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山若无其事地朝司机脸上吐了一口烟。愤怒的司机也不顾别的汽车喇叭声的抗议,强行将车开到路边并停下车,冲着片山喊道:“快给我下车,我不要你的钱,快给我滚!”不仅司机,就连他的那条狗也仿佛要一口咬住片山似的乱吠。
片山毫不在乎地拿起火柴往那司机的西服背后一划,然后把火苗移到那条猎犬的鼻子底下,烘烘它的鼻子。那条狗狂叫起来,从司机旁的座位上滚落到座底下。
“你,你给我住手。”司机虽然这样乱嚷乱叫,但却两手紧紧护住自己的头,义大利人都是些会骂不会打的蠢货。
“我是客人,请你不要忘记这一点。”片山用不大流利的义大利语提醒那司机道。说着又把划着名的火柴移到了司机的鼻子底下。
“我,我明白了,明白了。”
司机一面应着,一边慌忙地握住方向盘。把车又开上了车道。他的那条爱犬此时正在那里夹着尾巴打颤。
汽车花了四十分钟便驶出高速公路而进入了市区。当片山的那辆出租汽车穿过特韦雷河而接近威尼斯广场时,便看见有一座带有美国式停车场的超级市场。
“把车停在那停车场。”片山命令司机。
司机虽然耸了耸肩,但仍将车开进了停车场。此停车场足可以容纳五百辆车。但现在里面却只停有三百多辆。
车开到停车场中间时,片山让司机停下了车,向他问了一下价钱。司机讲包括三件行李,总共应付一万里拉,折合十美元左右,但片山却只付了六千里拉,并对司机警告道:“要保重你的那条小命。”
司机无可奈何,只好踩上油门,一熘烟儿地跑了。这时片山注意上了一辆乳白色轿车。此车虽已用过,但还是犹如新车一般。车的标号为西班牙标号,车后面可放行李。正巧,它旁边还停放着一辆敞篷轿车,即使没钥匙也照样能将车门打开。
过了一会,只见一个抱着大纸袋的黑发姑娘向片山这边走来,她以充满好奇心的目光望了望犹如野蛮的阿波罗一般的片山,然后她便把那个大纸袋放在了敞篷车的前排座位上。片山讨好地给这女子打开了车门;这位女子一边以目光相谢,一边用手撩起裙子坐到了方向盘前。那裙子由于撩起过高,差点露出了里面的紧身裤衩。她有些害羞地慌忙将身子晃了一晃,以整理一下撩得太高的裙子。她微笑地注视着给她关上车门的片山。从她那笑容里,使人感到了一种女性的魅力。她慢慢地将车开动起来,片山给了她一个飞吻。
过了五分钟左右,一个西班牙中年男子走了过来。他将买来的东西放在乳白色轿车的前车盖上,用钥匙将车门打开。这时,片山不带声响地来到那男子身旁用右手朝着那人腹部就是一击,还没等那人倒下,片山又抓住他的头发,用右拳朝着其颈动脉部位狠击下去,使他完全失去了知觉。他将这男子拖放在旁边一辆车的司机座上。为了使他在几个小时内无法恢复知觉,片山又用拳背往其耳朵的上方部位狠击了一下。
片山接着又从他身上搜出了装有护照和驾驶执照的钱包。拾起掉在地上的车钥匙,迅速打开车门,把那男子买的一纸袋食品放在司机座旁。紧接着又将自己的行李放在了后排车座上,便驱车沿着特韦雷河驶去。
片山从市南边开上了通往米兰的高速公路。跑了半小时后,又在佛罗伦斯一带把车驶出了高速公路,直接驶向佛罗伦斯郊外的自然公园。这里开车的司机大多是喝过酒的,可以夸张地说,没喝过酒的司机便是病人。因此片山非常谨慎地开着车,以防被别的车撞上。片山刚到公园,便有一大群卖春妇拥了过来。这大概是由于在这个拉丁语系的国家里,人们有利用这很长的午休来调情的习惯吧。即使是在森林深处,也可见一些妓女和客人或对对情侣在热恋情交。所以片山又将车开到了离市区有三十多公里的另一处森林。
片山从手提包中取出了在路桑哥从赤色军团人员中夺来的那一大捆护照。这些护照都已换成了片山的相片。出生年月日当然也改成了片山的了。片山查看了一下乳白色轿车那司机的护照,驾驶执照以及放在工具箱内的一些文件,得知这个司机名叫尼古拉·马罗奇内斯,家住在马德里。片山从那一大捆护照中选中了一个叫霍斯·罗佩斯的,家也住在马德里的一个男子的护照,然后把尼古拉的驾驶执照改成霍斯的。
一个小时后,便又开车回到了佛罗伦斯市。在一条街的入口处附近,有一家小修理工场。片山将车开进了那修理厂,下车向一个年青的职员问道:“你好,你们的老闆在哪?”
“您有什么事?我们老闆在那边。”
他说着便用手指向一个胖胖的上了年纪的男子,此时他正在修理一辆波尔谢牌轿车的前挡泥板。
片山向那个男子走过去。“我这有点简单的活,如果你立即就给我干的话,我将付三十万里拉。”他说。
“什么,三十万里拉?”老闆惊讶地反问道。
“而且这些钱无需向税务所申报。我想请您帮忙,在我那辆车的后排座底下,安一个可以隐藏东西的盒子。我现在是想把我们公司的新产品样本装在车后,在整个欧洲推销。但今天中午,差点儿被违章超速的车将我那车尾部放东西的地方撞开,所以我请您务必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