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止见众人都将自家功法施展开来,遂暗中运功,一层护体剑意已布在了周身。
他扬手挥出一道剑意,挡下了华静亭挥来的笔意,两道气劲相撞,轰然洒出一片墨雾,场间顿时什么也看不清楚了。
白止暗惊,原来那华静亭老头的本意竟是要施展这障眼法。
沈远之和楚雨寒看准机会,一声短促箫音,两把剑刃竟是分裂出十道剑光,剑雨一般刺透墨雾,向着白止飞去。
白止急运周身剑意,平地卷起一阵罡风,将漫天墨雾和飞来的剑光全部拢于周身。
直到这时白止才看清了箫剑剑刃打来的剑光,原来那剑刃竟是能碎裂成数个小的剑刃,沈远之的剑刃分成了六个,而楚雨寒的剑刃则分成了四个,这才变出了十道剑光。
哪怕是御剑的高手也难以控制这么多的剑刃,看来这音流剑法果然有过人之处。
白止单手挥划,将漫天墨雾聚成一掌大小,单掌推向华静亭,奉还给他,正要将那十把剑刃也一一奉还给沈远之楚雨寒两人时,箫音再起,那十把剑刃受到召唤,顷刻间剧烈抖动,似是要脱离开白止剑意的掌控,但天下仙剑除了那未找到的几把上古灵剑,又有几把能不向天何剑俯首称臣的?
随着白止单手立出一道剑诀,十把剑刃瞬间服从了他的掌控,转瞬化作剑雨,向着沈远之和楚雨寒两人扑去。
然而未想到的是,刚刚白止打回去的墨雾竟是被华静亭的毛笔笔锋尽数接回,毛笔蘸满墨汁,虚画一圈,又将那墨汁打了回来,笔意力道比刚刚更劲,颇有借力打力的意味。
白止没有硬接,免得再生出一片墨雾,挡了视线,遂凌空跃起,闪身躲避,借着这么一个空隙,沈远之和楚雨寒两人纷纷以箫音控回了剑刃。
就在白止跃起之时,数道气劲打来,白止能感受到余藏海的气息,却找不见他踪影,只得一一接下打来的气劲,转而化解在周身剑意之中。
“白少侠好功法!”
余藏海的声音忽而响起,白止一个疏忽,竟是赫然发现那余藏海已是闪身到了他身后,贴身一掌,掌尖如刀,直向白止喉间刺去。
这幻尘殿功法如真似幻,白止注意到余藏海掌尖沾染着微尘闪闪发光,他竟是将所有真力全部聚集在了几粒尘土之上,这一击竟是破了白止的护体剑气!
白止猛然一手扼住余藏海手腕,另一手单点数下,封死了余藏海身上数个穴道,也暂且封住了他身上功法,转而一脚将他踢飞。
落地时余藏海半个身子已尽是剑痕,衣衫碎成条状,更有鲜血渗出,他刚刚将全身真力聚集成尘土大小的一点,自然放弃了周身防御,虽破了白止的护身剑气,却也被他剑气所伤。
“余少殿主好功法,这份修为已是不输你父亲了。”白止轻然落地,对余藏海也多了几分敬佩。
余藏海缓缓调匀内息,顷刻间便破去了被白止所封的穴道。
白止也并不惊讶,能将全部真力聚集在尘土大小的一点,自然能很轻松的聚力破开被封穴道。
余藏海微微颔首,擦去脸上血痕,说道:“承让了。”刚刚白止分明有能力取他性命,但却并未动手,这一点余藏海也是明白的。
众人言语间虽然客气了几分,但看样子似乎并不想就此罢手。
沈远之和楚雨寒的剑刃悬而不发,但也都对准了白止。丧彪仍在一旁观战,似乎还在寻找时机近身施展天伤门功法“游经手”,而华静亭已是挥起了毛笔,笔锋挥洒,如泼墨般的气劲向着白止打来。
白止单手接过气劲,边挡边向着华静亭近身而去。
空气中接连数声闷响,华静亭每打出一道笔意,都被白止单手化去,如此这般,华静亭笔法越发急切,笔意也越来越潦草散乱。
而白止以剑意破他笔意,如骄阳化冰,极为轻松。
就在这时,一直伺机而动的丧彪闪身逼近,两把短刃飞星一般划向白止身后。
白止脚底飞旋,硬生生将身体甩出半圈,躲开了逼近的丧彪。
霎时,箫音再起,沈远之和楚雨寒的剑刃纷纷悬在了白止头顶,齐刷刷向下刺去。
白止轻声一叹,说道:“又来这招。”他单手立起剑诀,将刺下的剑刃纷纷控住。
“咦?不对!”
惊疑之时,白止脚底土地中突然刺出一道剑刃,直向白止裆部而去。
“好险。”白止急忙闪身躲过,心中暗惊。
借着白止分神瞬间,沈远之和楚雨寒两人挥舞剑柄,箫音婉转悠长,漫天剑刃散开,余藏海已是再次销声匿迹,看样子这散开的剑刃便是为了方便余藏海施展功法。
华静亭点墨成团,似乎也是要故伎重施,打出一片墨雾。
白止眼神中透露出些许认真,说道:“相同的招法对我可不起作用。”
说罢,白止身后天何剑发出一声清鸣,剑意萦绕如清风透体,徐徐而来。
沈远之和楚雨寒的飞剑像是受到召唤一般,纷纷向着白止刺去,两人还在惊疑,那十把剑刃飞至白止身旁,忽而调转剑锋,散花一般向着四周打去。
只听空气中尽是剑啸之音,伴着一声痛哼,余藏海于半空中显形,身上已插了三把剑刃,鲜血自口中汩汩流出,倒下地来。
另有三把剑刃射向了华静亭,华静亭急忙以笔锋连挥数道笔意,堪堪打偏了射来的剑刃。
其余四把剑刃直直向着丧彪刺去,丧彪见状大惊,急将手中短刃甩出,却也只挡开了两把剑刃,他飞身跃起,被其中一把剑刃透体而过,当即栽倒了下来。
白止单手召回了除去余藏海身上插着的其余七把剑刃,随手一挥便将其七扭八歪地置到了沈远之和楚雨寒面前。
转而面带鄙夷地看向了自地上爬起来的丧彪,说道:“八字眉,你可真是个笑话,我刚刚若不是及时收了一把剑刃,你怕是已经下黄泉了。”
丧彪单手捂着身上伤口,抬眼又看了一眼白止,随之咽了口吐沫,运起自身功法,脚底生风,转身便跑了,也不去管在场的众人。
“呸!这个畜生!”华静亭见丧彪竟是溜之大吉,一时大怒,“混账东西,召集我等前来行事,他竟然第一个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