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经过两天索拉精心又体贴的照顾，云山周一早晨已经好了很多，他把索拉送到校门口，她下车时，他还是没忍住拉住她，摸了摸她的头，说了句：“谢谢！” 索拉低着头说了句：“不用谢！”


    云山按照自己设定的计划，没有事绝不给她打电话，只要每周保证让他看见她一次就行，他有自己的自尊心，有自己的骄傲，他不想求着她原谅自己，他希望她能自己放下心中的不悦，最终原谅他。


    一周过的飞快，云山出了三天的差，周五晚上还是赶回了。一到公寓，就给索拉打电话，告诉她，明早过去接她，中午一起去他父母家。


    周六一大早，刚九点，云山就到了，在楼下打电话没人接，于是只能上楼。一进家门就意识到，她估计还在睡。轻轻推开卧室门，诺大的床，她居然睡成了对角线。云山站在床边犹豫叫不叫醒她，她看上去睡的很香，脸粉嘟嘟的，云山很想上前抚摸亲吻她，但他还是极力克制住了自己，他不想吓到她，让她以后刻意躲着自己。


    索拉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忽然睁开眼睛看着云山。


    “我在楼下打电话了！”


    “对不起，闹钟响了，我又睡着了。”索拉放松了下来，没有了刚才的震惊。


    “昨晚几点睡的？”


    “好像两三点了！”


    “你干嘛了？”


    “和楠薇聊了会儿天。你在客厅等我，我再稍微躺几分钟。”


    “嗯，好！”


    云山走出卧室，进了衣帽间，他想整理一下自己留在这边的衣物。首饰柜上放着一个新的香奈儿黑色包装盒引起了云山的注意，打开，一套雅致的项链和耳饰跃然眼前。有张小卡：补上生日礼物，艾生！


    艾生回来了？她告诉艾生她离婚了？她昨晚到底是和谁聊天？


    一连窜的问号，让云山的心情一下跌入谷底。他走出衣帽间，瘫坐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索拉出来时，看到云山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以为他没休息好，“我给你热杯牛奶吧，你早晨是不是还没吃饭？”


    云山睁开眼看着她，她穿了一件黑色羊绒衫配搭了一条牛仔裤，清瘦的脸上一双眼睛显得更大了。


    索拉被他看得很不自在，“我热杯牛奶，煎个鸡蛋，咱们吃了早饭再过去行吗？”


    “嗯，行。别穿黑色，显得更瘦了！”


    索拉愣了一下，“嗯，好，我一会儿就去换。”


    “你过来吧，稍微吃点，我给你烤了面包。”做好早饭，索拉喊云山。


    云山坐在餐桌上，看着她煎的漂亮的荷包蛋，却没什么胃口。他发现她给自己买了一个新的杯子，白色的杯子上有一只可爱的粉色小兔子。


    索拉换了衣服，坐在他对面，“我换了白色的，你看行吗？”


    “云山扫了一眼，轻声“嗯！”了一声。


    索拉看了他一眼，明显觉得他的情绪不对，和早晨刚来时不太一样了，但她没敢问。


    出门时，云山看她穿着大衣，背个包，弯腰准备系鞋带，一把扶住她，“你站着别动，我来。”他帮她系好鞋带，起身，与她四目相对，她看着他脸开始泛红，咬了一下嘴唇，云山顺势把她拉到怀里，失控的疯狂亲吻。索拉一时有点发懵，不知道是推他好还是不推，发疯的云山越亲越很猛，让她干脆无法呼吸，于是她开始轻轻推他。云山慢慢放开她，看着她的眼睛，试探的说：“我们复婚吧！”


    索拉低着头不吭声。


    “我们复婚吧，好吗？”云山轻抚着她的脸。


    她依旧低着头，没有回应。


    “和我复婚，好吗？我不该答应和你离婚的。”云山第三次问她。


    她依旧什么都没说。


    俩人就这样在门口僵持的站了十几分钟。


    云山心有点凉了。


    “好吧，，走吧！” 云山走出了门，索拉跟在后面。俩人全程再无交流，即使是到了云山父母家，也几乎没怎么交流。云山妈妈似乎觉察到了两人有点怪异，问了儿子是不是欺负索拉了，云山摸了摸她的头，回了句：哪有的事。


    下午，云山把索拉送到小区门口，什么都没说就走了。一路飞车回到公寓，越想越郁闷。


    “wai，在哪？”


    “在家，怎么了？”


    “晚上没饭局吧？”


    “没，说，啥事？你在哪呢？没回家啊？”


    “你过来吧，我在公寓，晚上我请你吃饭。”


    “你这整天把我呼来唤去的，大周末还不让我休息，还得穿城去看你大少爷。”


    “你来还是不来吧？”


    “来，来，来，敢不来吗？你就叫点吃的吧，在家吃算了，别再出去了，我估计得40分钟到，不堵车的话。“


    “行，我等你。”


    一个小时后，赵青枫自己开密码锁就进来了。


    “你啥时候这的密码也知道了？”


    “上次和你一起来的时候。”


    “你这过目不忘的功能真是可怕。”


    “赶紧给我水，渴死我了。”


    “说吧，又发生啥事了？”赵青枫喝了口矿泉水看着云山说。


    “他回来了！”


    “他？谁？”


    “艾生！”


    “他回来就回来呗，怎么了？”


    “我今天回去看到他送给索拉的生日礼物了。”


    “送的啥？戒指？”


    “一套项链耳环。”


    “这有啥问题？”


    “补送生日礼物，每年都不落啊。”


    “什么意思，你是说艾生每年都给小丫头送生日礼物？”


    “对，我感觉！”


    “以他们相识这么久，每年送生日礼物没啥吧？”


    “如果你结婚了，你会给你以前喜欢的女孩每年都送生日礼物吗？”


    “不会。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我说不清，但我估计不会，但也很难说。”


    “什么很难说？”


    “你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吗？”


    “索拉还不到12岁的时候。”


    “这么小！！！我一直以为是高中呢，我说呢，上次和艾轩一起吃饭，他一个劲儿说索拉从小就特别可爱，他父母如何喜欢，尤其他爸。我还以为他是觉得自己年长，所以夸张的那么说。认识这么久了，等于一起长大的啊，每年都送生日礼物，那我觉得没啥。”


    “我知道时也吓了一跳，没想到认识这么久了。谁能赢得了时间？”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艾生喜欢她那么久，如果小丫头也爱艾生，为什么他们没能在一起？”


    “她珍藏着艾生送给她的所有礼物。”


    “这能说明什么？也许小丫头就是重情义呢，喜欢保留过去的东西。上次我和艾轩一起吃了个饭，他有事找我帮忙，我怕你乱吃醋就一直没和你说。艾轩说他弟弟一上大学就表白了，但小丫头一直没答应。直到小丫头上大学后，艾生又一次很正式的表白了，结果还是被拒绝了。这对艾生的打击非常大，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好多天不出门。他爸妈吓坏了，一开始不知道是什么事，后来，是他妈猜到的。他说那次之后，过了大半年，艾生就和现在的这个妻子好了，俩人是大学同学，那个女孩大学四年一直在追艾生。”


    “为什么他们全家都和她这么熟？她只告诉我他们是在夏令营认识的。也就是说两家并非世交。”


    “你先让我吃饭，我快饿死了。”


    “我已经叫了，马上就到了！”


    “你知道艾轩他们家在东城有个四合院吗？”


    “我不知道，他们不是住海淀吗？”


    “平时上学是住在海淀，但一到周末就回东城的四合院了。我和你一样好奇问了一嘴，艾轩怎么会和小丫头那么熟，他说，他们家那个四合院，艾生住的房间就在大门口，一到周末艾生的死党们就悄悄溜进院子，聚在他那个小屋里玩。


    有一天，他一进大门就听见艾生的房间里有笑声，原本他很少管教弟弟，但那天他听到了女孩的笑声，如银铃般的笑声，他很惊讶艾生居然带女孩回家了，于是敲了下门，直接就进去了，他们在看动画片。看见他，所有人都立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有三个男孩，他知道那是艾生中学最好的同学，女孩他第一次见，瘦瘦的，非常白净，一双大大的眼睛，长得特别可爱，穿着一条很漂亮的蓝色连衣裙，年纪很小，一看就不是艾生的同学，看见他甜甜的叫了声：哥哥好。


    他当即就把艾生叫出去问了一下，艾生给他说是小学妹。他叮嘱艾生不许欺负小妹妹，看完动画片把人安全送回家。艾轩说，因为每周末他们都会聚在艾生的房子里玩一下午，有时候周六，有时候是周日。渐渐的，小丫头的笑声成功引起了他们全家人的注意，从他奶奶到他爸他妈，每个人都会找借口去艾生那屋看一眼小丫头。久而久之，艾生知道全家人都喜欢小丫头，也就不介意他们向他打听小丫头的情况。艾生更是让他爸买了架钢琴放在他的房间里。于是，每个周末琴声一响他们就都知道小丫头来了。”


    “他们家四合院在哪个位置？”


    “具体位置我没问，但艾轩说和小丫头家就半站地，艾生会去小丫头家玩，也会骑车去接小丫头来他家玩，虽然两家家长没见过面，但其实彼此都知道，非常熟了。艾轩说他爸和他妈喜欢音乐，所以知道小丫头的妈妈，很喜欢小丫头的妈妈，京城艺术圈就那么小，再加上你丈母娘可是一等一的大美女。”


    “你说他们为什么当年没在一起？我不相信她不喜欢艾生。”


    “有缘无份呗，还能为什么，艾轩说，他爸妈当年已经默认小丫头就是未来的儿媳妇了，谁知道最终是这结果。艾轩猜，他弟和现在的弟媳当年在一起就是为了赌气，那时候艾生年纪太轻很不成熟。艾轩说艾生用情专一，今生挚爱肯定是小丫头，但他是一个很负责的男人，不会做背叛婚姻的事。艾轩和这个弟弟啊，虽然现在闹的互不往来，但从艾轩的言语间还是可以看出，他其实很爱这个弟弟。”


    “我今天问了她三遍：我们复婚吧，她干脆没说一句回应我的话。她一定是告诉艾生离婚的事了，否则他不会回来的这么巧。”


    “这个离婚不就是你自己作的，别怪别人，那么好的女孩，多少人想捧在手心，可你追到了一点不珍惜，你没发现小丫头有点怕你吗？我都看出来了，我不信你没感觉，为啥怕你，不就是你那少爷脾气吗？说实在的，我倒希望小丫头嫁的是艾生，两个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彼此那么熟悉对方，要真能在一起多好啊，可姻缘这事有时候就是阴差阳错，因为时间不对。而你，刚好是在正确的时间遇到了小丫头，一切顺理成章，当然，不能否认你下足了功夫，用尽了手段。但你有没有想过，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小丫头其实是喜欢你的。”


    “你这么觉得？”


    “我当然这么觉得了。如果没有一点喜欢你，你怎么可能娶到她？现在说不定是我的女友或者老婆。”


    “嘿嘿，你就别想了，没戏。我就是复不成婚你也没戏。我离婚时逼她签了五年内不能找男友和结婚的协议。”


    “哈哈，你可真够歹毒的。我真是服了你，你在这给自己留了后手。”


    “我当时以为她不会签，那就刚好可以顺坡下驴，结果哪想到，人看了眼就毫不犹豫的签了，哎，气的我啊，当时差点吐血身亡！”


    “你就说你是不是作，这眼瞅着结婚一周年快到了，你打算怎么办吧？”


    “不知道，完全无头绪，今天又差点被气疯。”


    “你道歉了吗？”


    “没，不知道怎么张嘴。”


    “你好好想想怎么道这个歉吧，你不道歉，怎么让别人原谅你？你当时怎么追的，你现在就怎么追回来吧！要么，你就放手吧！”


    云山没再说话，他知道自己无法放手，且无论怎样他都不会放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