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楚乐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鼻子。
“那车没撞到我，就是我自己没注意，吓了一跳摔倒了。”
杨婧旖轻轻的拍了下他的脑袋，不容置疑的道：“那也得去医院，赶紧上车，别逼我动手。”
杨楚乐少有见她这么严厉的模样，当即乖乖的上了车后座，鹌鹑般缩在角落。
宋沐燃定位了附近的医院。
杨婧旖看着车窗外不断后退的街景，突然想起了什么：“你是在哪条街看到你妈的？”
杨楚乐诧异的抬头，唇抿了又抿，才有些激动的问：“姐你相信我？”
杨婧旖眼神变得悠远，她盯着虚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只是觉得，换做是我的话，也不会认错。”
如果她的父母能死而复生的话。
宋沐燃呼吸一窒，余光扫向她的侧颜。
副驾驶的车窗半降着，外面斑驳的阳光洒在她白皙的脸上，有种让人心疼的破碎感。
宋沐燃又想起了自己去年去巴黎看她的时候。
那时候杨婧旖已经成为了巴黎时装协会的成员，在热议中站上了设计舞台的顶端。
可就是这样的她，生日那天却是一个人。
她进常去蛋糕店给自己买了个小蛋糕，然后在公园吹了蜡烛。
那天也是一个好天气，阳光也像今天一样落在她的身上，让人心疼的想要抱抱她。
“就在西门外的那条街。”杨楚乐来了精神，扒拉着靠背将脑袋伸到了前面，“上次姐你和我们寝室吃饭那家店门口。”
杨婧旖了然颔首：“知道了。”
她拿出手机点开微信，像一个头像全黑的人将地址发了过去。
杨楚乐瞄到，好奇的问：“姐你干啥呀？”
“我最近找了个私家侦探查点事。”杨婧旖冲他晃晃手机，“正好物尽其用，看看对方能不能想办法弄到那条街的监控。”
杨楚乐眼睛一亮：“姐！你是我的亲姐！”
杨婧旖勾唇：“现在能安心去医院了吧？”
杨楚乐疯狂点头，两人都没注意到开车的宋沐燃有些沉默。
到医院后，杨婧旖亲自去给杨楚乐挂了号。
宋沐燃则负责跑腿，替杨楚乐排队。
等做完所有检查，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
杨楚乐胜在年轻身体好，确实没伤到什么地方，不过医生还是建议他住院观察一个晚上，看有没有脑震荡一类的后遗症。
“我觉得不用住院。”杨楚乐挠头。
杨婧旖瞪他一眼，他立刻乖乖改了口。
“住一晚上也没什么。”
说完，他一脸讨好的冲杨婧旖笑。
“姐，我听沐然说今晚你还有应酬。你去忙你的，我这么大个人了，能照顾自己。”
杨婧旖看了眼时间，距离同学会还有一个小时，确实来得及。
她本以为今晚的同学会也去不成了。
没想到竟然还有时间。
她微微思忖了下颔首：“那行，我忙完了就过来看你，你别乱折腾。”
杨楚乐连连点头，竖了三根手指又是发誓又是保证，活泼的脸上完全看不出之前在街上大哭的痕迹。
杨婧旖见他这样也彻底放了心。
替杨楚乐办好了住院手续，她才发现宋沐燃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杨婧旖给杨楚乐发了个微信，便出去找人。
在经过一处楼梯间的时候，听到熟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您别着急。”
“他伤的不重，已经做过检查了，是一些皮外伤。”
杨婧旖疑惑的停下脚步。
宋沐燃是在给谁打电话。
杨天强吗？
不等她想出结果，就从宋沐燃口中得到了答案。
“阿姨，我认为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您需要尽快做出决定。”
“爱丽丝会帮楚乐，或许很快他们就会找到你。”
杨婧旖：“！！！”
她心脏狂跳，颤抖着手推开应急通道的门。
宋沐燃没想到会突然有人进来，惊讶回首，便对上了杨婧旖不敢置信的双眸。
空气有瞬间的安静，也让电话那头的声音变得格外清晰。
“沐然，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你帮我看着楚乐别让他再干傻事了。”
“也让我，再想想。”
杨婧旖呼吸一窒。
即使隔着手机，她还是能认出那是林珊的声音。
宋沐燃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他先应了林珊的嘱托，又安抚了对方两句才挂断电话。
做完这一切，他才深吸了口气，走向杨婧旖。
“爱丽丝，你听我解释。”
杨婧旖后退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你一直和林阿姨保持联系？”
宋沐燃被她后退的动作刺痛，只能止步。
“事情有些复杂，我可以慢慢解释给你听。”
“但是在那之前，你能答应，别生我气好吗？”
杨婧旖有些乱。
这件事太出乎她的意料，完全打破了她对宋沐燃的认知。
“我无法答应你。”
杨婧旖紧抿着红唇，一字一句。
宋沐燃心头发沉。
这是他最不愿意面对的结果。
之前他担心杨楚乐在知道真相后会不原谅他。
可现在比那还有糟糕的情况出现了。
宋沐燃沉沉的叹了口气，如实的道：“林阿姨和杨天强离婚之后，一直都舍不得楚乐。”
“所以一直都在楚乐学校附近打零工，希望能借着偶尔的机会见楚乐一面。”
“我是在高二上学期的时候，无意间碰到的她。”
“后来，我母亲收留了她。”
“我劝过林阿姨，希望她能和楚乐见面。”
“但林阿姨有心结，所以就拖到了现在。”
杨婧旖细眉微蹙，瞬息间想到了什么：“楚乐之前说你家有个做饭很好吃的阿姨，就是林阿姨？”
宋沐燃点头，道：“没错。林阿姨心疼杨楚乐住校，所以经常会做了饭托我带给他。”
“杨楚乐觉得味道熟悉，好几次都想见见林阿姨。”
“林阿姨只能找各种借口避开。”
说着，他顿了顿。
“今天林阿姨去北清，也是听说楚乐的作品被学校选作了优秀设计，对外进行展示。”
“她想去拍照作为留念。”
“这些年，她虽然没有和楚乐见面，但是一直没有缺席他人生的每一个重要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