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眉眼间带着坏笑，一副痞气的混蛋样子。


    见她一脸凶巴巴的小表情，笑出了声。


    江南的眼神带上了点小小的怨气，小心思一动，故意戳他“痛处”。


    她换了一副表情，顿时一脸的轻松，装作漫不经心地开口：


    “唉，反正没几天了，就不跟你计较了”


    陆淮的笑容一顿，没明白她的意思：


    “什么？”


    江南看着他，表情有点得意，一字一顿道：


    “快放假了”声音很轻。


    “……”


    陆淮的脸瞬间黑了，表情又沉又臭，周身一股低气压。


    江南撇开视线，笑嘻嘻地看电视。


    陆淮盯着她的侧脸，半晌，抬起手捏着她的小下巴转向自己。


    “见不到我，这么高兴？”


    江南收敛了一下脸上的笑，睁着大眼睛，表情真诚：


    “没有啊”


    眼底的小雀跃一览无余。


    陆淮的脸更黑了。


    “好好珍惜吧”江南语重心长地说道。


    一边说，一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故作老成。


    下一秒她的手腕被攥住，一阵翻转的眩晕感，再睁开眼睛时看到的是客厅的天花板。


    陆淮一手攥着她的手腕，按在沙发上，另一只手撑在她的耳侧，整个人压在她的身上，一双黑眸似浓墨一般深沉，隐隐被白炽灯晃着，仿佛闪着狼光。


    江南紧张地眨巴眨巴眼睛，下意识吞了一口口水。


    陆淮勾唇一笑，“确实要好好珍惜这几天，不然假期看不到……”


    说着俯身，贴在她的耳边，继续道：“太想了”


    说完，故意对着她的耳朵吹了一口气。


    江南顿觉一阵细痒，缩了缩脖子。


    下一秒，陆淮轻轻咬住她的耳垂。


    江南略微有些僵硬，但还是勉强可以承受。


    陆淮顺着她脖颈的线条，一点一点吻下去，从耳垂，下颌，到细白的脖颈……


    见他还在向下吻去，江南一慌，抬起没被按住的那只手想要横在自己和他之间。


    刚碰到他的手臂，陆淮反手握住，再次按在了沙发上。


    他没抬头，温热的唇逐渐下移。


    江南出声制止：“陆淮！”


    陆淮的动作一顿，掀起眼皮看她，对上她含着水光的眸子，内心躁动难耐。


    江南所有推拒的话在对上他眸子的一刹那尽数消失。


    她并不想拒绝他的亲热。


    她忍住内心的紧张，慢慢松下了力气。


    感受到江南的默许，陆淮有一瞬间的愣怔。


    她一双清澈干净的眼睛里，满满都是对他的信任。


    这样一双眼眸，即使是有漩涡，他也甘愿在此刻溺死在里面。


    陆淮的吻落在她的肌肤上。每落下一处，女孩便微微地颤栗一瞬，陆淮收紧自己的怀抱，竭尽所能地给她安全感。


    许久，江南坐在沙发上，脸红得快要滴血。


    卫生间哗哗的水声在此时格外刺耳，扰得人心脏乱跳个不停。


    她恍然回神，低下头整理了一下被陆淮弄乱的衣服。


    他忘情地吻她，到最后，每一个吻都充满了爱恋和克制。但始终没有再进一步。


    即使全身上下已经是滚烫，也依存着最后一丝理智从她身上离开。


    江南躺在沙发上半晌才反应过来，再起身时，卫生间的水声已经在响了。


    她抿抿唇，起身，慢腾腾地挪到门口。


    犹豫半晌，还是抬起小手轻轻敲了敲：


    “陆淮？”她试探性地叫了他一声，“你……你还好吗？”


    陆淮靠在洗漱台上，此时脑门布上了一层细汗。


    卫生间的门勾勒出门外少女的身形，他看着，眸子渐渐沉了下来。


    等不到陆淮的回应，江南微微蹙了蹙眉，“陆淮？”


    刚欲再敲，门突然被打开了一条缝隙，江南举在半空的手一顿，她看过去。


    一只青筋凸起的大掌从门内伸出来，一下攥住了她的手腕。


    下一秒，她被一股大力扯进门内，陆淮反手关上门，将她压在洗漱台上，一串动作行云流水。


    陆淮直直地看着她，一双眸子此时染上了情欲，莫名阴郁，有些可怖。


    江南看着他的眼睛，耳边“砰砰”的心跳声响个不停。


    半晌，他沉沉开口，声音又涩又哑：


    “知道我在干什么？”


    江南咬了下嘴唇，看着他点点头。


    他皱了下眉，“那还敢来？”


    她抿抿唇，也不说话。


    “给你一次机会，出不出去？”


    江南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注意到他额头的细汗，她轻轻摇了摇头。


    陆淮微微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给过你机会了”他说着，额头抵在她的肩膀上，继续道：“现在逃不掉了”


    声音很轻，在此时的空间里隐隐泛着回声，听起来有些空荡。


    陆淮从身后拿出两个小熊手偶，一个是蓝色的小熊，一个是粉色的小熊。


    除了沉重的呼吸声，再无其他。


    许久。


    江南看着他将手偶套在他自己的手上。


    陆淮动了动手指，小熊鲜活起来，嘴巴一样一合地仿佛真的在说话一样。


    每说出一个字，脸就更红了几分。


    陆淮模仿着两只小熊的声音：


    蓝色小熊：“你看，今晚的月亮好亮哦”


    粉色小熊附和道：“真的好亮哦”


    “我来吧”


    蓝色小熊从背带裤的兜兜里拿出一包薯片：“给你吃”


    粉色小熊害羞地笑笑：“谢谢你”


    江南的脸瞬间爆红，整个人像是被放进烤炉里烤过一样，烫得厉害。


    他故意洗得很慢，似是在这个过程中带她回忆刚刚的一幕。


    从镜子中看着江南的脸，他轻笑一声：


    “这么容易脸红？”


    “……”


    “习惯就好了”


    说着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手上的动作没停，从镜子里看着她的小脸，继续道：


    “以后我们一天一次”


    “！”江南瞳孔微震，蓦地抬头从镜子中对上他的视线。


    他正笑着，眉眼间带着一股痞气，看着混不正经。


    他的目光明晃晃的，江南不自觉地挪开了视线。


    耳边听到他轻笑的声音，她的脸更红，下意识咬了咬嘴唇。


    江南嘟囔着开口：


    “好了吗”


    “没有”


    “可以了”


    陆淮嘴角勾着一抹坏笑。


    蓝色小熊：“我还有一包”


    粉色小熊再次接过：“谢谢你！”


    江南的脑袋“嗡”的一声，恨不得立马捂住自己的耳朵。


    她扭头看他，蹙着眉头。


    陆淮见她撅着嘴，一脸不满的小表情，凑上去亲了她一下。


    被亲之后，江南才反应过来，向后仰了仰身子。故意躲开，一脸的严肃。


    陆淮下意识绷紧了手臂，让她的背靠在上面。


    他勾唇笑了下：“怎么？”


    “你”江南语塞，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道：


    “你不许说这种……”她顿了一下，想了一个形容词，“这种流氓的话！”


    陆淮挑了下眉，语气玩味：


    “我流氓？”


    一边说一边向前迈了半步。


    江南前面是洗漱台，背靠着他的胸膛，此时退无可退，但还是认真地仰着头看他。


    陆淮歪头问她：“我怎么流氓了？”语气里颇有些调笑的意味。


    感受到他的压迫力，江南缩了缩脖子，“你刚刚说的”声音不大不小。


    一双眸子又圆又亮，像面镜子一样，陆淮能清楚地从里面看到自己的影子。


    他佯装回忆了一下，问道：


    蓝色小熊第三次掏了掏兜兜：“我有糖果哦”


    粉色小熊张开手：“谢谢你哦！”


    “还说”江南故作很凶地皱了下眉。


    “我说泡沫太多了，再洗洗，这就流氓了？”说着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两人现在握在一起的手，陆淮打了很多泡沫，现在还揉着。


    江南目光一顿。


    陆淮不错过她任何一个小表情，此时凑上去，故意道：


    “你以为是什么？嗯？”


    “你刚刚说的明明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


    粉色小熊打了个哈欠，蓝色小熊从身后变出一个毯子披在她的背上。


    “哎呀！”江南用肩膀抵开他，小手从他的大掌里挣脱出来，随即快速地冲了下上面的泡沫，就准备逃出去。


    陆淮拉住她的胳膊，重新给她拽进怀里：


    “没冲干净呢，跑什么？”


    “干净了！”江南想出去，但陆淮锢着她，她动都动不了。


    陆淮脸上带着笑，不再多说，以悬殊的力量差距带着她到洗漱台前冲泡沫。


    江南胆战心惊地等他给自己擦完手，看着陆淮挂上毛巾，她立马转身。


    蓝色小熊两只熊爪在空中抓了抓，一下抓出一块儿巧克力，塞进粉色小熊爪爪里，“给你的”


    粉色小熊：“哇！你会变魔术！好厉害啊！”


    “？”


    刚想转过身，陆淮一只手抵在门上。


    “……”江南就知道他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地跳过这个话题。


    她转过身，看着陆淮，一本正经道：


    “再乱说”


    陆淮挑了下眉。


    “以后你自己弄吧”声音气哼哼的。


    “……”


    说完，江南开门出去，留下陆淮一个人在原地。


    他舔了下嘴唇，内心：完了，玩脱了。


    于是开始哄老婆。


    人顿顿吃素还好，只要沾了一点荤腥，就日日夜夜惦记着。


    寒假之前，成功又哄着江南来了几次。


    陆淮双手抱胸，倚在墙上，看着江南收拾行李，脸色又黑又沉。


    江南则是欢快地像一只小兔子一样，就差蹦蹦跳跳的，再捧着一根胡罗卜。


    两个人简直是两个极端。


    陆淮对她这种两个人就要分开，她还能如此开心的情绪非常不满，忍不住开口：


    “江南，两个月见不到我，你就这么开心？”


    “你的家是本地的，当然不懂我们这种在外求学的人的心情”


    “我家不就是你家？”说着蹲到江南身边。


    她在一边收拾，陆淮在一边左翻翻，右翻翻。


    余光瞥到什么，江南顿了一下，下一秒猛地抬手按住他刚翻起一个边角的外套，“干嘛？”声音有些紧张。


    陆淮：“？”


    他挑起眼皮看她一眼，随后漫不经心地低下视线，外套下面……


    “内衣啊？”


    语气云淡风轻的。


    “……”


    “有什么不能看的？”


    “陆淮，你身上的流氓气能不能不要这么重！”


    “对别人这样叫流氓，对你”说着凑过去一点，“叫调情”


    “……”江南说不过他。


    “什么时候走？”


    “后天”


    “……”陆淮用舌头顶了顶腮，有些烦躁。


    “干嘛这个表情？”江南看他一眼。


    “你走了，我怎么办？”


    “？”江南满脸问号，“你不回家吗？”


    “回啊”


    “？”


    “没劲啊”


    “我不在的时候你都在干嘛？”


    “想你”


    江南抿唇，有点无语，“我说我们交往之前”


    交往之前，每一天对他而言都是假期，他永远都在鬼混。


    但是现在他人生的全部乐趣都在江南身上，对别的事情完全提不起兴趣。


    这绝对是他这辈子最烦假期的一次。


    他沉闷地吐出口气，对江南说：


    “带我一起回去”


    “？”


    “不对”陆淮自我否定道。


    江南刚收回视线，陆淮开口：


    “我跟你回去”


    “？”这有什么区别？


    眼看他起身准备出去，江南赶紧拉住他：


    “我回家，你去干嘛？”


    “拜访一下伯父伯母”


    “？”江南一脸的难以置信，挡在他面前，“什么啊，别闹了”


    “我认真的”


    看着他严肃的表情，江南一时有些哑口。


    她尝试唤醒他的理智：


    “你见我爸妈说什么？”


    “说我是你男朋友啊”他理直气壮道。


    “我还没告诉他们我谈恋爱了，他们没有心理准备”江南说，“不行”


    “我爸妈有准备，那你跟我回去”


    “……？”江南深吸一口气，“前几天周为不是说约你假期出去玩吗？”


    “他都约你男人了，你还能无动于衷？”


    有一瞬间，江南甚至怀疑他喝醉了。


    一天，陆淮的目光都追着她。


    此时坐在沙发上，盯着她的侧脸半晌，突然开口：


    “我送你回去吧？”


    “……”


    “路这么远，你自己回去我不放心”


    江南淡淡道：“我哥来接我”


    “他？”


    “嗯”


    “更不放心了”


    “……”江南不知道这已经是自己做的第几个深呼吸了，“我哥接我，为什么不放心？”


    “尤珍跟你们一起回去吗？”


    江南点头。


    陆淮一下坐直了点，面朝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