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进门就是一声“老妹儿”。


    江母迎进舅舅，看见身后的两人，敷衍地招呼一声：


    “回来了呀”


    只瞥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有说有笑地和舅舅走进客厅。


    两人自觉跟在后面。


    沙发上，四人坐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电视上正重播昨天晚会的小品，江南看着，被逗得直发笑。


    余光中看到江航成一脸冷淡，她抬起手轻拍了他一下：


    “怎么不笑啊？”


    “……”


    “笑！”


    江航成抿了下唇，眼神带上点惋惜，内心：我的智障妹妹。


    江南看了眼那边的两人，转向江航成，悄摸摸问道：


    “会被发现吗？”


    “会”江航成不假思索地回答，直接泼了江南一盆冷水。


    见江南蹙着眉头，一双圆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他挑了下眉：


    “不信？”


    江南刚欲开口，他抢先一步道：


    “爱信不信”说完撇过头，丝毫不在意。


    “……”


    江南深吸一口气，忍住就欲挥起的小拳头，努力挤出一个微笑：


    “信”


    见江航成重新看向自己，她向前靠近了一点，语气凝重：


    “哥……”


    不等她说下去，江航成打断道：


    “先别叫哥，救不了你”


    “为什么？”江南有点小不满。


    “昨晚我在东郊，你舅舅知道”


    尤珍奶奶家就在东郊。


    江南心凉一半。


    “凌晨回的家，一天没出门”


    她的小心脏瞬间凉透。


    江航成抿了下唇，故作思考一瞬，说：


    “还有个办法”


    江南重燃希望，微微睁大了眼睛：


    “什么？”


    “说我会分身”他撇了下嘴，“但他们不一定信”


    “……”


    那边的两人正聊得火热。


    江南听得冷汗一阵一阵地冒，生怕他们突然醒悟，反应过来。


    “小航的女朋友谈得怎么样？”江母突然问道。


    江南脊背一僵，瞳孔微震。


    江航成抬起视线，笑了下，“挺好的”


    “你不知道，他昨天还去东郊找……”舅舅笑得憨厚，说得正起劲，江航成出声打断：


    “爸”


    他指了下舅舅面前的果盘，“山竹”


    舅舅止住了话，向前探身，伸手拿了两个递给他。


    江航成接过，随手塞给江南一个。


    他躬着身子，手肘搭在膝盖上，姿态懒散。


    江南坐在他身边，脊背直挺，微低着视线，略显呆滞。


    两人分别剥开手里的山竹，分开一瓣送进嘴里，动作同步统一，透着喜感。


    江母还在念着刚刚的话题，问舅舅：


    “小航昨天去东郊了？”


    舅舅刚想开口，江航成起身，“尝尝”


    说着，示意了一下手里的山竹。


    江母拿起一瓣放进嘴里，点了点头：


    “嗯，甜”


    他回身拿起一个，递给江母，看向舅舅：


    “接着”说完一扔。


    舅舅凭空接住，得意地冲他抖抖眉毛。


    “……”江航成扯了下嘴角，坐回沙发上。


    “超市买的山竹吗？”江母问。


    舅舅摇摇头，“小摊买的，新鲜”


    两人暂时讨论起水果。


    江航成瞥了眼江南，目光冷冰冰的。


    她干笑两声，毕竟是受恩于人，被瞪也无妨。


    平静不过五分钟，江母转向两人：


    “今天去哪儿玩了？”


    江南眼神微晃，“我……”


    “南南去哪了？”舅舅跟着问道，“刚在楼下还碰到了”


    “随便逛逛”江南心虚地笑笑，小手在下面悄摸摸拽了拽江航成的衣角。


    接收到江南求救的目光，江航成微低下眸子，抬起手抹了下嘴唇。


    “和谁一起去（的啊？）”不等舅舅说完后面的话，他再次出声打断：


    “爸，你脸上是什么啊？”说着起身过去，在他身边坐下，表情佯装认真。


    “什么啊？”江母凑过去。


    “这个”他指了下。


    江母微微蹙眉，“这不是痣吗？”


    江航成故作恍然，拖着声调“啊”了一声。


    江母仔细看了看，语气有些不确定：


    “这好像有一个新长的痣”


    舅舅摸了摸脸，“是吗？影响我的帅气吗？”


    江南抿抿唇，看向江航成目光透着感激。


    他成功打入“敌营”。后半程，局势完全被他掌控着，每当透出一丝危险的气息，他就三言两语地转移话题。


    临出门前，江母和舅舅互相嘱咐。


    江南站在江航成身边，小声开口：


    “辛苦了，表哥”


    “命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