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进一步改善高级中学办学条件，促进甘水教育事业健康稳步发展，县委常委会通过了甘水高级中学的新建教学楼项目和体育馆改造提升项目，新建综合楼8900㎡，综合楼共布置35个走班制教室。两个项目估算总投资4500万元，资金来源为上级补助资金和县财政配套解决。


    针对这两个项目，陆凡给县政府提了五点要求：


    第一、把招标投标工作置于社会监督之下，确保公开透明、公平公正、诚信实力择优；


    第二、任何人不得肆意插手、违规干预，在项目承揽上给企业打招呼；


    第三、严把工程质量关，高标准、高质量推进项目建设，打造群众满意的民生工程和民心工程；


    第四、企业不得围标串标，防止违法违规转包分包等行为；


    第五、中标企业必须在甘水县内注册，产值和税收要留在甘水。


    陆凡不插手工程项目，因此决定权给县政府。


    清酒红人面,财帛动人心！


    4500万的项目，就算吃“过水面”，也能吃的“盆满钵满”，足以让有些人铤而走险！


    由于打招呼的人太多，县长王宝国和分管副县长李俊峡经过商议，决定把新建教学楼项目拆分成六个小项目，


    很快，新建教学楼项目和体育场改造提升项目招标公告面向全社会发布，甘水县政府、县教育局车水马龙，很多老板夹着包，拿着档案袋，找各种关系来疏通。


    当然也有通过关系找到陆凡的，但都被他推给了县政府。


    但是，一个特殊朋友的到来让陆凡陷入了两难！


    中午下班后，陆凡刚准备去小灶吃饭，吴衡推门而入，满面笑容的说：“陆书记，拜访你来了！”


    这可是多年的好友，陆凡热情的说：“吴衡，好久不见！你父亲还好吧？一直忙，好久没去看他了！”可以说，陆凡在起步阶段，吴衡的父亲给了非常大的帮助，称得上是贵人！


    吴衡笑着说：“吃得好、睡的好，我老爸彻底退休了，开始颐养天年，平时都在长安住。”


    “辛苦了一辈子，确实该享享清福了！”


    都是老关系了，吴衡直截了当的说：“我公司的实力、资质、口碑你也清楚，甘水的教学楼项目我有意投标，但听说全被内定了，不得已只能来找你。”


    陆凡皱了皱眉说：“这个事情是县政府在管，我没插手。吴衡，你在这个行当生活，消息比较灵通，几个标段都被内定了？定给谁了？谁给的？中间有什么猫腻？”


    两人关系很要好，吴衡没啥顾忌，说道：“这种事很普遍，业内人都清楚，你们甘水的教学楼拆分成六个项目，加上体育馆改造，都被内定了。有两个工队是县长王宝国和副县长李俊峡的，这个大家都知道，老关系户了，他俩各拿了两个项目。剩下的三个项目都被市里的几个朋友拿去了，他们都已经开始找二包了，而且下家已经找好了，‘点子’都抽走了！”


    陆凡又问：“还没开标，就被他们视为囊中之物？就开始瓜分利润了？”


    吴衡不以为然道：“都这样搞，一包、二包凭关系，三包、四包才当管理，真正下苦的是五包、六包。”


    “吴衡，你告诉我，项目被私相授予，他们能拿多少？”


    吴衡想了想，说道：“这要看利润大小，每个部门的项目利润点都不一样。教学楼这样项目，领导空中‘拿’十个点，一包差不多也是这样，剩下的就是下苦钱，都有市场行情。”


    “那这十个点是已经到位了？还是结项目款的时候给？”


    吴衡笑道：“都是事前给，哪有空手套白狼的，人家精的很，通过代理人把项目放出去。”


    “这么说，有些人已经收钱了？”


    “那肯定的，项目已经被内定了，所以我才来找你，最起码我敢说，活我肯定能给你干漂亮！陆书记，规矩我懂，我的为人你也清楚，我办事，你放心！”


    陆凡苦笑道：“吴衡，你知道我的为人，不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在甘水，我决不会对暗箱操作、以权谋私、强揽工程、违规操作等行为坐视不理！


    你们公司的实力我很清楚，所以你愿意参与甘水的建设，我举双手欢迎，你就正常的投标。但有一点，我在会上强调过，中标企业需在甘水注册，要把税收留在甘水，你们公司可以在甘水注册分公司，这不难操作吧？”


    吴衡说道：“这点难不住他们，可以借甘水建筑公司的壳投标。”


    陆凡摇了摇头说：“教学楼和体育馆的项目，不允许转包。吴衡，你是搞建筑的，肯定懂法。我国法律明确禁止工程转包，进行工程转包的，有明确的处罚规定，没收违法所得，并处罚款，责令停业整顿，降低资质等级，吊销资质证书。如果他们真敢把工程私相授予，并且进行转包，我认为他们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食恶果！”


    吴衡马上明白了陆凡的意思，说道：“如果要动真格的，大多数人都在违规，就怕你压力大，肯定会有人闹事，包工程的大多背后有人！”


    陆凡微微一笑，说道：“甘水是个穷县，但为了教育，我们舍得投资。筹集这4500万非常不容易，几乎掏空了家底！凡是敢向民生领域的资金伸手，县委决不客气！”


    “行，那我就正常投标，有什么情况我随时给你打电话。陆凡，你们那个副县长李俊峡非常贪，在市里经常跟老板们500、1000的打麻将，而且很好色，做事毫无顾忌，我听了很多传言！”


    最近，李俊峡可谓是春风得意，不仅情场得意，还“钱”场如意！


    周三下午刚上班，受几个朋友热情相邀，李俊峡前往迎江“活动”，去了他们经常“玩耍”的私人会所。这些朋友都是市直机关的副职，或者跟他一样在县区任职，志同道合，在一起愉快的“玩耍”了很多年，他当然不好驳朋友的面子。


    会所是一个搞建筑的老板开的，不对外营业，还有四五个美女服务员，给提供“各种”服务。


    其中一个“服务员”是李俊峡的老相好，好了有两三年。


    起初，这个“服务员”胃口比较小，对李俊峡的小恩小惠欣然接受。但随着她在这个会所干久了，见到、听到了其它领导的出手大方。对比之下，她的胃口也变大了，不满足李俊峡的小里小气，开始跟他要房子！


    而李俊峡原本就把她当玩物，岂能为一个服务员豪掷百万？还嘲笑对方是异想天开、不知所谓！


    于是这个服务员心生怨恨，今天偷偷的拍下了几位领导打牌的照片。心想，你不仁，休怪姑奶奶不义！


    11月9日，高级中学新建教学楼和体育馆改造项目公布中标结果。公示结束后，向中标企业发放中标通知书。


    县委办主任李昕渤第一时间要来了项目中标情况，交给了陆凡。


    看完材料后，陆凡勃然大怒，情况竟然跟吴衡前几天说的丝毫不差！


    没过几天，县政府在高级中学举行了集中动工仪式，陆凡没有参加。


    下午，组织部长郭桐宇和教育局局长曹春雷来给陆凡汇报工作，主要是基层学校合并工作方案。


    听完汇报后，陆凡表示，合并学校是甘水教育一次大的改革，能很大程度的解决办公设备短缺、教师资源缺乏等情况，将经费、师资、硬件、软件等有效的集中，能彻底改善了师生学习生活环境。


    陆凡特别强调，7所乡镇中学分别并入寺湾镇中学和县中学，一定要解决好学生的住宿问题。


    陆凡建议，教育局统一解决孩子们周五放学、周日收假的交通费用，既能保障学生的安全，还不增加家长的负担。


    同时还让教育局初步测算一下，如果给合并到寺湾中学、县中学的学生免费提供一日三餐，每年需要多少费用。


    谈完工作后，陆凡当着郭桐宇的面问道：“春雷，高级中学的项目，教育局是甲方，招标的过程中你们有没有履职尽责、严格把关？你有没有拿别人的好处？”


    曹春雷忙说：“书记，整个招标过程全由采购中心负责，我的意见全部李县长否决了，这些中标企业我一个都没接触过。请书记放心，我绝对不会贪污腐败、中饱私囊！”


    陆凡点了点头，又问：“那些中标企业都进场了吗？”


    曹春雷回道：“设备、材料、工队全部进场，基建工程已经动工。”


    陆凡直接把县委办主任李昕渤叫了进来，安排道：“明天上午10点，我去调研高级中学调研项目建设，你通知政府、纪委、公安局、城建局、审计局、财政局、采购中心，要求一把手、分管领导、业务骨干参加，先不要通知具体事由。”


    李昕渤立刻领会了书记的意图，意识到又有大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