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苏合欢躺在床上不想动弹,苏奶奶去栽红薯苗的路上朝着苏爷爷抱怨道:“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苏爷爷捂住了她的嘴:“你在胡扯什么,本来就是些捕风捉影的事。”
苏母洗完碗,来到房间,终于想了起来中午要说的话:“欢欢,我告诉你,虽然朱子笙是你亲舅舅,可是你也要记得你是大姑娘了,男女有别,像今天这种事万不可再做了。”
苏合欢脑袋里乱糟糟的,全是苏真真回来的事情,压根没听见苏母说的什么,只是习惯性地点了点头说:“妈,我知道了。”
今天朱子笙难得的没吃多少东西,而是一直闷闷不乐地坐在贵妃椅上摇来摇去。
两天以后,京里传来消息催促,即使朱司令再舍不得,也要回京市了。
朱子笙的假期也即将告急,所以两人都准备走了。
在朱司令的强烈要求下,虽然苏母和苏爷爷苏奶奶都有些不舍,可是还是让苏合欢去京市了。
临别之际,苏母帮苏合欢捋了捋衣领,给了苏合欢一个电话号码和地址。
“你要是受委屈了,就去这里找你爸爸。还有,妈妈再说一遍,你不要觉得我烦,你是大姑娘,男女有别知道吗?跟你小舅舅保持距离,不要走的太近了。”苏母嘱咐道。
苏合欢没带什么东西,就带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和一些钱。
照大人的说法是,京市什么都有,都可以用钱买到,免得带这些东西麻烦。
因为穷家富路的原因,苏爷爷苏奶奶给苏合欢拿了一百块钱,苏母这次更大方了,给了苏合欢两百,只是肉疼的不行。
原本朱司令还想带着苏禀一起进京的,被苏母果断拒绝了。朱司令提了好几次,见苏母态度强硬,这事也只得作罢。
他们先开车去了巴市,又从巴市到了蓉市,最后从蓉市登机,直达北京。
一路上都有人接送,所以早上从巴市出发,下午就已经上了飞机了。
这会儿的民航飞机早就开通了,只是只对个别单位以及极少数人开放。
车子把众人送到停机场,苏合欢一下车,就看见了巨大的机场。
大大的广告牌上写着——蓉市机场欢迎您!
到处都是行色匆匆的行人,穿梭在其中。
一进机场就看见雪白的墙壁,高高的柱子,空旷的场地。
如果不是认路牌,苏合欢一定会迷路的。
朱子笙提着行李走在前面,朱司令和王警卫员慢悠悠地走在后面。
苏合欢看着宽敞的候机大厅,巨大的液晶电子屏幕上滚动着登机信息,第一次感受到了科技的伟大。
四人来到vip候机室,朱祖祖接了杯热可可递到苏合欢手上。
苏合欢尝了一口,皱着眉问道:“朱祖祖,这是什么啊,太苦了。”
朱司令哈哈大笑,说:“小欢欢,没喝过吧,这是热可可。国外的饮料,和茶是一样的。”
苏合欢吐了吐舌头,放下了。
很快广播里就传来飞机即将起飞的消息,苏合欢走出候机室,穿过长长的走廊,从登机口一直走到飞机里面。
远远望去,飞机洁白无瑕,长着两个长长的钢铁翅膀,和平时看到的一条白线完全不一样。
因为回去的着急,所以这架飞机并没有头等舱。
苏合欢的座位是靠着窗户,她右手边的座位靠着过道。她刚坐下没多久,就上来了一个银色头发烫的卷卷的,脖子上戴着一条丝巾的老妇人。
老妇人手上拿着本全英文的书,苏合欢翻译过来是《苏里南昆虫变态图谱》。
老妇人刚坐上来没多久,就被告知飞机即将起飞。
大家跟着空姐的指示系好了安全带,苏合欢也有样学样。
朱子笙坐在她对面的过道,黑着脸,有些面无表情。
随着飞机逐渐攀升,苏合欢从窗户玻璃往外看,看见了洁白的云层。
各式各样的,越是往上,颜色也就不一。
随着太阳落山,云层展现出火烧云的样子。俯瞰下面,地面变得只有巴掌大,看不清人,树木像蚂蚁一样。
随着飞机逐渐升高,连绵不断的山脉,山川河流全部都一一远去,最后只剩下不断变换的朵朵白云。
恰好遇到气流颠簸,老奶奶的书也就随之掉到了地上。
苏合欢弯腰把书捡了起来,问道:“奶奶,苏里南昆虫变态图谱是什么书啊?”
老妇人一听有些惊讶,惊喜地问道:“这是全英文的,你能看懂?”
苏合欢点了点头,老奶奶自我介绍姓张,是作协里的一员。
她打开书,翻了几页。里面大篇大篇的绘画以及详尽的昆虫和植物介绍,迷的苏合欢不要不要的。
老奶奶说,苏里南是一位很了不起的昆虫学家。
在文艺复兴时期,她挣脱男权,发表了自己的昆虫学着作,她还是第一位为了科学自费航海的女科学家,同时她还是一位出色的画家。
因为是从蓉市登机,所以到京市很快,短短三个小时以后,就到达了京市。
苏合欢下飞机的时候,这位60多岁的张奶奶看苏合欢喜欢,于是把这本书送给了她。
几人不紧不慢,最后才从机场出来。
路上,朱子笙问道:“你知道刚刚坐你旁边的是谁吗?”
苏合欢摇了摇头。
朱子笙说:“这可真是个大人物,她本人姓张,是作协的会长,还是某某伟人的老师。”
“最厉害的是,她年轻时,可是外交部的一把手呢!”
朱司令也赞叹道:“寒籽确实是巾帼不让须眉。”
原来这个老奶奶叫张寒籽,苏合欢心想,她真是个好人。
出了机场大楼,只见外面高楼林立,到处都是参天的建筑物。
王警卫员和朱司令一出机场,就被专车接走了。
而朱子笙拉着苏合欢的手,带着苏合欢从地下通道穿过马路,来到对面的地铁站,准备坐地铁回家。
苏合欢不解地问道:“小舅舅,机场的航站楼不是写着直通地铁吗?”
朱子笙虽然黑着脸,可是情不自禁地笑了一下。说道:“是吗?可是我去川省之前还没修好呢!”
只听见“嘟——”的一声,长长的鸣笛,是地铁进站了。朱子笙立马拉着苏合欢跳上了地铁。
苏合欢上了地铁,不由得四处打量,只见左边和右边有许多空着的座位,中间有很多扶手。
朱子笙看了看手表,嘟囔道:“都晚上9点了,要是再晚一会儿,连地铁都停运了。”
苏合欢扯了扯手,想把自己的手从朱子笙的大手里扯出来。
就在这时,脑袋里再一次传来了死亡预告。
这一次,不是别人的,正是她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