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的最早，有什么发现和进展？”


    有人将问题抛回给华莱士。


    华莱士当仁不让地点了下头：“经过我的调查，抛去那些一眼就是胡编乱造的野史、小道消息不论。”


    “我认为，目前最靠谱的一套说法是——这位伟大存在来自于比新辉历、比黑暗时代更加古早的时期。”


    “他们认为，求知之神是属于旧日时代的神明，经过漫长的沉眠后，祂苏醒回归了这个世界！”


    其他几个老学者顿时开始血压升高，脸红心跳。


    “旧日时代？！”


    “漫长沉眠？”


    因为黑暗时代太过混乱，那个时候的人类连生存和自保都很困难，以至于绝大部分关于旧日时代的记载都在那个时期失传。


    人类只有短短的几十年寿命，长寿者最多也就活到150多岁。


    一旦发生历史断代。


    再想往前追溯发生在过去的事情，基本就只能靠猜测了。


    而且，绝大部分人其实也不怎么关心旧日时代的事情到底是什么样的。


    那个纪元早就已经随着传说中的诸神终末而消失在了历史中，只剩断壁残垣。


    对很多务实的人们来说。


    信仰一位神明的最大作用是让他们能够吃饱穿暖，安全健康，最好还有个足够让自己生存下去的独特能力。


    只要有哪位神明能够做到这些，他们就愿意为祂献上信仰。


    如果没有神明愿意给他们这些帮助，那他们就会选那个最强大的神明作为信仰。


    这个所谓的“最强大的神明”来自于学者们的研究和总结。


    在他们排列出的新辉神明谱系里，辉光之神是最强大的存在。


    人们懒得关注自己信仰的神明究竟为何而强大，为何比其他神明更加伟大。


    他们也搞不清楚这些是怎么分析出来，只要有人将结果告诉他们就行了。


    那些过程对他们而言不太重要。


    特别是那些已经获得过神明赐福的人。


    改信一位更加强大的神明有用吗？


    如果那位神明不愿意给自己降下赐福，那祂再怎么强大其实也和自己无关。


    无论对方是旧日神明还是新辉神明，对他们来说都没区别。


    只有这群好奇心旺盛的学者，愿意将精力用在研究这些东西上。


    当然。


    有关“神明由来”研究，学者们的研究成果很少。


    别说旧日时代的神明了。


    现在关于新辉众神究竟是“新神诞生”还是“旧神降世”，学者们内部都在争论不休。


    如果真要有一位旧日时代的神明能够苏醒回归，岂不是意味着一位“当事神”出现了。


    祂的神谕和启示将是最正确的第一手资料！


    “等会儿等会儿，我记得以前有一份关于还原旧日时代诸神神迹的资料！”


    有人激动地开始掐着手指头盘算。


    “那个时候的诸神力量强大无匹，祂们共同出手维系着凡世维度的稳定。”


    “最为强大的几位存在，比如死亡之神耶格，根据北境王国圣山碑文上面的记载，祂的信徒甚至能在死灵神术的庇护下，杀进虚空维度，消灭里面的邪神眷属，以此避免它们积蓄起足够的力量侵袭凡世。”


    “而且那个时代的凡人们也不需要躲在【往日荣光】这样的屏障里，世界上更是没有幽暗森林这样污染极度严重的地区。”


    “这些都是来自魔法隐修会法师们的调查结果，可信度相当高。”


    “如果按照这些记录去推算，上个时代有一位能够将虚空污染给彻底净化的强大存在，好像也很合理？”


    这些老学者们越想越兴奋。


    有人忍不住激动地叫道：


    “照这样来算！”


    “那目前的新辉神系确实需要被推翻重构！”


    “这位旧日时代的神明，祂掌握的力量强大到无神能比，或许应该单独给祂划分出一个类别，凌驾于新辉众神之上……呃！”


    说到最重要的地方，他突然反应了过来。


    旋即神情微变，看向华莱士。


    华莱士苦笑着点了下头。


    众人意识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神明的事情和凡世的事情，虽然是两回事，但两者间存在着密不可分的关联。


    他们从学术的角度上根据神明的“力量”强弱排序，给新辉众神分出了谱系。


    这套谱系已经沿用了数百年的时间。


    其中，位于顶点的几位强大存在从未变换过位置。


    比如公认的新辉历最为强大的神明——辉光之神纳瓦尔，祂的力量是帮助凡人们抵抗虚空卷土重来的关键。


    无论是【往日荣光】还是各种对魔物、邪教徒有奇效的辉光神术，或是能为凡人提供提供治愈的神明之力。


    所以辉光之神始终位坐这套谱系的顶点，超过其他神明。


    不管去问任何人，大家都愿意承认，这位神明是诸神里最强大的存在。


    在凡人当中。


    祂的信徒，范围也好，数量也罢，同样也是压倒性的领先于其他神明。


    辉光神教的教堂遍布雷亚克王国各地，即使是在格林港、北境王国之类的地方，也有教堂存在。


    无论是获得祂赐福的信徒，还是那些虽然没能得到赐福但依然愿意信仰祂、祈求祂的庇护的普通人，这些人的数量也极为庞大。


    百多年前，有好奇的学者曾经配合辉光神教展开过一次“信仰普查”。


    雷亚克王国里有大概9成的人们都以辉光之神纳瓦尔为自己信仰的神明，愿意定期向祂祷告，尽可能地遵守祂的教义，以此换取祂的庇护。


    辉光之神的“地位”已经根深蒂固。


    但是求知之神诺文出现了。


    如果现在告诉大家，有一位比辉光之神更加强大、更加值得信仰的神明存在。


    秩序会大乱的。


    人们到底是改信，还是不改信？


    华莱士面色无奈地摊了下手。


    “各位老东西，现在你们知道我把你们喊来这里的原因了。”


    “历史的真相可能就摆在你我面前。”


    “我们可能见证了一位旧日神明的苏醒和回归。”


    “问题在于，这个消息，我们敢将它公布出去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