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盛放三牲祭品以及香烛香炉的供桌就像被手榴弹给炸的粉碎,猪头贡品什么的散落一地。
再看老道此时歪倒在地,一只手拄地一手捂着胸口,想要呕吐却什么也没吐出来,“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一脸的痛苦之色。
床上躺着的黎美薇没有任何异样,根壮赶忙上前去搀扶老道。
“丘道长,你感觉怎么样?”
老道眼神迷离的看着根壮努力的振作了一下精神摆摆手断断续续的说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识得我道家......的阵法?”
根壮依然没有回答而是说道:“先别问这个了,现在马上送你去医院”
老道又摆了摆手说道:“不必了,我全身经脉尽断气血相冲......没救了”
可不是嘛,才过了这么一会,老道面部充血肿胀已呈猪肝色,双眼向外突出,就像是体内有股压力想要破体而出。
根壮大脑飞速的运转,快速回忆着老丘笔记里所记载的相关施救方法。
老道说的没错,但气血相冲最关键的是要把这股相冲的气血引出体外,不然会被活活憋死的。
就在根壮努力想办法的时候,老道又说道:“年轻人,虽然你不说自己是什么人,但是看你面向却是与我道家有着很深的渊缘,你仔细听我讲.......”
老道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根壮侧头把耳朵贴了过去。
听着老道的讲述,根壮不时的点点头安慰几句。
原来这位老道士叫丘乘雨,他不是香港本地人,而是后来过来的。
那个年代传说香港是个遍地都是黄金的地方,然而事实与传说相差甚远。
那个年代这里也有很多穷苦的底层人民,丘老道身无分文又无一技之长只能沿街乞讨,倒是不管好坏都能有口饭吃。
他在香港待了一段时间,对这里的生活环境什么的也都熟了,他发现寺庙也好道观也好,每到初一十五都会举行布施活动。
也就是救助穷人一些饭食、衣物、还有提供一些简单的医疗。
于是,丘老道眼前一亮就找到了老观主,然后就把自己的真实身份以及经历讲了一遍。
那个年代香港的一些道观里不乏有一些与丘老道一样经历的出家人,老观主深表同情。
而且在谈话中老观主发现丘老道并非一般的普通道士可比,对道家的学说领悟甚深,还有着很独到的见解。
说实话,这并不是丘老道真的有多深的修为,而是那个年代大多数选择出家的人都是为了吃口饱饭,并非看破红尘一心修道,今天来明天走的都是常事儿。
虽然丘老道年少出家也是为了糊口,但是他在道门中的时间不短,就是耳濡目染带学不学的也有了“半仙之体”
再加上丘老道这个人头脑灵活口才极好,一番谈话下来就把老观主给侃晕了,老观主当即就把他给收留了,丘老道又拜了老观主为师。
丘老道这个人十分有眼色,师傅刚一咳嗽,他就主动把痰盂拿过来,师傅一打瞌睡,他立刻就把枕头给递过去。
这么说吧,丘老道把师傅伺候的比伺候他爹都周到,老观主是十分满意。
要说会来事的人到什么时候都不吃亏,丘老道一步步的从普通的挂单道士一直被提拔到了代理执事。
十年弹指一挥间,时间如同白驹过隙,一转眼就过了十几年。
老观主已经到了风烛残年,临死前就让丘老道继承了观主的位置。
后来黎家出资修了一座白云观,就把丘老道请来当了观主。
丘老道断断续续简单讲了讲自己的过往。
根壮心想,恕不相识你跟我讲这些有什么用啊?
可是丘老道说他叫丘乘雨,这使根壮突然想起了师傅老丘的名字。
老丘临死前告诉根壮他叫丘乘风,后来梁教授又把他与老丘两个人的过往对根壮讲了一遍。
乘风......乘雨.......他们的经历也有相似之处,而且看年纪两个人也差不了许多,难道......
想到这儿,根壮试探着问道:“丘道长,您认识一位叫丘乘风的道长吗?
根壮话刚一出口,就见丘老道眼前一亮,精神也为之一振。
“你你.....认识丘乘风?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根壮虽然已经想到了什么,但是一见丘老道有如此表现,心里还是不由得一惊!
为了进一步确定,根壮就把老丘的身份信息简单的介绍了一下。
再看丘老道双目呆滞,就像是陷入了回忆当中。
半晌,丘老道才回过神来,紧紧抓着根壮的胳膊泪如雨下默默的说道:“老天对我不薄啊!在我临死前还能见到亲人......呜呜呜”
丘老道是由感而发,孤身一人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一待就是几十年,那种思乡的痛苦可想而知,见到根壮自然就如同见到了亲人一般。
此时根壮的内心也很激动,他师傅的师弟也就是他的师叔,能在几十年后偶遇,这可真是天大的缘分。
可是这种缘分也许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