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晏清任由她的动作,一言不发。
倒是一反常态的乖巧。
回到房间里,她转过身目光沉沉看着他。
“你受伤了。”
不是反问句而是肯定句。
晏清此刻脸色惨白如纸,仿佛风一吹,下一秒就要摔倒一样。
“小余余这是在担心我吗?”
他笑的温柔,依旧是那样没皮没脸的模样。
池余听到这话,皱了皱眉,她不是很喜欢别人这么喊她。
但还是默认地点了点头。
晏清虚弱地靠在窗边,神色淡淡:“放心,一时半会儿死不了的。”
这话不知道是自嘲还是什么,显得有些落寞。
“引导人也会受伤?”
不是她意外,实在是他给人的初印象就是一个不好惹的形象。
男人听到这话低低的笑了起来,轻微的胸腔搏动,让那股血腥味更浓了。
“引导人也是人,和你们都是一样的玩家,怎么可能不会受伤,哪怕是死亡也是早晚的事。”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睑低垂,却要维持那惨淡的笑意。整个人就像是蒙了灰的明珠,惨淡凄美极了。
“不想笑就不要笑了。”
池余见他这样,心头莫名涌上一股躁郁。
“你怎么受伤的?”
她轻轻解开他胸前的口子,褪去那被鲜血浸润的衣物,露出那深可见骨的伤痕,看起来像是利器所伤。
“嘶。”似乎是碰疼了他,他忍不住轻呼起来。“你这下手也太狠了。”
“忍着点。”池余不耐地皱眉,不过手上的动作还是轻缓了下来。
伤口范围有点大,还有点深,而且周围没什么医疗器具,只能简单的清洗和包扎,连消毒都做不到。
她只能做完这些,剩下的,他自己祈祷上帝别让他发炎吧!
晏清虚弱地看着眼前人只剩一个脑袋顶的围着他团团转,他竟然罕见的觉得有些满足。
“宋城没有死,我看见他了。”
这话一出,她明显手上一停顿。
没死,少的那把椅子应该就是代表申聪那个中年男人了。
“不过他也差不多算死了。”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喘口气继续说着:“我去了二楼,看到他在那里。”
二楼,npc明确警告过不允许去那里。显然隐瞒了什么。
“你这不就是找死吗?二楼不是说过不可以去。”
他简单的嗯了一声。
随后继续笑着说:“我也没有办法啊。引导人的任务就是明确每一个玩家的生死,不论是生还是死,就是不可以是未知。这个要求是不是很离谱。”只不过他不会出手罢了。哪怕所有人都死了。
他看着她,她没有说话,一直低着头在打结。
池余明白,这个人嘴里说出来的,绝对是一半真一半假。她要是真信了,只怕是成傻子了。
“我被他砍了一刀,不过他也没捞着好,他的脖子都被我砍得只剩一层皮薄薄的连着身体,都这样了,他还能站起来跑呢。不过,他那个样子,怎么看怎么都不可能是一个人了。”
他云淡风轻地谈论着那人的生死,就像是在谈一件小事。
池余低下头,没有意外。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局里世界法则。
生死看淡,她倒是有点意外她自己的接受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