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玥自顾自想着,越想越觉得有趣。
但是看向前排位置,那严肃刻板的太尉,心想着,昨日并没有看到他。
“怎么,这是不打算去变关了?”陈源入殿,皮笑肉不笑,随即双目都跟着一亮。
“你若不去,不如,将这去往边关的机会让给我。”他也是一员猛将,不然又如何能做得了这临都城的守将位置。
没有点儿实力当然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嫉妒姜玥,是有原因的。
他觉得,姜玥也就是领兵打仗比他要强,若是一对一比试,还指不定谁输谁赢呢。
姜玥:“陈将军难道不该是禀明陛下吗?”
她倒是喜欢跟陈源这样的人打交道,充满妒意的一张脸上,写满了挑衅。
这样的人,最容易猜到心思,也最好对付。
三位皇子到后,各自站在了龙椅首位。
昨日的四皇子赵崇正看到姜玥也来了,还不忘笑着上前,
“姜小将军,今日散了早朝,一起去碧月楼醉酒,如何?”
他这话,让众朝臣内心一阵摇头,但面上不显。
即便是要寻花问柳,也别在朝堂上这般大放厥词,这是生怕人不知道,他四皇子放荡不羁。
姜玥礼貌拒绝道:
“多谢四皇子美意,末将还有要事在身。”
四皇子还欲再说,忽听一声:“陛下驾到!”
众朝臣早就双排站立,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庄重。
姜玥早就按次,站在了她应有的位置。
陛下上朝,先是对一直以来,最为关注的问题,隐藏在临都城内的细作做一讨论。
“刑部尚书,这件事情,务必严守查办。再揪不出北燕的幕后之人,这刑部尚书的位置,可要换人了。”
“微臣遵旨。”刑部尚书温良是一名四旬左右的中年男人。
他恭敬回道,同时,额头上都浸满了一层细密汗珠。
此案关乎家国稳固,可他愣是查不出来,太难了。
为了自己头顶上的乌纱帽,他必须尽快办案。
接下来,讨论的便是边关之事。
提及边关,赵崇修脸上的神情变得和颜悦色。
也只有边关的近况,能让他缓和一些。
“边关苦寒,将士们急缺御寒棉衣,有关物资军费,户部尚书,这件事情你去办。”
户部尚书崔万千面容生紧,忙拱手道:“陛下,国库空虚,恐……今年冬日,还是再加重一成赋税,这件事情方可行得通啊。”
自打那日姜玥提出了这个请求,他就一直坐立不安。
“你是要朕言而无信?”
赵崇修板正着一张脸,而户部尚书现在,已经如热锅上的蚂蚁。
他抱拳再遇发言,却被赵崇修挥手打断。
“国库不是新充了万两白银吗?”
户部尚书脸色稍缓,他怎么将这茬给忘了。
赵崇修进而又看向李昭,
“兵部尚书负责落实,棉衣物资随同沿路军粮一起送达,务必加急筹备,不可懈怠。”
“臣遵旨。”李昭心道,又有得忙了。
又听赵崇修询问:
“只是,这前往边关押送物资之事,尔等有谁愿意前往?”
现在已经秋日,此刻出发,到了正好冬日。
边关数十万将士,物资定然不是小数,遂这样一支庞大的队伍,必须寻得可靠之人。
话落,已经有人在蠢蠢欲动。
眼下不比以往,北燕已经被他们东临给打伤了元气。
现在他们东临占据了主动权,想来边关暂时也不会那么危险。
众朝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这个时候,那位临都城守将,陈源先是站了出来。
“陛下,末将请战,恳求一并押送军粮棉衣,前往战场随同凌大将军一起浴血奋战!”
但是,他话刚出口,沐太师就站了出来,
“陛下,忠武将军德才兼备,又是少年将军,英明神武,微臣以为,派他前往边关,最为合适。”
他话落,就有一帮拥护者出列道,
“臣附议。”
“臣附议。”
“……”
守将陈源沉下了脸,姜玥仗着自己在边关打了胜仗,得陛下盛宠,而今更是会笼络人心,让朝中的一品太师都能为她说话,让他妒意再升。
赵崇修沉默半晌,只细细观察着身下权臣。
除了兵部尚书和工部尚书,其余皆跟着附议。
此等要紧之事,所有人视线皆落在了姜玥身上,有羡慕,有嫉妒,还有复杂平淡。
姜玥知道不是自己,也就不做言语。
自昨日陛下留她之事,她便对临都城的局势做了分析。
她猜测,大金早就将东临的处境摸得一清二楚。
西宁和北燕两国联手,要攻打东临之事,想来大金早就知晓。
而陛下昨日故意说出西宁公主要前来和亲的话,也是让他们望而却步。
她亦猜测,大金当然也知道了五皇子晋王殿下亲率一万东临精锐,前往边关协助之事。
所以大金此刻前来东临,正是因为眼下的东临都城,强将只剩了陈源一人,精锐也被带走,面临国内空虚无兵无将的处境。
他们只是没想到,她会来。
他们假意求和,实际上是寻找时机,攻破东临皇城。
这么想来,对比北燕,大金则要卑劣的多。
他们想要直接打击东临的根源部位,想来就是想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所以,当他们的大金皇帝陛下得知西宁和北燕联合之事,便第一时间派遣使臣来东临求和。
当然,这只是姜玥的猜测,她猜测,陛下是要以不变应万变。
赵崇修细细打量着殿下的每个人,又见正二品太尉站了出来,
“陛下,忠武将军刚刚入朝,未能好生休整,免不得又要长途跋涉。眼下朝中动荡不安,微臣认为,还是让陈将军前往比较合适。”
曾太尉年约三十五六,看似一身正气。
陈源内心暗喜,总算有个能为他说话的人了。
他身为朝廷武将,心思简单,也没有朝中那些个弯弯绕绕。
之所以每日都来上早朝,也是他身为一个正三品守将该有的行为。
陈源听后,心中大喜,看来,他这趟差事有着落了。
“曾太尉所言,字语话间为国着想,朕心甚慰!”赵崇修最后,将视线落在了至此一言不发的姜玥身上,
“以卿之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