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滥用超凡力量，很可能会搞出极其危险的事情。”
瑞斯蒂说完，思考了下，举例道：
“迪克兰恩大陆，你知道的，对吧？”
诺文应了一声。
跟普兰蒂斯大陆被迷雾海分割开的西大陆，元素疆域的所在地，那边对绝大部分普兰蒂斯大陆人来说都是个无比神秘的存在。
因为想靠船只或飞艇航行穿过迷雾海的风险太高，开航10艘船，数月后能返回1艘就算是诸神保佑了。
“旧日时代有个广为流传的故事。”
“魔法女神最开始将祂的权柄交付于魔网维度时，其实相当于变相给凡世放开了奥术力量。”
“一位名叫‘尤尔提玛克萨斯’的年轻龙族，惊才艳艳，在魔法一途上造诣深厚。”
“在追求更强大力量的路上，这家伙把主意打到了魔网上面。”
“魔法的超凡力量源自魔网维度，源源不断的奥术能量会从那里涌现。”
“他试图用魔法自身的力量，对整个维度进行切割！”
“尤尔提玛克萨斯打算把魔网给切一块下来据为己有，这样他就变相拥有了无穷无尽的奥术能量。”
诺文嘴角一抽。
光听瑞斯蒂的描述，他就能想象出来这个当事龙到底有多离谱。
无论是实力还是胆子都是如此。
切割一块维度！
亏他想得出来！
“后来呢？”
诺文追问。
瑞斯蒂十分坦然道：
“尤尔提玛克萨斯他成功了，也失败了。”
“未经限制的魔网给他提供了成功的可能性，因此，这家伙确实成功在魔网维度上切了一小块碎片下来。”
“但即使只是一小块碎片，维度层面的力量依然不是龙族能够承受的。”
“龙族再怎么强大，他们依然属于凡人的层次。”
“于是，在他切割成功的那一刻，澎湃磅礴的奥术能量奔涌进凡世维度，引发了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天灾。”
“原本的普兰蒂斯地区和迪克兰恩地区——变成了大陆。”
“？！”诺文的触手都下意识地抽动了下：“什么玩意？！”
“你没听错。”
“旧日时代的普兰蒂斯和迪克兰恩其实在一片宽广的大陆上，它们顶多算是大陆上不同的地区。”
“海量的奥术能量引发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奥术爆破，要不是魔法女神在关键时刻插手救场，引导调整了这次大爆炸的方向，光那一下就足够凡世所有文明灭绝了。”
“爆炸带来的后果是：一道巨大的峡谷诞生，它将整片大陆撕裂成了两个部分。”
“……牛逼。”
诺文憋了半天，最后只能发出邪神惊叹。
他以为新辉时代的凡人已经很能整活了，邪教徒们动不动惦记着要给邪神带路开门，让祂们毁灭文明和秩序，重建黑暗帝国。
跟旧日时代一对比。
诺文只能说，他们还得练啊！
新辉历的邪教徒们想搞什么事情还需要借助邪神的力量才能完成；
旧日时代的家伙们就厉害了，他们硬是纯靠自己闯了个大祸出来，还是那种逼着魔法女神都不得不亲自下场“善后”的灾难。
“尤尔提玛克萨斯的尝试过后，魔法女神吸取了教训，即使把奥术力量的权柄分享出去，祂也提前给魔网加上了限制，以免凡人毫无限制地滥用这种超凡力量，搞出他们自己完全解决不了的大麻烦。”
诺文听懂了。
真神也好，伪神也罢。
重点是这个世界的力量“上限”实在太过离谱。
承载力量的凡世维度又太过脆弱。
不是没法让凡人们随意获得和使用超凡力量，而是凡世实在经不起他们的折腾。
那种超规模的魔法、神术，可以毁灭的东西都不是以城市为单位，而是地区、大陆甚至整个维度的级别。
而且这种毁灭往往是不可逆、永久性的。
比如用魔法将整个大陆炸成两半。
一个搞不好就大家一起玩完。
不给这些力量加上限制和门槛，凡人当中的天才滥用力量时，毁灭世界的速度搞不好会比虚空邪神们都快。
邪神看了都得直呼他们太极端的那种程度。
……
“哎？等等？”
诺文思考着，忽然意识到一个不太合理的盲点：
“新辉历的众神暂且不提，旧日时代的神明应该都是有理智、能跟凡人交流的吧？”
“虽然超规模的力量滥用可能会导致严重的后果，但如果在神明的监督下，只允许信徒们将神术用在和邪神、魔物的战斗上，这应该可以吧？”
诺文听到瑞斯蒂发出了一声苦笑。
“理论上，可以。”
“实际上，不行。”
“虽然我们可以将更强大的力量交予凡人，让他们拥有更加强大的实力。”
“但……神孽畸变体也会随之出现。”
“第一只神孽畸变体的诞生就源自凡人使用了超规模的神术，那位神明的一部分信徒很快就毫无征兆地转化成了神孽畸变体，而且还是在秩序安定的文明腹地。”
“旧日时代的众神后来又进行了数次尝试，大家共同确认了这个现象的存在。”
“这个世界似乎在最开始就被划下了一道‘标准线’，当凡人使用了超越这道标准线规模的神术时，神孽畸变这种完全无从防备的转化就必然会发生。”
“为了消灭魔物而使用更强的神术，然后制造出了比更强的神术还要强的神孽畸变体？”
“划不来。”
“绝大部分时候，旧日众神都不会这样做，除非祂们已经走投无路，别无选择。”
诺文陷入沉思。
这跟他一直以来了解的虚空维度不太一样。
过去他对虚空维度的理解就是混乱和无序，并且“致力于”将其他维度也变得混乱和无序。
当然。
诺文自己除外。
他是虚空内鬼。
随着对这个世界的了解愈发深入，诺文发现情况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虚空的混乱力量，似乎也存在着某种“规律”。
比如，神孽畸变体的出现居然是可以一件可被预知的事情。
只要让凡人使用超规格的神术，超规格的魔物必然会随之出现。
相反。
倘若凡人一直使用着常规水平的力量，那跟他们对抗的魔物便也是同样的常规水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