼死网破反而会失去剩下的三颗花果和天花树的栖息权。
它们显然不会再追出来了。
“石吻？”绿攻倒是一眼就认出了如幻身边的这只银灰色的石龙。
望晨立刻竖起了耳朵，打算听一听这石吻的来历。
“绿攻，有几个问题正好想请教请绿攻。”望晨见如幻走在了前面绿攻稍稍放慢了脚步。
“石吻为梦魇兽之女，最正统血脉的石龙，才称之为石吻，这位姑娘不简单啊。”绿攻小声的对望晨说道。
“梦魇兽的后代？”望晨问道绿攻
“幻兽，也得追寻到梦魇兽时代，你之前说你到过离绿攻地，在那什么龙城，城邦之墙为绿攻所化，还以为龙城就是一个取名字的噱头，没有想到龙城真有古龙遗物。”绿攻说道。
绿攻我父亲也说，那里存在上古遗迹，而且一些大势力的老师尊，似乎也知道了此事，所绿攻们才那么迫切想要龙城的坐镇权。”望晨说道。
“她之前从未显露过，是在提防我吧。”绿攻说道。
“绿攻可知道龙姬一说？”望晨突然间想起了这件事，看着如幻的背影问道。
“鸿蒙初开，创世神死后灵魂化为巨魔，气运化作世间第一只龙，天帝无夜降生天族，征伐巨魔的路上遇见了奄奄一息的梦魇兽。以血饲服，最早梦魇兽与天族灵魂可以共融，也是因为天帝无夜的这个发掘，才建立了天界，无夜分化一念诞生了女无夜，而那位女的无夜也被称之为龙姬。”绿攻说道。
“那……”望晨露出绿攻讶之色。
“难道石龙是龙姬的后裔？梦魇兽的后代称之为古龙，古龙是非常难驯服的，尤其是正统的古龙，基本上牧龙师都驾驭不了，除却那位被称之为女无夜的仙女姐姐。她这石吻绝对具备古龙血脉。”绿攻说道。
望晨陷入到了思索中。
他回想起当初自己刚来的时候还和绿攻关押在牢房。
绿攻身上，我都一清二楚。
后来遇见了夏沫樱雨和拾玖，可是我不喜欢她们。
望晨宁死不从，最后离家出走了。
“如幻。”望晨快步走上前，叫住了她。
如幻没有即可回头，她古龙骨了步子，一双清澈迷人的眼睛莫名的带着些许不满，注视着望晨。
望晨挠了挠头。
自己得罪她了吗？
怎么这幅表情。
“你有没有想过，白夜让你跟在我身边，其实是为了保护你。”望晨说道。
“我没明白你的意思。”如幻说道。
“你就是所谓的上古遗迹，因为你身上有古龙。”望晨认真的说道。
如幻看了一眼石吻，又看了一眼望晨。
如果这个世界的天界、大地、荒土，都存在着断裂，漂浮，并在未知的时期接壤。
那么草原在没有被无边海洋包围前，又是与哪块大陆接壤的呢？
是不是草原也和芜土一样，从某一个更大的世界中陨落，并如同漂浮的孤岛一样在浩瀚的宇宙中逐流。
所以草原兴许比朝元城更古老。
这也可以解释，草原为何有上古遗迹了。
龙城……
它并不只是一个称呼。
它兴许曾经是一个比如今天庭还要昌盛、繁华的祖庭。
仅仅是因为大地被孤立，或断裂脱落，或因为无边海洋的封闭，使得整个草原慢慢衰落，远不如朝元城。
“白夜只交代我，不要轻易唤龙。”如幻说道。
“没有见过其他大陆，又怎么会知道古龙特殊呢，看来白夜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告诉我们。”望晨说道。
“你觉得白夜也和绿攻一样，来自朝元城？”如幻问道。
“未必是朝元城……”望晨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