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腊月二十九的晚上,鞭炮和烟花已经放个不停了。
一晚上鞭炮噼里啪啦的声音,还有烟花“咻”的一声,仿佛在预示着,新春快要到来了。
大年三十,京市的人习惯吃饺子。按照巴市的习俗,确是吃猪头肉,鸡鸭鱼肉等东西。
一大早,朱子笙就提着菜上门了。
苏父有些客气地说道:“子笙啊,这段时间真是麻烦你了。每天一下班就往我家里跑,什么事都让你做了。”
朱子笙摇了摇头说:“这有什么呢,苏叔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苏保国拍着他的肩膀说道:“你我不是亲人,胜似亲人。比有血缘关系的还要亲。”
苏母的肚子已经开始显怀了,明明才五个月,肚子却大的离谱。
她如今只能好好养胎,其他事情什么都做不了。
“我也觉得,子笙啊,以后我家欢欢要是找女婿,肯定按照你的标准来找。要是哪一点不如你,我都不会答应的。”
朱子笙心里得意极了,嘴上却谦虚地说道:“你们过奖了,我不过是做了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罢了。”
看着大人们虚伪的嘴脸,苏禀果断地打开了电视,放起了动物世界。
“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又到了动物们生长繁衍的季节。山里的空气中,弥漫着……”
最近他迷上了动物世界,特别想亲眼看一看这些小动物。
苏合欢则是站在厨房门口往里看,每一眼,她都能惊艳许久。
瘦削的手指,凸出的青筋。顺着手指往上,则是一件蓝白相间的毛衣。
别人穿高领毛衣,都会显得脖子又矮又短。朱子笙却完全不一样,仿佛一副天生的衣架子。
显得脖子愈发修长,下颌线清晰可见。顺着脖子往上走,瘦削的鹅蛋脸,脸虽然有一点黑,可是看着气血特别充足。
两腮有肉,镶嵌在这张脸上却是正合适。一看就像是有福之人,皮肤光滑细腻,反射着淡淡的光泽。
脸上没有一丝皱纹,整个人看起来不仅得体,还很合时宜。
苏合欢咽了咽口水,坐在门口一边剥花生,一边问小舅舅:“你吃不吃呀?”
既然是苏合欢问的,那不管想不想吃都得吃。
更何况,他本来就爱吃花生呢!
“可是我没空剥啊!”
朱子笙说着,熟练地抽去了虾线。
“小舅舅,麻烦你了。我爸说了,翻年就找一个帮忙的人过来。”
爸爸妈妈说,打算把大姨或者大姑姑叫来帮忙,每个月发工资。
苏合欢说着,往朱子笙嘴里塞了几颗剥好的花生豆。
“不麻烦,我是做给你吃的,不是因为他们。”
对于朱子笙而言,只有苏合欢是自己人,而其他人,都是别人。
他是想着苏合欢从医院回来就能吃到他烧的饭,想想就很开心。
并且还是正大光明,哈哈。
苏合欢忽然觉得原本沉寂的心脏,再次在此刻跳动了起来。
过完年,她就吃十八岁的饭了。在法律的层面上来说,就已经是一个可以自己做主的大人了。
苏合欢又接连给朱子笙投喂了一把剥好的花生,几就走出了厨房。
外面,爸爸正忙着贴窗花,贴对联,妈妈则是躺在床上睡着。
苏合欢回到沙发上,心仍然在怦怦狂跳。
就在这时,苏禀拿着遥控板,一脸坏笑地说:“姐姐,你和小舅舅有情况哟。”
说着,他举起食指“嘘”了一声,说道:“姐姐你放心,我会为你们保密的。”
苏合欢翻了个白眼,剥了颗橘子,强行塞进苏禀嘴里。
“快点吃,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
苏禀感觉特别委屈,可是什么也没说。
姐姐肯定是被我猜中了心事,所以恼羞成怒了。
朱子笙做完午饭,又陪着苏家人吃了中午饭。
苏爸一边劝酒,一边和朱子笙杠上了。
最后整个人都喝的昏昏沉沉,还是朱子笙帮忙扶到床上去的。
不仅如此,他还贴心地把碗洗了,这才离开的。
巴市的大年三十,是吃午饭。年夜饭就没那么重视了,所以晚上,一家人热了热剩饭剩菜,准备吃。
就在这时,朱子笙说道:“我们家也在过年,要不你们和我一起去吧?”
苏父摇了摇头:“让欢欢和小禀去吧,我们就不去了。”
就这样,苏合欢和苏禀成功地跑去朱家蹭了顿晚饭。
因为之前在朱家住过一阵子,所以对几个舅妈印象深刻。
来了这么久,也是因为太忙了,一直没时间拜见长辈。
苏合欢一进房门,就被三个舅妈轮番夸奖。
苏禀则是被几个小孩子拉走了,加入了他们的阵营。
“欢欢,几个月不见,长这么高了?”
“是啊,大舅母。”
“欢欢,你更好看了,比以前更白了。”
“二舅母说笑了,我怎么看来看去都跟以前没啥变化。”
“欢欢,你怎么这么久都不来看我们,是不是忘记几个舅母啦?”
苏合欢赶忙解释道:“真不是啊,舅母们,我冤枉啊!你们也知道我平时都在中医院学知识,就是想出门找你们玩,我师傅也不许啊!”
说起这件事,三舅母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张家倒台了,那个张寒籽的独女也失踪了,不知道到底去了哪里?”
众人纷纷摇头,苏合欢被说道好好玩以后,几个舅母就转头去了厨房。
等到人群散尽,朱祖祖拉着苏合欢走进了书房,问道:“你太奶奶临终前,可有说过什么关于我的话?”
苏合欢摇了摇头,“未曾。太奶奶临终前,只说道,欢欢,你回来了,然后就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朱祖祖再次泪如雨下,姐姐,自己唯一的血脉亲情。为什么临死时,连句话都不愿意,留给自己。
为什么?
他失落地点了点头,勉强打起精神说道:“我知道了,你去玩吧。”
说着,无力地摆了摆手,拱起了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