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昨夜胡三省说他们将要圆梦开始,李千秋和魏去病坐立难安,想要去谷间秘地却被拦住。
胡三省说要带他们去,两人反倒平静不少。
李千秋见元十五在侧,并不诧异,反倒是圆盘上的两人,令他瞪大双眼,忍不住喊出声:“白榆,是你吗?”
“是我,回天机大陆只带一人,你是我,会如何?”
没有脉脉温情,没有嘘寒问暖,李千秋满脸挣扎,想问为何是他,最终换成:“真好,保重。”
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来路。
魏去病觉得没意思,若自己是李千秋,定要追上去,看看这天机大陆是何模样。
他看向傅宣之:“大护法,我呢?”
他认出倒立在莲盘底部的人就是魏不语,心想怎么都该轮到自己了,心急地跑过去,被灰障壁灼伤……
谷间秘地的还魂之法随着齐莫羽的身死已失传,傅宣之以为这位楼主会因为那人的死去而改变初衷,但没有。
不过,他留在这里,也算永生了。
“白榆小姐,大喜,母子团聚。”
白榆浑身裹着红色长袍,并没有露出欣喜之情,一团小小的银光团落入莲盘,她带着李图景消失。
“都退走,不要留在这里。”傅宣之带着胡三省、秋风煞飞快逃离。
元十五提起魏不语落入莲盘内,灰障壁内银光炸开,穿过莲盘,莲盘碎裂,混着碎银光落在石龙身上……
“大护法,我们要等多久?”胡三省问。
秋风煞冷哼一声,“我该走了,这一切与我再不相关。”
傅宣之却颇为感慨:“是非功过,掩入尘埃,我们做了福圣做不到的事情,无论成败如何,都不值得我们再回头。”
“去吧,我也打算回圣城,从此以后你便是大护法,我的余生便要当个木雕老怪喽。”
“万一福门那帮人打上门来,我怎么办?”
“自求多福。”
月余之后,守在谷间秘地的胡三省看着走出的青年,终于得到答案,“这么久的日子,我怀疑我撑不下去。”
元十五收起莲盘:“我代福圣谢过诸位,最后的收尾,便由我来完成,只是世家那边,还要辛苦前辈。”
胡三省凶神恶煞的脸更凶悍几分,“你最好快点!”
听说福门新任福尊雨荣湉登位之后,处处受气,四处奔波,每回做的决定总要搞得自己灰头土脸,半夜时常偷偷在福寿殿哭天抹泪。
他也想哭,福月开始之后,听到的事情一件比一件惊悚。
谷间秘地竟能连接天机大陆,但历代大护法却没有一个愿意飞升,这件事大概要百年后才能揭穿,他便等着吧。
“还有我,右使,没有我救你出去,这场戏怎么唱下去?”素音从胡三省后头现身。
离钰昶在福尊去往庸鉴州之后,就被送入大衍学宫,这里与福寿山一南一北,平日山门紧闭,不理俗世,一心一意培养准福徒。
待上几日,他便觉出与风云谷的不同,这里日子实在太舒服。
这日,被福使带出门,他还在纠结要不要辞了带小孩的活计,忽然就看见挂在心上的人站在面前。
“娘,你还活着?”
素音见他比起之前气色好了许多,“看来这地方适合你,我没地方住,你说怎么办吧?”
“好办!”离钰昶将人带到大衍学宫的学官面前,“娘,这里包吃包住,每月份例一福玉,还有一群孩子陪您玩,只要待够十年,我们就能在上城买上小铺子。”
离钰昶以为素音会拒绝,没想到她答应下来,“你爹以前说起祖上也是在大衍学宫长大的,他没机会来,我便在这里呆上十年,满足你们父子的愿望。”
“去吧,门外有人等着你。”
到底是谁呢?
离钰昶走出门,“魏不离,你怎么在这?”
“我要回风云谷啊,那里是我的家。”
离钰昶还不清楚情况,以为风云谷已经恢复如初,等他赶到积福山,除了那块风云谷石碑,一切都变了,抬手就把魏不离揍了一顿。
一路上吃他的喝他的,居然还敢骗人,“你最好没别的事瞒着我。”
魏不离心虚跑开,“惹祸精、虎子、串子他们在斩福司等你,我先走了。”
对积福山一点也不熟,好在他嘴巴了得,问到了斩福司。
“苏师妹!”
杨虎子听到熟悉的声音,跳出来,“死要钱,真是你!”
“你还欠我五百福玉,如果想了断,你可以再喊一句。”离钰昶见他神情憔悴,“厄兽这等事,你也不必太过放在心上,天塌下来还有福尊和左使顶着。”
“你不懂!”他将人拉到一边,悄悄说起最近的事。
“都怪我,我要不起心救人,带他们去极乐山也不会落得如此结局,我一路上听到有人骂他,和魏不离打到这里,还以为你们都好好的,魏不离还说魏家不认,他认。”
苏四儿苍白着脸走出房门,见到离钰昶冷淡喊了声师兄。
“苏师妹,你要是不开心,骂一骂我们?”
“不必,我很好,过几天我便要启程去平都,找一找我爹娘和舅舅。”
等等,找她舅舅,离钰昶拿出一封信,“这是有人要我交给你的。”
苏四儿拆开,上头写明她舅舅很好,还当了个将军,已在平都跟姐姐一家重逢。
秋风煞三个字令苏四儿眼泪唰地流下来,除了魏不语,谁会帮她去做这件事。
“离师兄,你可知福寿山的五关斩何时开启?”
“我在大衍学宫听学官说最多一两年。”
苏四儿又回到屋子里,离钰昶有些不放心她,被杨虎子拉住,“老大挺好的,这是她每日的单独时间,我陪你去找魏不离吧,他知道他哥的事,肯定哭死了。”
七个月后,刘清明带着风云谷持有青鸟佩的弟子前往福寿山,将人安顿在私宅,他又单独叫来苏四儿。
“这两本札记是你先祖留下的,我之前只看过上半部,自以为清醒,谁知看到下半部,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师父,每回叫我单独说话,我都害怕你又有什么刁钻任务,如今想来,应当是呼应这本札记吧。”
“没错,还剩下最后一个任务,闯过五关斩,无论你遇到了什么,不要反抗,顺从它的意志。”
“还有几日,你回家去吧,上城和下城离得也近。”